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老太还在絮絮叨叨说个不听，她也没心思去看何汉兴的反应，只一心美滋滋地打算。

直到一声低呵传来：“够了！”

何老太被吓了一跳，她扭头就对上何汉兴有些森冷的视线。

“你，你干嘛，你胆肥了，居然敢吼你妈，何汉兴，你想不孝吗？”

何汉兴森冷的视线下泛着隐忍的疼，他声音有些沙哑地问：“妈，我问你，今天你是不是把阿锦推出去挡车了？”

何老太愣住了，随即眼神闪烁，反口质问：“是不是那个贱女人和你说的，我就知道她是不安好心，专门来挑拨我们母子的关系，儿子啊，你可不能被她骗了啊。”

何汉兴漆黑的眼神凝视着她，声音带着一丝咬牙切齿：“你回答我，是还是不是！”

何老太的话止住了，她一向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尤其是在她觉得比她弱的人面前。

她也没有隐瞒：“对，是我推出去的，我是为了谁，还不是为了保护阿明，难道你要让那车来撞我和阿明吗？何汉兴，你可得想清楚，我是生你养你的妈，阿明是你亲儿子。你犯得着为一个没有血缘关系的人说我吗？何汉兴，你是不是脑子糊涂了，再说了，他不是没事吗，一块肉没掉，连快皮都没有擦破。我就知道，那小子肯定是个祸害，儿子啊，这种人，我们家不能留，不然家宅不宁啊…”

何汉兴眼底的悲痛几乎要溢出来，他没想到他这个母亲到这个地步居然还不肯承认自己的错误。

即便不提什么血缘关系，但一个长辈在遇到危险的时候，把一个小孩推出来挡危险，这也是不能原谅的事，这已经不是是否有血缘关系的问题了，而是道德问题了。

他很感激她在第一时间下意识保护了阿明，可他没办法原谅她将阿锦推出去的行为。

阿锦那个孩子，这些年受到的委屈太多了。

听着耳边这些刺耳的话，原本对母亲还有一丝留恋的何汉兴彻底失望了。

他哑声道：“你跟我回去吧。”

“什么？”

最终，何老太没能留宿，被何汉兴带了出去，只有带去哪了，殷音不知道，反正当天晚上还有接下来几天，何汉兴都没有回来。

直到他回来的时候，殷音看到他憔悴了许多，整个人没有多少精神气。

殷音抱了抱他，何汉兴满脸疲惫将头靠在妻子的肩膀上。

他道：“殷音，对不起，我没办法为你和阿锦向她讨一个公道。不过我保证，不会让她来打扰我们的生活，你和阿锦也不需要再回去，就当没有她这个人吧。”

殷音轻声道：“好。”

殷音理解何汉兴，何老太即便再不好，终究是他母亲，而何老太的所作所为，虽然可恶，但也只能在道德层面上谴责她，没到能将她送去牢里的地步。

不过，何汉兴对何老太是彻彻底底失望了。

从今以后，他对这个母亲不会再有一丝一毫的留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