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那么乖巧懂事。

在很小的时候，不会向其他小孩那样吵闹，递给她奶瓶，她就乖乖用两只小手捧着喝，有时候饿到了，她也不吭声；看到喜欢别人有玩具，有糖果，她也不会吵闹着要，给了她一颗糖果，她能喜滋滋一整天；再稍微长大一些，别的小孩聚在一起玩，不愿意和她玩，她也没有哭，只是在不远处安安静静看着，眼底带着羡慕…

她唯一的哭闹，大概是小时候想要爸妈的怀抱，可她终究还是没办法被爸妈拥入怀里，等她慢慢长大，知事了，懂事了，她也没有再奢求爸妈的怀抱和爱。

她真的太乖巧懂事了，懂事得让人心疼，很多时候殷父这个外公宁愿不要她这份乖巧懂事。

因为这样，她或许就能少些期盼，少受着伤害了。

会哭的孩子有糖吃，太过懂事反而受的伤会更多。

“爸…”

不知道过了多久，殷父听到病房门被打开，一个熟悉的声音轻轻响起。

殷父回头一看，就对上殷音的视线。

他微微有些诧异，没想到女儿真的会回来，还大半夜直奔医院。

他诧异，也欣慰，但脸也板了起来：“你还知道回来！”

“爸，我知道错了，栀栀怎么样？”殷音说着，走向病床。

床上，小孩依旧睡着，输液还没有停，来医院的时候正发着高烧，需要打好几瓶吊针，又顾及是小孩，输液的速度也就慢了许多。

此时小孩小小的手背上正扎着针。

身上的温度已经慢慢降下去了，小脸也由之前不正常的潮红转为苍白，尤其是唇瓣，也很是干涩。

本就生得好看的小孩此时病蔫蔫躺在病床上，更加让人心疼。

殷父看到女儿伸手去探栀栀的额头，又意外看到她眼底的心疼和担忧，心里的怒气总算是散了些，将栀栀的情况说了出来。

“…医生说，等栀栀醒来就好了。”

殷父又想起什么，道：“你家里那个保姆…”

殷音知道他想说什么，想起保姆张桂芝，她眸光有些冰冷：“爸，你放心，那个保姆我会处理好的。”

殷音对张桂芝是全然没有一丝好感，刚刚在她回来的路上，还收到张桂芝的短信。

张桂芝倒是会倒打一耙。

也是，之前张桂芝不就是这样对栀栀的嘛。

不过，以前的原主脑子被翔糊了选择相信张桂芝，她可不会相信。

这次等回家，她就处理了张桂芝。

担心两人说话会吵到孩子，殷父将殷音叫到外面，父女俩坐了下来。

殷父迟疑了一会，最终还是开口：“殷音，栀栀这孩子可怜，你以后多多陪陪她，她就算再有缺陷也是你的孩子。你知不知道如果我们晚些发现，栀栀会生病成什么样，那可是高烧啊，是能死人的啊。”

“爸，我现在明白了。我会改过，会保护好栀栀的，毕竟，栀栀会出生就残疾，也是我的过错。”

栀栀的残缺，不正是原主这个母亲造成的吗？如果她没有在怀孕期间一次次喝酒，酒精就不会伤害到那时还没发育好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