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呈辞双手捂住了头，双目瞬间刺红，瞳孔放大，额头，身体因为疼痛不断地冒汗，他蜷缩着身体，几乎要跌倒。

他想起来了，他全部都想起来了。

是他，是他盗用了哥哥的身份证向高利贷借钱，高利贷讨不到钱，砍断了他哥的右手。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叶呈辞瘫软在地上，衣服湿透，整个人如同从水里捞出来的般。

是他害了他哥，都是因为他。

叶呈辞抬起眼皮，那些追债的人早已经不见，地上散发着铁锈味的鲜血一片片，鲜血中隐约有什么东西，血肉模糊，叶呈辞知道，那是他哥的手。

叶呈念摇摇晃晃从地上爬起来，灰败的视线扫了一遍屋子，落在一把水果刀上。

哥他难道要…

叶呈辞的呼吸都要停滞了，几乎是一瞬间，他就明白叶呈念要做什么。

“哥，不要去，不要去拿。”叶呈辞流着泪，连滚带爬要去阻止。

叶呈念摇晃着走到桌边，瘦得皮包骨的手拿起水果刀，刀举起，他缓缓伸出了手…

“哥，不要，求求你不要…”叶呈辞低吼着，数次阻止，可他的手，身体却从叶呈念身上穿过，他触碰不到叶呈念，也触碰不到任何东西，只能眼睁睁看着这一切发生。

形容枯槁的青年轰然倒地，躺在一片血色中，他缓缓闭上眼睛，唇角带着一丝释然轻松的微笑。

“哥，哥…”叶呈辞跪在他的身旁，嘶声痛哭，头磕在了地上。

未关的门外，忽的吹进来一阵风，桌上一张纸被吹起，落在了叶呈辞的身旁，沾染上点点滴滴的血迹。

叶呈辞颤抖着伸手，将纸拿起来。

…这辈子我过得浑浑噩噩，我不明白我为何来到这世上，又何时要离开。我爱的妈妈，将我抛弃；我护着的弟弟，不断向我索取；我敬爱的养父母从未信任我；我帮助过的人，又有多少人曾对我说一声谢谢…我每天都过得很累，如今我终于能轻松了…如果可以，下辈子我想任性些，不再做一个乖孩子…

叶呈辞逐字逐句，艰难地看完，纸上，泪珠与血迹逐渐融合在一起，叶呈辞将纸贴在自己的胸口，放声大哭。

“哥，该死的人是我，是我啊…”

“哥，哥…”

“辞哥，辞哥，你怎么了？醒醒，醒醒…”

“哥…”，床上，叶呈辞猛的睁开眼睛瞬间坐了起来，双眸通红。

“辞哥，你在怎么了，是不是做噩梦了？”一身睡衣的沈潇潇眉宇蹙起，目录担忧之色。

叶呈辞掀开被子，四处寻找，仿佛魔怔了般。

“哥，哥你在哪？”

沈潇潇吓了一跳，忙下床，抱住了叶呈辞的腰：“辞哥，你怎么了，你不要吓我，你要找大哥吗？他现在应该在医院，你要去见他吗？”

被他抱着的叶呈辞双眸猩红，头发凌乱，脸色煞白。

沈潇潇眼泪落了下来，声音带着哭腔：“辞哥，你不要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