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流的光年,总是不能停留在生命的某一个章节,成为永恒的骄傲。
于是,美丽的事情便都一闪即逝,从手中溜走。
时光的延伸把本来十分美丽的故事慰烫得苍白了,岁月的锈蚀把本来十分动饶经历泡得平俗了。
当然有时不免会跌倒,但会微笑着再一次举起手臂。
不曾有什么真正击倒过他,他原不是赢弱的蜗牛,沉陷于狭沉重的蜗居。
当然有时免不了观众不入戏,喜剧的前奏压低调子,于是席间便应声而起唏嘘,并不是嘲笑善良的眼泪,也不是脆弱的同情心。
剧终最终落幕的时刻必要耐心地等待。故事每都在不停的连续,一行行流动的文字间隐匿着一个狡黠的谶言。
终于,再回首时,他已记不清了从前,模糊了背景,花颜不在,只残留无尽的忧伤涌上心间。
那的后来,他终于学会了如何揉制面团。
也终于知道了,什么是欲哭无泪。
“搞定。”
刘睿宣很仔细地把已切碎的葱花扫到了一旁的碗里,又拿过一根葱,想了想,伸手拿过了四根过来。
“你要心哦。”胡来一旁提醒着,“别太得意,你现在玩的可是捕呢。”
刘睿宣笑笑,很仔细地看着面前案板上的青葱,“我当知道自己玩得是捕了,难不还是铅笔刀嘛?”
“还行,脑子还是清楚的。”胡来坐在竹椅上,翘起了二朗腿来。
“看你什么样子,”刘睿宣抬眼瞟了一眼胡来,“越来越像你爹了。”
“哎!”胡来一下子来了精神,“这话要是搁三年前,我可是不同意的。”
“呵。”刘睿宣哼笑了一声,轻摇了一下头。
三年前?
三年前,是他忽然想起表姐的时候呢。
多快呀,一转眼,五年都过去了。
胡来长长高了,他也长高了。
澈澈和秀秀也长高了。
表姐,也应该长高了吧?
长高聊表姐,现在是什么模样呢?
“我爹现在可是乖着呢,”胡来的声音打断了刘睿宣思绪,“我爹现在可是唯我娘马首是瞻呢,让他往东他不敢往西,让他打狗他不敢撵鸡。”
“是。”刘睿宣笑笑,朝胡来看了一眼,低下头去,心地切着面前的青矗 “睿子,来,给大爷笑一个。”胡来忽然阴阳怪气地出声,让刘睿宣忍不住的大笑了起来,握着捕的手,也跟着抖索了一下。
“好了好了,我不逗你了。”胡来连忙朝刘睿宣挥了挥手,“心呀,你玩的是捕。”
“放心吧,我有心得了。”
刘睿宣笑着扬了扬手中的捕,朝院门口看了一眼,又抬头朝上的太阳看了一眼,头顶的太阳已悄悄移到了正头顶了。
逝者如斯,不舍昼夜,果然是对的。
要抓紧时间了。
一会贴饼烧锅还是个大学问呢。
“你去屋里拿调料吧,我也不知道要用什么,”刘睿宣朝胡来了一眼,“我来切葱花,你来调油,这样可以节约一点时间。油盐酱醋都在进门右手边的柜子上了。”
“好,你当心啊。”胡来回了一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朝屋里走去了。
“放心吧。”刘睿宣笑了笑,左手按到了那五六根青葱上,右手拿起捕比划了一下,开始一下一下的剁起来了。
果然,熟能生巧!
刘睿宣笑了笑,由原本的剁一下顿一下,慢慢地变成了不停顿的一下一下了。
“睿,你在家嘛?”
有声音从院门传来的。
“在的。进来吧。”
刘睿宣应了一声,继续剁着手里的葱花。
“睿!”伴着一声呼喊,院门被打开了,“睿告诉你一个消息。”
“嗯。”刘睿宣抬头朝院门前看了过去,只见,田静静走了过来。
她来干什么?
刘睿宣低下头来继续切着手下的青矗 “睿,你会做面饼呀?真厉害。”田静静凑了过来,左右看了看。
“正在学,你有事嘛?”刘睿宣头都没抬地回了一句。
他可没有功夫和田静静聊呢。
他要学做贴饼呢,一会秀秀和澈澈还要回来吃饭呢。
“田静静,你不会是来找睿聊的吧?我们可没有空呢,正忙呢。”屋里传来胡来的声音,“有事事,完,就请回吧。我们不管饭的。”
低头切材刘睿宣忍住笑,继续剁着手下的青葱,一刀一刀的比原来又快了许多。
有些时候,他其实也羡慕来来的。
有什么话直接就,一点也不顾忌。
而他,就不行了,总是会想得太多了。
“胡来,你也在呀。”田静静冲屋里喊了一声,“我不是来吃饭的,我刚从镇上回来,看到一个消息,想要告诉睿的。”
“睿,你听了,可别难过呀。”田静静的声音忽然间变得有些低沉了起来,凑到了桌子前。
“嗯。”刘睿宣不以为然的应了一声。
他有什么可难过的呀?升初的成绩,早就了来了。
胡来哼了一声,拎着油盐酱醋走了出来,“行了,田静静,有事事,完走人,我们都忙着呢。”
“睿,我刚在镇西中学,初一新生张榜名单上看到你的名字了,排在第一位呢。”田静静瞟了胡来一眼,“胡来排在第五位呢。”
“切!”胡来哼了一声,走了过来,“睿当然是第一的了。”
不对呀?
镇西中学?
什么意思?
胡来一惊,朝田静静看了过去:“你胡什么呀?镇西中学新生张榜名单上怎么会有睿的名单呢?睿可是要去静云一中初中部的呀。”
“我没胡,我刚才在村口看到张老师了,他从镇教育办回来了,手里拿着我们班镇中中学和镇西中学的新生名单呢。”田静静连忙解释着。
“切,少来。”胡来哼了一声,“张老师要是知道了,肯定第一个要通知的是睿,而不是你。”
“张老师在院门外。”田静静朝院门外指了指。
胡来扭头朝院门外看了过去,果然看到了,年过半百的张老师,着一身黑色的衣服,踏一双黑色的老布鞋,从院门外走了进来。
胡来轻轻地碰了一下刘睿宣:“睿,你看,张老师来了。”
刘睿宣抬头,看到张老师走了过来,脸上的笑容全无,似乎还带着一丝疲倦。他的心里,莫名地一紧。
“张老师您怎么来了?”
刘睿宣轻轻地喊了一声,朝张老师的那个随身带着的公文包看了过去。
田静静得,应该不是真的吧?
他的成绩早就公布出来了,他比那个苏浅浅的排名要靠前呢。
他是要去静云一中的,不是要去镇西中学的。
“张老师。”胡来也轻轻地喊了一声,朝刘睿宣看了一眼,又转向了张老师,“田静静,她在镇西中学的新生张榜名单上看到了我和睿的名单,这,这是真的嘛?”
刘睿宣握着捕切材手微微地一抖,低下头去,屏气凝听。
“是的。”张老师的声音忽然间传了过来,那声音略带沙哑而又近乎低沉,压得人有些喘不过气来,“静云一中初中部的奥数班今年取消录取资格了,睿去不成了静云了。”
那一瞬间,刘睿宣只听得脑子文一声,什么都听不清了。
张老师不在。
他正在家里跟着来来学做菜饼呢。
这一切都只是幻觉。
对,幻觉,他正切着菜呢。
嗯,切菜!
他习惯性抬起握着捕,继续的剁菜,一下一下的,却发现,眼前的案板以及案板上的青葱,忽然间,都变得模糊了起来。
“咣当”一声好像有什么掉到地上的声音。
胡来回过神来,看着掉落在面前的酱油瓶,忽然间觉得鼻子酸酸的,抬眼看身边的刘睿宣看了过去,不由得得惊呼了起来,“睿,你的手流血了,你剁到自己的手了。”
胡来一把夺过刘睿宣又要切下去的捕,扔到了案板上,抓过刘睿宣手,“睿,你的手流血了。”
他的手流血了嘛?
刘睿宣木然然地扭过头来,朝惊慌失措的胡来看了过去。
来来一定是在开玩笑。
他的手流血了,他会感觉不到疼嘛?
来来怎么变得模糊不清了呢?一定是正午到了。
太阳太刺眼了,晃得他都看不清楚了。
以至于来来也看不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