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三个月期间,安若怡致电给我说,“秦夙的病差不多痊愈了。”我心中的一块大石也终于得以落地。
她很少回皇宫,基本都待在疾控中心的病房里治疗和照顾秦夙。
有一日,她回了皇宫,来金羲殿瞧我的伤势,我不由得调侃了一句,“你这是重色轻友呢,我伤成这样,也没见你来看过我几次。”
安若怡突然红了眼眶,哽咽道,“我再也不去了,反正他的病好了。”
我见她的情态,陡然间瞪大了眼,难不成,她和秦夙之间…
几日后,秦夙打电话给我,“凝儿,你的伤怎样了?”
“我的伤好了。”
电话里秦夙沉吟了片刻,“那若怡呢,她,她好吗?”言辞间吞吞吐吐。
我不由得啐道,“她好不好,你自己不会问她吗?”
他木然的回,“好,我知道了。”
我抑制不住强烈的好奇心,找了安若怡,问她,“秦夙跟你怎么回事?”
她垂了眼眸,“我不想谈。”
我眯起了眼,单刀直入的问,“莫非,你喜欢上了秦夙?”
她闻言一怔,眼眶里浮上了泪水,“他的心里只有你,我…”她欲言又止。
秦夙这个傻小子,不知道说了什么话伤了安若怡,但我有预感,他们之间没那么单纯。
不出所料,过了几天,秦夙按捺不住的来至皇宫,要见安若怡,我在远处遥望着他们之间的谈话,哭泣,相拥,直至相吻。
我的内心颇为欣慰和感动,秦夙也终是认清直面自己的真心,寻得了属于自己的有情人。
而我,唐剴昱未置一词,我也不好意思问他,我喟然长叹,我这游荡漂泊的灵魂和心灵,不知何时得以安顿和停靠。
一日,我拿了一个黑丝绒的小方盒递给唐剴昱。
唐剴昱微微一怔,问,“这是什么?”
我神秘的回,“你打开看不就知道了。”
他打开盒子,一枚眼熟的金绿猫眼石戒指躺在黑丝绒垫上,他怔愣了一下,随即问道,“你怎么把它拿回来的?”
我淡然解释道,“加坚西那边开采出了两个煤矿,那个老板不是喜欢煤吗?我就运了两车煤给他。”
“就这样?”唐剴昱狐疑的望着我。
“我说,如果他不把戒指交出来,我就用煤把他给埋了。”我冷哼,“反正他黑心黑肺,比煤炭还黑,然后他就交出来了。”
唐剴昱拿起戒指,套在自己的无名指,他垂了眼眸,问,“你这算向我求婚吗?”
我微一怔愣,别过了脸,随口说了句,“你觉得是就是呗。”
我不满的腹诽,都那么久了,他自己不向我求婚,竟然还指望我求他吗?
他突然回道,“好。”
我木然,“什么…好?”
他轻笑,“结婚啊,你煞费苦心的替我拿回戒指,我答应你的求婚。”
他没等我反应,拿出一个平板电脑递至我手中,“国务部和国议院拟了几个立后的婚礼策划方案,你看看喜欢哪个?”
我的眸光灿动,唐剴昱原来已经计划安排好了吗?
难以言表的甜蜜和幸福感汹涌而至,我抹了把湿润的眼眶,看向电脑里的方案。
我的手指轻轻滑动,缓慢的,一页,一页的翻阅。
越看我的眉头皱的越紧,看到最后,眉心成了川字,这都是什么方案,唐剴昱他是认真的吗?
他见我的神情,疑惑道,“怎么了,都不喜欢吗?”
我摇头,“什么喷射七彩烟雾的战机引领和护航,百架直升机巡游,会不会污染空气啊?”
“用玫瑰花瓣铺满帝都的百里主道,这得采摘多少玫瑰,简直就是辣手摧花。”
“发射以我俩命名的卫星,在帝王山雕刻两人的巨大石像,一个升天,一个像纪念碑,都不好。”我断然拒绝。
唐剴昱柔声道,“你不想要一个盛大隆重的婚礼,风风光光,羡煞万众吗?”
“我能嫁给你,已经是这个世界最幸福最令人羡慕的女人,这种虚荣我不在乎。”
我振振有词道,“秀恩爱死的快,更何况眼下多事之秋,加坚西那边还需要重建,这样劳民伤财的,我们还是一切从简吧。”
唐剴昱拊掌称赞,“好,不愧是我的皇后,懂得体恤子民。”
他摸着下巴,饶有兴致的说,“要不,我们就学民间那样,旅行结婚,再去微服私访。”
我闻言又差点被自己的唾沫给呛死,“你是上瘾了,还微服私访,现在能去哪,到哪都认识你。”
他慢条斯理的回,“听说加坚西大陆南面的雅娜热带雨林里面有原始部落,那里与世隔绝,我们要不就去那,顺便还能在那找一下叶永燿。”
我瞪大了眼,“热带雨林,原始部落,我的陛下,您是真不怕被吃了,还是不被抢去做一次压寨夫婿不过瘾是吧。”
“你要去这种地方寻刺激和乐趣,我要做多少资料调查,当地的风土人情,地势地貌,气候环境。”我思及此,便觉心力交瘁。
他扬起剑眉,问我,“那你,不找叶永燿了?”
我闻言一怔,摇了摇头,“不找了。”
我的目光放旷于窗外,天空澄明高朗,日光曈昽浸微,雀鸟飘然远飞。
逝者已矣,生者如斯,是该放手了,或许他在这个世界的某个地方有了自己的归宿,或者已经离开了这个人世。
而我现在力所能及的,就是珍惜眼前人,珍惜这段缘,这份情。
人生苦短,世事无常。
愿山河永蔚,人长久,莫负韶华,莫负情。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