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斌怎么死的？”祝响地提问直击重点。为什么他们三人，只有姚斌死掉了？

赵睿早已准备好资料，“姚斌是死于头部重击，据他父母所说，是他自己从床上跳下来，撞到墙上的。”说罢他就把资料递给祝响查看。

资料有很多页，很详尽。从第一现场的勘察，到姚斌就医的急救记录和监控截图，以及最终的法医鉴定结果。

“这张是什么？”祝响从中挑出一张复印件询问赵睿。

赵睿低头看了看，“是夏清跟姚斌的聊天记录。”

复印件的聊天记录里，只有三句话。

“在睡觉，勿扰。”

“我哪有哭！”

“确实与我有关，是我害死了他！但是你要相信我，我不是故意的。昨天晚上有人黑了我的手机和电脑，逼我写下一个名字让他去死，我以为是个恶作剧，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怎么只有三句话，与之对应的对话呢？”祝响疑惑发问。对话记录并不完整，难不成有一部分被删掉了？

“确实只有这三句，夏清说她当时并没有跟姚斌聊天，是姚斌自顾自发过来的三句话。我们也找这个软件的公司求证过，聊天记录没有删减。”赵睿同样很是不解。

“我要见一下这个夏清。”祝响站起身子说道。至于审讯室里的这个陈常，交给那个人就好。

“好，跟我来。”赵睿为祝响引路，并且在路上继续跟祝响讲述详细情况，“据夏清所说，姚斌在吊扇砍头事件发生之后，与陈常有过异样的交流，所以我们才找他问话，没想到竟牵扯到中山装厉鬼的事情。”

“我们才略施手段，他就把所作所为全都吐出来了。目前他已经回答过三次厉鬼的问题，第一次是在城市中引来中山装厉鬼，第二次是与姚斌一样，害死了他们的同班同学向耀星，第三次则是昨天晚上刚刚回答的，目标也是他们的同班同学。”赵睿说到此处停顿片刻，“我们赶去的时候已经晚了，那个人已经死亡，死因是触电。”

意外触电死亡是法医的结论，但是赵睿知道，这必然不是意外，而是厉鬼的手段！

“夏清回答过什么问题？”祝响询问道。

“与姚斌的问题一样，有没有想杀的人。”赵睿回答道，“不过，她没有做出回答，而是直接跑出家门，找到派出所寻求庇护。”

他们在市局里七拐八拐，来到一个有专人守护的房间。

房间门并未上锁，赵睿轻松就将门把手拧开。他们眼前的房间面积虽小，配置却很齐全。一张桌子，一把椅子，一张床，一个马桶。

祝响进来先是扫视一圈，随后目光在墙壁上的一个铁架子停留了几秒。那东西看起来像是个小型壁挂电视的固定架，但现在，上面的电视机已不见踪影。

“你好。”祝响仔细打量着这个坐在床沿的女生。如果说姚斌是因为拒绝继续回答问题而被杀死，陈常是因为顺从才存活。那么这个夏清，是如何在拒绝回答的情况下，一路有惊无险逃跑到派出所的？

“你好。”夏清的神色里没有丝毫惶恐和不安，十分镇定。她同样打量着她眼前的这个男人，很年轻，没有身穿警服。

祝响把椅子拉过来坐下，目光与夏清平视，直奔主题道：“你在逃到派出所的路上，没有遇到危险吗？”

“有很多异常，比如灯光闪烁，草丛里传来异动，但我都没有受到实质性的伤害。”夏清如实答道。

“你亲眼见证了向耀星的死亡过程，并且在之后，你发现了你发小姚斌，和同学陈常的异常。”祝响陈述道。

“是的。”这些问题，夏清早已跟上次问话的警察说过，但她没有不耐烦。她知道，眼前的这个男人，想要知道的是细节，或者说是某种关键信息。

“向耀星的死亡过程，你觉得有什么异常，或是不对劲的地方吗？”祝响认为夏清的观察能力极佳，并且遇事冷静沉着，所以才能有惊无险地跑到派出所。通过询问她，也许能得到比陈常那里更关键的线索。

夏清闻言沉默片刻，“若是说异常，那我觉得整件事情都充满异常。我不知道你想要的关键信息在哪里，我只能把事情完完整整的跟你讲一遍。”

“好。”祝响在椅子上换了个姿势，洗耳恭听。

“那天上午，我发现姚斌一直在偷偷观察向耀星，觉得奇怪就问了一下姚斌，但是他不肯跟我多说。”夏清开始回忆起当时的每一个细节，“当时我们正在上课，向耀星坐在最后一排，突然大叫了一声，把椅子都弄倒了。好像是被噩梦惊醒，表情有些惊魂未定。”

“向耀星大叫的时候，姚斌也表现得很紧张。”夏清停顿了一下，“班上的同学都在嘲笑向耀星，老师嫌他打扰课堂纪律，就叫他出去罚站。”

“对了，向耀星刚醒的时候，就在盯着天花板的吊扇看，嗯...那种眼神，就像是他知道吊扇会飞下来砍掉他脑袋一样。”夏清补充道，“就算是他走出去罚站的时候，也一直在频频回头关注吊扇。”

“向耀星睡觉的期间，或是他刚醒的时候，吊扇有在转吗？”祝响插嘴询问道。

“我没有注意这个，但天气这么冷，肯定是没有人会把吊扇打开的。”夏清摇摇头，“我们是在姚斌出声惊呼的时候，才发现吊扇在转。”

祝响状若沉思，向耀星是在梦里，梦见了自己会被吊扇砍头，所以才会那么惊恐？那姚斌是怎么知道吊扇会转起来的？他也通过做梦预知了未来？

“姚斌当时有睡过觉吗？”祝响认为这是个关键信息。

“没有。”夏清否认道。接着，她给出了自己的判断，“我认为姚斌是通过向耀星的视线发现的，因为他一直对向耀星保持高度关注，一定会想要知道向耀星的目光在看什么东西。”

“我当时并不知道姚斌身上的秘密，所以没有在意向耀星在看什么，只当他是噩梦醒来，心有余悸。”夏清低眉垂目，眼神里有些难过的情绪，她当时不能理解姚斌心里的担忧。他之所以经常回头观察向耀星，是因为他在害怕，害怕自己写下的那个回答，会真的害死向耀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