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我不也没反应过来嘛。”祝响自嘲笑笑。实际上，他当时想到了当初他们在归墟里遇到的洪水，一时愣神错失良机。

“我的灵异只蕴含在一滴一滴的雨水里，所以无法让我们的全部身体与现实隔绝。”李继溪秀眉微蹙，她的灵异居然有如此之大的弊端？这种特性，她之前都未发现。她以为寸境都是可以在展开以后，完全覆盖住一片空间的。

“其实...你可以在展开寸境的那一瞬间，将我们完全替换进雨水里。”祝响开口指导道。他曾经见过来世的李继溪使用寸境，她可以将身体完全隐入雨水脱离现实，她的身影在现实里看起来，呈现出断断续续的模样。

“将活人替换进雨水？”李继溪闻言开始思考要如何做到这一点，“你为什么对这种能力这么熟悉？”她又突然问道。

“呃...这个这个，是因为...之前郑钊意外失踪，我去找他的时候，见识过这种能力。”祝响摸摸鼻尖，解释得很含糊。他不是在提防李继溪，而是不好意思讲述来世里的事情。要是他说在另一个世界里，未来的他们喜结连理，真不知道李继溪会怎么想。

李继溪目光流转，“我会好好考虑这种用法的。”

见到李继溪没有追问，祝响松了口气，“你应该可以用雨水填充河水，让所有河水沾染上你的灵异，达到完全覆盖的效果。不过这种方式在流动水里比较难实现。”他继续跟李继溪探究起雨水寸境。

来世的李继溪曾经提起过，她的灵异在水里会减弱，原来是指扩散和覆盖的速度会变慢。祝响当时也就是随便一听，没有在意，也没有想起来提醒现实的李继溪这一点。

李继溪没有说话，现在的当务之急并不是研究灵异力量，而是要知道他们自己此时身在何处，与方恕他们的距离又有多远。

祝响沉默片刻，“你知道现在离刚刚过去了多久吗？”要是知道时间，配合河水刚刚的流速，也许能知道他们被冲走了多远。

李继溪无奈摇头，他们手机的防水级别不高。刚刚他们全身浸没在河水里，手机自然亦不能幸免，现下已然变成一块板砖。

祝响叹了口气，他没有戴表的习惯。失去手机以后，就等于彻底失去了对时间的认知。在不见天日的地下，人类会丧失对时间全部的感知力。

李继溪见到祝响在无意识地抓挠手臂，于是开口问道：“又扩散了吗？”她之前有留意过，不久之前祝响的手臂上还没有长出疮疡。

“嗯。”祝响点点头。他刚刚用来抓挠止痒的手指上，沾上了疮疡的渗出液。黏腻湿滑，还隐隐带有一股子海腥味。

“看来我们的时间不多了。”祝响把目光投向洞穴深处，那里是更深入的方向。

“你的意思是，我们两个先行一步？”李继溪当即心领神会。

“不知道从哪里开始，地下河开始出现很多分叉支流。虽说我们沿河流往上游走，肯定能找到他们，但这样太浪费时间了。”祝响刚刚聊天的时候也没闲着，早已遣出阴影奴隶往上游搜寻。可是阴影奴隶游荡了很久，也没有发现方恕他们的踪迹。

并且祝响发现，附近的地下河大多都不是原先那样的宽阔大道，而是从狭小逼仄的小型洞穴中流出，需要憋气潜行。

“我们或许已经偏离了正道。”祝响判断道。他们应该是被河水冲进了某个暗洞支流，但这不代表他们没有成功进入地底，只是没有到达那条人工通道的最终目的地而已。

祝响身上的疼痛已经缓解许多，“有方恕在，他们不至于乱了阵脚。并且以郑钊和柯照清的能力，找到我们也是迟早的事情。”

“我们先进去瞧瞧。”祝响打开自己的头灯，招呼李继溪往里走。

他们走过半晌，祝响突然有点迟疑地开口道：“前面...有个坑？”

“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吗？”李继溪知道是祝响的阴影奴隶回禀的情报。不过这里是溶洞群，有个坑又有什么奇怪的？

“四四方方的坑，是个人造建筑。”祝响带着李继溪加快脚步，很快他们就见到了那个所谓的方坑。

走出甬道，这里是一个很宽阔的地方。在这个地方的正中心，有一个非常规整的长方形坑洞。坑洞周围没有任何护栏之类的防护措施，要不是祝响可以在黑暗中视物，光凭头灯的那点光照，他们根本难以发现地上有个大坑，怕不是一脚就会栽进去。

“那里有楼梯。”祝响伸手牵住李继溪，往楼梯的所在走去，“这里会不会是个墓葬地宫？”他曾经看过的盗墓小说的内容，在脑海里一篇一篇的浮现。

“好深。”李继溪在楼梯旁边探头看了看，头灯的光芒甚至不足以照到底部。

“往里面走点，这楼梯说不定年久失修容易塌。”祝响小心道。楼梯的宽度足够两个人并肩而下，但保守起见，他们还是一前一后的贴墙而行。

下到第一层，祝响四处看了看，“空的？”此地被向里挖空，造出一层的空间，形成一道方形回廊，并有十八根石柱支撑。

李继溪往里走去，她打开背包肩带上的应急灯光，以求更多的照明，“不是空的，东西就在这里。”

祝响闻言凑过来上下端详，“是壁画？”墙面上的壁画大多都已氧化褪色，乍一看就像是普通的墙面。不过好在地底无风，壁画并未风化脱落，依稀还能看出一些线条构图。

李继溪在壁画前漫步而行，“单看几张壁画看不出来讲的是什么，我们得顺着看下去。”

“难道这里真的是个墓室？我们要不要点个蜡烛？”祝响耍宝道。但其实他根本分辨不出哪里才是东南角，而且他们压根儿就没有带蜡烛。

李继溪在很专注地解读壁画，对祝响的猜测不置可否，“看下去就知道了。”他们顺着壁画的轨迹下到第二层，第二层的壁画延续了第一层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