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兰珠端起茶杯以茶代酒。
她看着二人问道:“这些格格本宫看着都是如花似玉的,不知纳兰公子和曹侍卫长可遇上心仪的姑娘了?”
二人对视一眼,曹寅拱了拱手,“多谢宜贵妃为我二人操心,只不过眼缘这种东西还是要看缘分的。”
那便是没有中意的了。
纳兰珠笑着点点头,她本也没想着一次宫宴就能解决掉这么多人的人生大事。
她的视线转向纳兰容若,这位清朝有名的大词人。
“非关癖爱轻模样,冷处偏佳。别有根芽,不是人间富贵花。”
此句一出,纳兰容若原本愁苦的面容顿时焕发了生机,他双眸明亮,嘴里念叨着别有根芽,不是人间富贵花……
“好一句不是人间富贵花。”
纳兰容若虽然出身官宦世家,但是他对做官并无兴趣。
若不是身上的责任束缚着他,他早就冲破牢笼去追寻自由了。
只不过是呼吸之间,他就说出了下半句。
“谢娘别后谁能惜,漂泊天涯。寒月悲笳,万里西风瀚海沙。”
曹寅听了都忍不住拍手叫绝,这首《采桑子》算是让这两位填满了。
纳兰珠眼底满是欣赏,她看着纳兰容若说:“纳兰大人的才华我早就见识过了,如今更是佩服的五体投地。”
“宜贵妃谬赞,不瞒贵妃,您的前两句才是真正的说到了奴才的心坎里。”
纳兰珠心里有点虚,毕竟这首诗词本来就是纳兰容若的,她只不过是打了个时间差,用他的诗来跟他拉近了距离而已。
听到纳兰容若这句话,纳兰珠笑着说:“既如此本宫也将纳兰公子视为知己。”
纳兰容若早就枯败的心此刻却缓慢的跳动了起来,无关风月只是因为他觅得了知音。
曹寅是最能够察觉到好友变化的人,他眼看着好友在活着的时候悄无声息的殉情,可他却什么都做不了。
他知道,纳兰容若这副身躯只是一个躯壳,内里早就随着他的福晋离去了。
他总说这个世间唯有福晋是他的知己,是唯一懂得他自由的灵魂之人,可随着福晋故去,他的灵魂也随之消散了。
如今,因为一首词因为几个字,枯木逢春。
曾经的纳兰容若又被唤醒,他真真正正的活了过来。
这比什么都更有意义,若早知如此,他早就应该拉着好友来宜贵妃身前转一圈。
纳兰容若跟纳兰珠谈论着诗词,在交流中,他发现宜贵妃不仅谈吐得体大方甚至在某些观点上与他不谋而合。
他们同样向往着自由,同样被家族被家人束缚着。
他们同样要承担很多的责任,他们的身上全部都是枷锁。
可宜贵妃与他又有很多的不同,她虽为女子但是精神独立,能够在寒冷的冬季绽放出最美丽的花朵。
她是真正的傲雪寒梅。
“宜贵妃怎么跟纳兰家的公子聊的这么开心,他们说的什么啊什么什么花,我听都听不懂。”
温僖贵妃礼貌的笑了笑,看着惠妃说:“听不懂也挺好的,不然懂得太多,心事也会多。”
惠妃揉了揉额角,是这样吗?
算了,不重要。
她往四周看了看,只见恭亲王护着那拉令颖往这边走来。
两个人真登对,惠妃如今都有种丈母娘看女婿的感觉了。
从前只觉得恭亲王是京城子弟中最混不吝的,可就是这几年,变化着实是大。
不仅靠着自己立下赫赫战功,连性子都沉稳了很多,以后也定然会是很好的丈夫、阿玛。
所以说在合适的时间遇见合适的人是十分重要的,这要是往前两年,恭亲王能不能相中令颖不好说,若是被他相中,还不得一哭二闹三上吊啊。
惠妃不由得想到了自己,四年前若有人跟她说她会歇了让大阿哥跟太子争斗的心思她都能一巴掌呼上去。
可如今,谁若是挑拨她儿子与太子的关系,她头一个就不干。
或许这就是成长了吧。
……
上书房内。
太子正在背诵新学的文章,他一直以康熙为榜样,故而也把康熙诵读一百二十遍,背诵一百二十遍的习惯学了过来。
他正背到六十二遍,只是耳边就响起了打闹声。
揉了揉太阳穴,太子往声音处看去。
竟然发现他一向稳重的四弟和小九打起来了。
嗯?
太子揉了揉眼睛,只感觉自己背的书太多把脑子给背坏了。
不是胤祉不是胤祺而是胤禛?那个比他都快稳重不苟言笑的四弟?
大阿哥碰了碰太子的胳膊,声音中都是控制不住的惊诧。
“诶,老二,你看看眼前这个拿小九胳膊往自己嘴里送的人是不是老四,我怎么感觉我起的太猛了,眼都花了呢?”
太子猛的把书扔了,三步并作两步扑了过去,最终在四阿哥咬人之前把九阿哥救了回来。
太子捏着九阿哥胖乎乎的犹如藕节般的胳膊来回看了看,见上面没有牙印一颗心才放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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