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照在他身上,给他带来了温暖与光明。
未来,一片美好。
另一个屋内躺着的男孩,仍然闭着眼睛,只是透过月光,可以看到男孩额头上冒出来的汗水。
他身体蜷缩成一个虾的形状,双手紧紧环握在胸前,以一个保护自己的姿势睡着。
他的身体在抖动着,明明是在炎热的夏日晚上,他却瑟瑟发抖。
苍白的唇瓣蠕动着,似乎在呓语。
男孩做噩梦里。
梦里,是那张熟悉的脸,她手里扬着长又粗的扁担,一下又一下打落在他身上。
每一次扁担落在他身上,他似乎都能听到骨头即将碎裂的声音,又能感觉到错位的骨头,扎进他的五脏六腑,疼得厉害。
那个人又丢了扁担,抓起他的头发,将他如死狗一般拖到水缸前。
不由分说,把他的头往水里按。
冷水从他的眼睛,口鼻,耳朵一下又一下地灌进入,他觉得他快要窒息。
他本能地挣扎,如同一只濒临死亡的小动物般。
他的力气太小,比不过。
每一次,在他即便窒息死去的时候,头发被抓了起来,得以喘息一下后,再一次被巨大的力道按在水里…
如此,反反复复着。
最后,只剩下一口气的他被丢在地上,随后被那个女人紧紧抱住,耳边是她癫狂的声音。
“南哥,我爱你,我真的爱你,你不要离开我。”
“南哥,我要给你生孩子,生孩子。”
原南,原知青,男孩的父亲。
男孩不知陷入噩梦多久,最后才被拖入黑暗的深渊,沉沉睡去…
翌日,身体恢复了一些的原狗蛋,没再听殷音和陈长生的劝阻,在被殷音要求着吃完早饭后,离开了陈家。
陈大夫家跑了的殷知青,回来了!
这个消息,继续在红砖村和隔壁几个村传播着,甚至有不少人还特地经过陈家,或者是找借口到陈家来看殷音是不是真的回来了。
殷音知道他们的心思,不过也没理。
陈知知去外面玩,她跟陈长生说着以后的事。
“你是说,我们一起参加高考,考大学?”陈长生漂亮的眸子里满是惊讶之色,“你怎么突然有这个想法?”
1977年恢复高考的时候,陈长生曾问过殷音,要不要参加高考。
陈长生知道,参加高考回城上大学,是下乡知青们的梦想。
如果殷音想参加上大学,他是支持的,他也会带着孩子跟她去城里。
但殷音否定了,她说她不想回城,陈长生见她真的没有那个打算,也就没有再提了。
听到陈长生惊讶的语气,殷音摸了摸鼻子,微微有些尴尬。
原主不参加高考上大学是有原因的,一来,原主的成绩差,她觉得就算她再努力,也是上不了大学的,二来,原主就是个恋爱脑,高中的时候,不好好读书,只关注陆斌,下乡结婚后,在得知陆斌结婚后又自暴自弃,想着要不就待呀村子里一辈子算了。
原主是这么想的,但殷音不会这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