兽人的自愈能力强，只要不是特别致命的伤口，在草药的作用下，能很快地恢复，而殷音恰好就有草药。

几日后，牙牙的伤口已经好得差不多了。

这几日，殷音也在牙牙的比划下，大致猜到它的处境和来历。

她以为牙牙因为是残疾幼崽，所以被抛弃，没想到，它是被追杀。

兽人大陆，对残疾幼崽实在是太过苛刻和残忍了。

牙牙的伤好后，殷音也打算带着粥粥继续踏上寻找化形草的路程。

不过，牙牙的去留是个问题。

“牙牙，你愿意跟我们一起生活吗？”殷音看着在湖泊边缘泡水的牙牙问。

在湖水里身体小幅度浮沉的牙牙就是一愣。

“嗷呜，嗷呜......”牙牙，跟粥粥和阿母一起吧。

几日的相处，粥粥很喜欢牙牙这个小妹妹。

“嘤......”可以吗？

牙牙在心里问自己。

牙牙眨了眨浅蓝色的眸子，小心翼翼地问。

它有些怕。

虽然从小阿姐把它保护起来，可它也知道残疾幼崽代表着什么。

它会给兽人带来灾难的。

它有时候在想，阿姐会死，是不是因为它。

如果阿姐没有想护着它，阿姐就不会死了。

它知道，眼前的音姨姨是个很好的雌性兽人，粥粥也是很好的哥哥。

正是因为这样，它才这样害怕给他们带来灾难。

牙牙垂下眼帘，两只浅蓝色的翅膀蔫蔫地耷拉下来。

它控制着自己黑白相间的身体，往后漂浮了几步，表示拒绝。

“嗷呜......”粥粥也明白了它的意思，可它还是想让牙牙和他们一起。

牙牙并没有动，也没有看殷音和粥粥。

“牙牙，真的不和姨姨还有粥粥阿哥离开吗？”殷音再次问。

牙牙如今才四岁，是比粥粥还要小的残疾幼崽。

它独自一条鱼，离开成年兽人，又能生存多久。

无论殷音和粥粥怎么劝，牙牙的态度都很坚决，它不打算和他们离开。

最终，殷音带着粥粥离开了。

他们是在一个下午走的。

这天的天气不是很好，没有阳光，云厚重，显得有些阴沉，仿佛随时会下雨般。

殷音临离开前，给牙牙留下了一些果子。

粥粥跟在殷音身边，亦步亦趋，走两步它就忍不住回头看看漂浮在湖泊边缘的牙牙。

“嗷呜......”真的不和我们走吗？

它没有得到牙牙的回应。

渐渐地，他们走远了，只能看到牙牙的背影。

湖泊边，牙牙一直低垂的眼帘终于抬起，那双浅蓝色的眸子不知何时早已经泛红，轻轻一眨，泪水就掉落了下来。

它之所以不敢抬头，不敢回应，就是怕殷音和粥粥会发现它在哭泣。

隔着朦胧的水雾，牙牙看到那两道身影在自己的视线里越来越远，最终消失不见。

它煽动着小翅膀，朝前飞了一小段距离，它想再看看他们。

可它知道，它不能追上去。

知道他们的身影再次消失。

牙牙飞回了湖泊的边缘，泡在水里，背对着山洞的方向，泪水一颗又一颗砸落在湖水上，滴滴答答，如同下着雨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