她冷哼了一声:“牙尖嘴利、没大没小,大人说话哪有你一个赔钱货插嘴的份儿?一个十来岁的黄毛丫头都想越过长辈当家做主了,真是一点规矩都没有,宋大山家的你也该好好管管了。”
宋明曦正想怼回去,苏三娘已经抢先一步开口,不悦道:“我女儿好得很,就不劳你这个外人操心了。”
杨大福媳妇儿吊着一副三角眼,撇撇嘴道:“好心当成驴肝肺,宋大山家的,咱今个可要好好说道说道,当初宋大山不在,你不仅得伺候傻闺女和小儿子吃喝拉撒,肚子里还揣着一个小崽子,一家几口没一个顶用的,地也只能荒着。”
“要不是我家正好租了种,每年又是给米粮又是给银钱的,你们娘几个早就饿死了。噢,现在靠着我家的接济日子挺过来了,就又想把地收回去了,这不是过河拆桥,做那忘恩负义的白眼狼吗?”
“而且,当时两家可是立了字据的,白纸黑字,可不是你想要回就要回的......”
这话乍听起来貌似还挺有道理,但也只能骗骗不知内情的外人。
宋明曦冷笑一声,不疾不徐地开口:“婶子,你可别说的那么高尚,徒惹人笑话罢了。接济?不,那是租子!地是我宋家的,你家既然租了种,每年按时交租子不是天经地义的吗,何谈什么恩情?”
“况且,我家的地可都是良田,就算没有你家,也多的是人想租来种,我一家几口靠着租子照样饿不死,但你家当年若少了这份进项,可真要卖儿卖女了,哪还有如今儿孙满堂的安康日子?要说恩情,那也是你们欠我宋家的!”
“还有,婶子既然说到字据,那咱也说个清楚,字据上写的明明白白,地是租给你家的,可没有直接给你家,如今要回来也是理所当然,这事村长是保人,可以作证的。”
宋明曦一席话,不紧不慢,却条理清晰、有理有据,杨大福两口子脸色难看极了。
杨怀民暗自点头,宋家丫头说的在理,他当初就是因为可怜杨大福一大家子才在中间牵线的,没想到如今却人心不足蛇吞象。
他脸色一沉,瞪向贪心的两口子:“杨大福家的,我这个保人可还在呢,容不得你胡搅蛮缠。等过了大秋,地里的庄稼收上来了,你们就把宋家的五亩地还了!”
杨大福阴着脸不答话,他媳妇儿尖着嗓子叫道:“那怎么行!”
“既然婶子连村长都不放在眼里,那我只好去县衙击鼓鸣冤了,反正我家有地契在手,孰是孰非一目了然,就是不知道强占人土地会被判个什么刑?你家要有个心理准备。”宋明曦徐徐说道。
杨大福两口子脸都白了,自古民最怕官,一想到要跟官府打交道就从心眼里发憷。
却又不想被这么个小丫头吓唬住,极力压了压心底的惧意,杨大福媳妇儿:“我,我不信,你敢去告官?难道就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