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偏偏,之前在幼儿园的时候,何向明就因为和其他同学打架,曾经被打到过耳朵。
那时的他,很疼很疼。
妈妈说,哥哥的耳朵伤得很厉害,如果不是做了手术,差点就要听不到了。
何向明不知道做手术是什么样的,但他知道做手术,是在一个人生很严重的病,受很严重的伤是才需要做手术的。
而哥哥的耳朵,严重到差点听不到。
他难以想象,如果自己听不见,变成一个聋子会是什么样?
相比起耳朵,带给何向明这个小家伙更多震撼的是何向锦手脚的伤口。
因为不适合包扎,只是抹药,所以他能清楚看到那上面长长的伤口。
何向明第一眼看过去的感觉就是:很丑。
满是伤口又因为冻疮而肿起来的手,自然是丑的。
第二个感觉是:他一定很疼吧。
在何向明的记忆中,他是没有受过这么“严重”的伤口的。
何向明默默伸出自己白嫩无暇的小肉手,打量许多,又看向何向锦受伤的手。
他沉默着没有说话。
小孩的心底有一种怪异的情绪蔓延开来。
他不知道那是什么。
只知道,他似乎,似乎不太想讨厌这个哥哥了。
若是何向明长大了的话,或许会明白,这种情绪叫羞愧。
虽然两人不是亲兄弟,但是养子的何向锦同样是爸爸妈妈的孩子。
而他被爸爸妈妈带到城市,上幼儿园,没有干过家务,昨天生日还吃了蛋糕收了礼物,而哥哥,被留在老家,吃不饱饭,经常被奶奶打,还差点变成聋子。
五岁小孩的心到底还是柔软的。
他静静趴在妈妈的怀里没有说话。
来之前,他很怕何向锦会抢走爸爸妈妈,而现在…
何向明依旧怕何向锦这个哥哥会抢走爸爸妈妈,不过,如果哥哥真的那么喜欢爸爸妈妈的话,那他,他就分一些给他吧。
何向明在心里默默想。
何向锦一觉醒来,就发现自己床边站着一个漂亮可爱的小豆丁,看着有些熟悉。
看到他醒来,小孩的眼睛微微睁大,仿佛受惊了般,下意识喊了句:“爸爸。”
何向锦:“?”
“阿锦醒了。”一个低沉的男声传来。
何向锦这才注意到病房里的高大男人,而小豆丁已经走到了男人身边,抱住了他的大腿,明显小豆丁是在叫这个男人。
何向锦也认出了男人,唇瓣张了张,好半晌喊出一句:“爸爸。”
何汉兴走过去,摸了摸他的头:“对不起,爸爸今天才来看你。”
何向锦忙摇头,他从来没有怪过爸爸,事实上,爸爸能来他很高兴很高兴。
这会,他也反应过来,这小豆丁不就是弟弟阿明吗。
他视线轻轻移到了小家伙身上,道:“这是阿明?”
“对。”何汉兴将微微往后躲的小家伙扒拉到跟前,道,“阿明,喊哥哥。”
何向锦的手下意识缩起。
他张开嘴想说不用了。
因为何向明从出生开始就没有喊过他一声哥哥。
他其实已经习惯也接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