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有朝廷的指示,恐怕……”
“战乱时期,可便宜行事。”王忠嗣说道。
颜真卿点了点头,当即派人在武昌县又招募了一批人。
与此同时,颜真卿便开始给江夏写信。
十二月十七日,刘成德便接到了颜真卿的信。
“这个叫颜真卿的说他们已经拿下武昌县了!”刘成德拿着颜真卿的信很严肃地说道。
周围的人脸色也立刻紧张起来。
刘成德见周围人都很紧张,顿时大笑起来:“哈哈哈!你们相信?”
众人面面相觑。
“武昌县据城而守,这个叫颜真卿的家伙也不可能这么快就拿下的!再说了,我们是正义的一方,朝廷支持我们的人大有人在,我不信那个建宁郡王敢派大军到江夏郡大开杀戒!”
新的县尉李重站出来说道:“刘公,您这县令的位置,还是大都督给的,当日他是让您将功补过,您怎么反倒与他作对了呢?”
“你休要妄言!”刘成德大怒。
“你是犯了大错的,大都督不但赦免你,还提拔你,你恩将仇报!”李重将官帽取下来,冷哼一声,“我羞与你为伍!”
“你你你!你给我滚……”
周围其他人神色动容,李重转身大步迈出。
刘成德对其他人说道:“建宁郡王失德,他杀了那么多人,现在朝廷要对付他,武昌的信是假的,诸位且回去歇息!”
两日后,刘成德就为他的无知付出了代价。
十二月十九日,颜真卿的人马从武昌快速南下江夏。
颜真卿原本带了两千人马,又在武昌招募一批。
近三千人往江夏城下铺开,对于多年没有发生战事的江夏城来说,这股气势是极具压迫感的。
而且颜真卿的人马在拿下武昌之后,士气旺盛。
江夏城楼上的人,哪里见过这等场面,当场吓得赶紧下去把城门打开,并且恭敬地迎接了朝廷的兵马进城。
那刘成德吃完中午饭之后还在呼呼大睡,便被人从榻上拖了出来,一顿毒打之后,惨叫连连。
江夏不费吹灰之力便回到了颜真卿手里。
对刘成德审问之后,颜真卿才知道,这一次的叛乱主要是唐年县的周怀敬怂恿的,大致的理由也说了一遍。
顾名思义就是有人怂恿、挑拨,再加上朝堂上的风声一边倒,江夏郡诸县便开始作乱。
作乱也是讲究方法的,怂恿地方豪侠召集人手作乱。
其本质还是为朝堂的政治斗争推波助澜。
颜真卿本打算将刘成德关起来,王忠嗣忽然说道:“此人必杀!而且江夏参与叛乱者的头目,皆不可放过!”
“都要杀吗?”
“都要杀!”王忠嗣斩钉截铁说道,“眼下郎君在江东推行新政,扬州虽说已经整顿,但其余诸州却未必愿意,江夏郡就是最好的例子。”
“王公是想达到威慑的目的?”
“郎君现在最需要的便是威信!”
颜真卿想了想,说道:“此言有理,那唐年县呢?”
“唐年县,永兴县都有作乱,一并斩杀头目,绝不可放过!”
“好,便依王公所言。”
当天,江夏县从刘成德到凡是组织作乱者,皆被推到城门口斩首。
一共有二十颗脑袋被挂在了江夏城的城楼下,鲜血染红的青石地板。
消息传到唐年县,引起极大的震动。
第二日,周怀敬便赶紧派人给江夏写求救信,表示自己是忠于朝廷的,却被歹人困在了唐年县,请朝廷的王师赶紧来救救自己。
十二月二十二日,颜真卿的兵马抵达了唐年县。
仅仅用半天时间,就打开了唐年县的城门。
周怀敬几乎冲到颜真卿面前哭着喊着多谢朝廷的救命之恩,但他眼泪还没有擦干,就被人拖下去砍了。
周家被抄家,不满死刑者流放。
颜真卿的兵马在江夏郡可以摧枯拉朽,之前江夏郡诸县嚣张跋扈的气势很快被他打压下去。
但是颜真卿在江夏大开杀戒的消息,快速传开。
一时间引起无数人的强烈谴责。
十二月二十七日,扬州的江都城气氛格外欢喜,人们正在准备年货,以此迎接元旦。
一群人骑着马,到了扬州书院门口。
“劳烦通报一声,就说萧家萧恒求见杜山长。”
书院门口的人连忙进去通报。
不多时,杜甫便出来迎接。
谁人不知道萧家在江东声望大呢?
“杜山长,有礼了。”萧恒翻身下马,做了叉手礼。
“萧郎君有礼了。”
“为杜山长介绍一下,这位叫朱景然,是江左朱家的嫡长孙。”
朱景然连忙说道:“杜山长,久仰大名,久仰大名!”
杜甫说道:“虚名耳。”
“这位叫顾常晋,是顾家才子。”
“久仰杜山长大名,今日得见,三生有幸。”
“惭愧,惭愧。”
“这位是陆云,陆家嫡长孙。”
“我读过杜山长的书,为杜山长的文才所折服,今日得见,万分荣幸。”
“不敢当,不敢当。”
“杜山长,我们皆是来向您求学的。”
“诸位都是江左才子,在下实在不敢献丑。”杜甫很谦虚地说道,“几位里面请。”
“杜山长请。”
众人在杜甫以及书院学生的陪同下走进了书院。
但刚走没几步,朱景然突然问道:“听说大都督离开了扬州?”
杜甫说道:“大都督眼下在何处,我也不知晓。”
“但消息已经传开了,听闻大都督回了长安,是因为长安传言大都督在江东欲兴兵事,有不臣之举?”
朱景然脸上带着冷笑,看着杜甫,仿佛在质问杜甫。
刚才那和气的礼仪,已经荡然无存。
顾常晋接过话,问道:“还听说,江夏郡动乱,是被大都督逼的?”
“这件事,我并不知晓。”杜甫淡然回答道。
陆云问道:“那这一次大都督回了长安,还能回得来扬州吗?”
气氛一下就变了。
杜甫虽然善良,但也立刻感受到这几个人是来找茬的,而不是真正来求学的。
这些人实在过于心急,好歹进去讨论几句学问,再慢慢说。
这刚踏入书院大门,就急不可耐要发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