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前暂不知兵力。”
“常山郡太守是谁来着?”张巡好奇地问道。
“听说是颜杲卿,颜杲卿在半个多月前杀了驻守在井陉的李钦凑和高邈,将两人头颅传首各郡,各郡纷纷响应他的号召。”
张巡倒是怔了怔,站起来,颇有些激动地说道:“河北竟然还有如此忠义之士!”
他这两个月,被张通晤围着,只做了防守,外面的消息一无所知。
此时张通晤被击溃,张巡算是伸展开了手脚。
他已经开始做计划,要在河北大张旗鼓,联络周边州郡,组建防御纵深,吸引叛军主力回来,给朝廷争取更多的时间调动精锐。
这是以最低的代价,击败叛军最有效的战略。
张巡来回走动。
他对宇文宽说道:“如何救颜杲卿?”
正在喝酒的宇文宽立刻紧张起来:“救颜杲卿作甚?”
“颜杲卿呼吁其他州郡联合反抗安禄山,若是他被史思明击败,其他各州郡必遭受巨大打击,届时无人再敢反抗!”
“那跟我们有什么关系,我们保住清河,等待朝廷王师不就行了。”
说完,宇文宽继续喝酒,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
“唇亡齿寒的道理,宇文太守难道不懂吗?”张巡的声音很严厉。
“可我们的兵力也不够啊,我们击败叛军,一是依靠清河防御,二是趁着叛军疲惫而偷袭,若是要真的打,却未必……”
宇文宽缩了缩脖子,小声嘀咕道。
现在张巡统率清河击败了张通晤,威望最高,连宇文宽也忌惮他三分。
但宇文宽也不是傻子,这明摆着的打不赢,出去硬拼,先不说救不救得了颜杲卿,自己也得搭进去。
张巡来回走动起来,他开始思考眼前的局势。
思考了好一会儿,才突然止步,说道:“传我命令,给各州郡发消息,就说清河已经击败叛军主力,现在招募十万大军,准备迎战史思明!”
“张巡,你听我一句劝!”宇文宽立刻跳了起来,“现在要稳一些,这事咱帮不了……”
“我没说要立刻出兵!”
“那你的意思是……”
张巡微笑地看着宇文宽,说道:“让史思明调头回来打咱们。”
宇文宽怔了怔,立刻跳脚了:“你疯了!还嫌我们被围困得不够?”
“不够!”张巡坚定地说道,“真定城的人口、防御,都比不上清河,如果真定城破,颜杲卿被杀,其他各郡必然立刻投降叛军,这与我们联合对抗叛军的策略相违背,现在唯一的办法是想办法让史思明来清河!”
“我反对!”宇文宽撸起袖子来,气鼓鼓地盯着张巡。
他是很敬重张巡的,可是这件事完全超出他的理解范围。
“太守,您现在反对无效。”
“你……”
“请相信我,这是一盘大棋,不能因为贪图一时的自保,而毁了整盘棋!”
“那史思明可是安禄山麾下悍将!”
“安禄山亲自来了我也不怕!”
“好好好!那我不管了!你自己去处理!我回去喝酒!气死我了!”宇文宽转身便走。
走到门口之后,又转身回来,说道:“需要我发公文吗?”
“自然是需要的!”
“你如何让叛军尽快知晓?”
“叛军现在已经知晓我们击败张通晤,必然已经开始关注我们,甚至安排斥候抵达清河,第一时间获得清河的消息。”张巡自信地说道,“只要我们发布招募公告,叛军斥候第一时间送到史思明手里。”
“发发发!”宇文宽又气走了,“张巡!我讨厌你,这几天别让我看见你!”
当天,清河太守衙门便对外发布招兵。
很快,清河招募十万大军的消息快速传出去。
第二天,就引起了清河诸县的震动。
也正是在第二天下午,斥候八百里加急的将消息送到了史思明的桌案上。
此时真定的攻城战还在继续。
叛军如同蚁群一样,密密麻麻,再一次对真定发起进攻。
真定的守军死伤越来越多,城后面站满了青壮,城头上一旦出现空缺,便有青壮被安排上去补住空缺。
就这样严防死守到傍晚,叛军再一次撤退。
史思明皱着眉头听着蔡希德的回报,他心中的怒火在燃烧。
蔡希德说道:“将军,真定城现在是凭着一股气在守城,他们的人死,军心不崩溃,但他们的战力终究有限,再给末将数日时间,真定城必破!”
史思明倒是不怀疑蔡希德所言。
蔡希德并未说大话。
才攻打了三日时间,真定城死伤严重。
真定守军的战力,根本无法和史思明的精锐相比。
之所以能让蔡希德打回来,也只是硬撑而已。
颜杲卿已有六十,身体不比年轻的张巡,他自己有心无力,在高压的环境下,支撑不了多久。
史思明不仅是悍将,而且精通战术。
他之前对真定有误判,但按理说并不影响大局,大不了多花数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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