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鬼早就醒了，为什么之前都毫无动静，现在却开始躁动？”祝响目露思索，“无人机现在的高度是多少？”

“目前高度应该是距离地面两百米。”王法不假思索地回答道。

祝响眼神微动，常态下的中山装厉鬼，只会笔直地看向正前方，而在两百米的高空中，即使它发动能力开启透视，也不该看见活人才对，怎么可能触发杀人规律行动起来？还是说厉鬼在无意识的行动，出于本能想要脱离束缚？

“有无人机周围的画面吗？”祝响首先要确认厉鬼是出于什么原因而行动。若是中山装厉鬼会本能的逃脱，那么深井就不适合用来关押它，以厉鬼的力气挖出来是迟早的事情。

“有，车载屏幕下面的按钮可以切换画面。”王法正在开车，他示意坐在副驾驶的王隽来操作屏幕。

无人机集群里的每一架无人机都带有摄像头，全方位监控特制箱体以及周遭环境。王隽在切换了十几个画面以后，被祝响喊停。

“大厦？”祝响目光一凝，“不对，怎么这么多大厦？”画面中的超高层建筑数量众多，高楼林立。不像是地标性建筑，反倒像是小区一样的布局。

“是住宅楼。”李继溪凑过来查看无人机画面，“H市有很多超过60层的超高层住宅楼，数量位居全球第二。”她解释道。

60层的高楼，建筑面积可以达到两百米的高度，正好与无人机飞行的高度一致，并且就处于箱体里厉鬼的平行视野之中！

“我马上让人拉升无人机高度。”王法说罢就要联系指挥中心，无人机最高可以飞行至距离地面五百米的高度。

“等等！”祝响赶紧制止王法的行为，“厉鬼已经锁定目标，要是拉升高度或者拉开距离，整栋楼甚至是小区里所有高楼，都会完整进入厉鬼的视野。”

王法的手指在对讲机按钮上方僵住，“你的意思是？”

“最好的情况也是高楼内部所有的活人被抹除，至于最坏的情况，厉鬼可能会将整栋建筑物一并抹去。”祝响沉声道。

鬼看人的灵异不止可以抹除活人，更是可以抹去一切物质。虽说厉鬼一直不曾把没有生命的东西抹除，但是谁也不敢保证，在内部有数量众多的活人，并且整栋建筑都完整进入厉鬼视野的情况下，厉鬼不会为了省事而将其全部抹除。

“你们有办法解除厉鬼的锁定吗？”王法望向无人机的目光，被附近的高楼大厦挡住，但他还是目光不移的缓缓问道。

“不行，厉鬼的能力一旦发动就无法打断。”祝响摇摇头。

王法收回望向无人机的目光，用指尖重重按下对讲机的通讯按钮，“拉升无人机高度至五百米，路上注意规避超高层建筑。”在听完祝响对于后果的描述以后，他依然决定拉升无人机高度。

祝响诧异地看向王法，“现在拉升高度没有意义，甚至可能造成更严重的后果！”

“我知道，不过关押进度不允许中断。夜长梦多，尽早将厉鬼关押至深山才是正确的做法。”王法冷漠道。

祝响闻言不禁眉头紧皱，王法居然要不惜牺牲整栋楼，甚至是整个小区里的无辜市民？

方恕同样赞同王法的做法，“厉鬼的能力估计已经发动，建筑物却没有消失，说明它对没有生命的物体不感兴趣，只是在抹除里面的活人。”

“厉鬼在抹除视野内的所有活人以后，就会收回目光。高度拉升至五百米，不会再出现意外。”方恕向来能够做出最理性的判断，哪怕是要牺牲一小部分人的生命。

“王法，你能快点追上无人机吗？”从祝响的位置，无法看到远方天空中的无人机。但他要的，只是王法是否能追上的答复。

“可以。”王法没有问他要做什么，而是加大油门，找准时机连续超车。运载车警笛长鸣，无视红绿灯与交通规则，以最大的速度向无人机的方向狂飙。

祝响阴影奴隶的灵异，对于厉鬼来说并不强大，即使让阴影奴隶化作阴影全面覆盖箱体，也无法阻隔厉鬼的视线。他身上也没有多余的黄表纸，唯一能够打断中山装厉鬼灵异的东西，就是哭丧棒。

“只要距离足够，我就可以通过阴影奴隶桥接我们与箱体。用哭丧棒通过阴影打击厉鬼，就可以阻止它抹除活人。”祝响说出他接下来要做的事情。

“用哭丧棒？”方恕眼神微动，他似乎意识到了祝响要做什么疯狂的举动。

“是的。”祝响看向方恕，“哭丧棒须要使用者手持打向厉鬼，并且想要打到箱体里的厉鬼，只能通过阴影桥接空间，也就是说哭丧棒会有一部分沉入阴影之中。”

“会怎样？”柯照清不明白他的意思。

“意思就是，哭丧棒会直接接触到我的阴影，发动能力压制厉鬼的同时，哭丧棒也会压制直接接触到它的阴影。”祝响停顿了一下，“会发生什么我不是很清楚，但哭丧棒很有可能会因此而损毁。”

哭丧棒不是祝响个人的物品，他需要跟大家商量，求得他们的支持。

灵异物品无法被灵异以外的力量损坏，可却不是真正的无法被摧毁。祝响的阴影里联通的是一个灵异空间，一个目前他无法掌控的灵异空间。即是灵异，亦是空间，被哭丧棒压制以后，灵异空间的出入口会消失，哭丧棒大概率会因此断裂。

祝响环视一圈，“如何？”

方恕沉思片刻，“兹事体大，投票表决吧。”他决定投票，同时也表达了自己的态度，“我不同意。”

“我也不同意！”王隽紧接着叫道：“凭什么要拿我们的东西去救别人？”哭丧棒可以称得上是神兵利器，若是就此失去，无疑是在降低他们日后的生存几率。

“哭丧棒是地府的制式兵器，以后未必不能再寻到一根。”祝响底气略显不足地争取道。

若真是无计可施，他也会做出跟王法一样的选择，放弃那些人的生命，将他们置之不理。可眼下明明就有能够拯救他们的办法，祝响无论如何都做不到冷眼旁观！

对于祝响而言，一整个小区的人命，显然要比冷冰冰的灵异物品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