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学校又重新装了一个上去？”赵睿低头看向自己手里的资料，里面的照片清楚地显示，事发当时有一个吊扇无故脱落，天花板上只剩下了三个吊扇。

掉下来的那个吊扇，在姚斌和夏清座位的斜上方，照片里面显示，当时天花板上的那个位置，就只剩下一个连接杆。

“我去找学校的人问问。”赵睿说完就要出门去找学校的老师询问，但却被祝响叫住。

“不用了，我们再去姚斌家里看看。”祝响已经开启眼中灵异扫视过整间教室。看不见有什么灵异的痕迹，毕竟他眼里的灵异并不具备有侦查方面的能力。

赵睿犹豫片刻，“真的不用去问问吗？”他认为这或许是个关键线索。

“打个电话问问就好，我们现在去姚斌家。”祝响似乎对于这个线索并不上心，反而是急于前往下一个目的地。

他们坐回车里，赵睿放下手中的电话，他眉头微皱道：“学校说他们还没有重新装吊扇，自打扫过后那个教室就没人进去过。”

“教室里面没有监控，不知道那个吊扇是什么时候恢复原状的。”赵睿犹豫片刻，“我再给局里打个电话，问一下回收的那个吊扇还在不在吧？”他对祝响征询道。

“不用，在与不在都没有意义。”祝响摇下车窗透气，“去姚斌家里吧。”他用眼中灵异和阴影奴隶都检查过，那个吊扇就是个普通的吊扇，并非是灵异产物。当然，他并不能够完全分辨这一点。因为像郑钊的许愿灵异，创造出来的东西就是纯粹的物质，不含有灵异成分。

赵睿闻言默默发动车辆，他觉得今天祝响有点奇怪，不像以往那样对于每一个线索都刨根问底。但是，他相信祝响的判断。他自己经验尚浅，且缺少灵异力量，所以他要做的，就是听从且信任祝响的指示就好。

仅仅十五分钟，他们就驱车赶到姚斌的住址所在地。姚斌和夏清的父母，都在警方的建议下，暂时搬离此地。

赵睿将此事告知祝响，祝响闻言眉毛微挑，“不在家？那正好。”他也不想跟死者家属打交道，这样正好可以省去诸多麻烦。

“我有他们两家的钥匙，这一栋是姚斌家，在十四楼。”在赵睿说话的同时，电梯门缓缓打开。

祝响见状眼神微动，“走楼梯。”

他们一口气爬上十四楼，祝响在彼岸花和自身灵异的影响下，只是呼吸略有加重而已。而赵睿虽然没有彼岸花，却也是久经训练，不至于大喘粗气。

赵睿打开姚斌家的大门，里面保持着出事那天的模样。门口散乱的拖鞋，似乎在诉说他们当时的慌张与焦急。

祝响一马当先进入屋内，姚斌的父母当时走得急，连灯都没关。而姚斌卧室里的墙上，鲜血早已干枯。

“他们的家长，没有遇到过提问吗？”祝响的目光在房间里的床和墙面之间，来回移动。

“暂时没有。”赵睿把资料递给祝响查看，里面有当时鉴识人员拍摄的现场照片，还有姚斌父母的笔录。

祝响接过来粗略扫过一眼，“为什么被盯上的都是青少年？”与他们接触最多的，理应是他们的家人，可为什么他们的家人没有被提问？

“这个...”赵睿想了想，“我也不知道。”他总不能说，这只厉鬼有年龄偏好吧？

此地并没有任何线索，祝响凝视着姚斌尸体的照片缓缓开口道：“姚斌应该是在第二次被提问的时候，拒绝写下别人的名字，才会惨死。”

“如果他在遭遇第一次提问之后，及时找警方寻求庇护，也许他能够活下来。”祝响不含感情色彩地假设道。

赵睿叹了口气，“现在大众还不知道灵异事件的存在，我们暂时也不好对此进行说明和普及。”这个世界上存在有无法被杀死的恐怖厉鬼，这种事情如果由官方之口爆出，势必会引起整个社会的动荡和不安。

“再加上影视作品潜移默化的影响，普通人遇到这种事情，恐怕不会认为找警察是有效手段。”赵睿缓缓摇头道。毕竟在大部分鬼片里，主角团去找警察求助，通常都会被认为是失心疯。

“仅仅是因为这样吗？”祝响正色道，“夏清为什么可以做到第一时间寻找警察庇护？”

“在我国的教育里，孩子们从小就被告知，有困难就找警察叔叔。”祝响的重点似乎没有放在查案上，“姚斌为什么没有第一时间找警察？是因为他的所作所为，已经害死了一个同学。”

“但是，我不认为区区可能存在的牢狱之灾，就可以让人放弃活下去的可能。”祝响停顿片刻，“你认为是什么原因？”

赵睿挠挠头，没有做出回答。于是祝响自问自答道：“是因为羞耻心。”

“羞耻心？”赵睿闻言不禁愣住。

“人类是感情极为丰富的动物，有时候人类的感情，甚至能超越对于死亡的恐惧。”祝响的眼里，同样隐藏有极为炙热的感情，“姚斌对于他害死的向耀星，心怀愧疚。他害怕的不仅仅是害死别人的后果，还有他害死别人的这个事实。”

“作为邮差，日后很可能会遇到许多不得已的取舍。”祝响话题一转，“但只要有活下去的希望，就应该不顾一切地抓住它。”他看向赵睿的眼神里饱含深意。

“祝响...”赵睿怔怔地看着祝响。

“好了，我们去夏清家吧！”祝响突然换上一张笑脸，笑嘻嘻地胸有成竹道。

“呃，好。”赵睿呆呆地点头回应。祝响的情绪转变太快，让他有些摸不着头脑。

夏清家里收拾得很好，可见她父母离开的时候并不匆忙，甚至有空将电路总闸关上。

“还是什么都找不到。”赵睿喃喃道。这些地方早就被鉴识人员检查过一遍，都是些正常的生活痕迹罢了。

“最后一个地方是陈常的家。”赵睿看向祝响，“那里也许会有...”

“不用了。”祝响突然出言打断道。

“啊？”赵睿见到祝响一副自信满满的样子，“难道你已经找到线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