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绿带着信件快速的进了屋,只不过屋中只有温僖贵妃,而纳兰珠则是去送蔡夫人,顺便跟她打探打探福建百姓的情况。
温僖贵妃独自揉着腿,直觉酸疼不已。
柳绿把信递过来,温僖贵妃狐疑的看着她。
“放桌上吧,你主子一会儿就回来了。”
“宫内八百里加急送来的信,信使说了,要背着主子亲手交到您的手上,您看了信还请您尽快拿个主意。”
温僖贵妃脸色一凛,拿过信来直接拆开。
背着宜贵妃却不背着柳绿,这已经很能说明问题了。
怕不是跟朝政大事有关,而是和后宫有关吧?
后宫……
温僖贵妃想起宫里那一帮小萝卜头,心中顿时一慌。
手微微颤抖,随着看到信件上的信息,她浑身都颤抖个不停。
“娘娘!”
柳绿有力的手掌紧紧的托住温僖贵妃的,她担忧的看过去,目光中满是询问。
“小格格夭折了,皇贵妃悲痛万分,缠绵床榻三日,陈宫说她是存了死志。”
柳绿狠狠的皱紧眉头,相比较温僖贵妃,她一路陪着主子更能明白她对皇贵妃的感情。
当时宫里都流传着一种说法,说皇贵妃相较于如贵人,更像是宜贵妃的姐姐。
那个时候皇贵妃还是贵妃,主子还是妃,不,主子当时还是个贵人。
若是主子收到这个消息……
柳绿抿了抿唇,询问道:“依娘娘看应当如何做。”
温僖贵妃身子不好,看着气质也很柔弱,但是这个时候却很能担起事来。
她紧紧的握着柳绿的手,说:“宜贵妃此次离京乃是公干,圣旨还没有颁布,她万万不能离开福建。”
“柳绿,这件事你要帮我。”
柳绿咬着唇并没有吭声,她是主子的奴才,有什么消息都要第一时间通知主子。
若是帮着温僖贵妃隐瞒,这无异于是背叛。
“柳绿,有什么事我全权负责,她再受宠却也不能违抗圣旨啊!”
柳绿跪在地上低着头,“温僖贵妃,还请恕奴才不能从命。”
意料之外却又在情理之中,温僖贵妃微微闭上眼睛,思考了一圈最终做出妥协。
“这件事等她回来我便告诉她,现在你带着人快去那位大人的府邸,不管祠堂修缮的如何,三日内必须要完成。”
柳绿这一回没有拒绝,起身行了一礼快速退了出去。
温僖贵妃捏着纸,上面是荣妃写的内容,白纸黑字写的明明白白。
只怕荣妃也想到了依宜贵妃的性子看到信的瞬间就会不管不顾的回京,这才偷着藏着让柳绿把信给她。
信纸上被指甲留下一道道痕迹,温僖贵妃走到桌旁点燃蜡烛,一封信很快成了灰烬。
“我说了,所有的后果由我一力承担,就算是姐姐怪我我也认了。”
……
承乾宫内一片缟素。
惠妃和荣妃再次踏进这座宫殿颇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由还记得她们几人围着那张桌子有说有笑,怎么到了今天,就走到了这一步了呢?
小格格虽说是皇帝的女儿,但是也不会让整个皇宫都披上白衣。
全凭自己的心意罢了。
惠妃和荣妃接连给小格格上了香,皇贵妃病重,佟氏一族的族人全被罢了官,有的离开了京城,有的在京城的也进不了宫,因此守灵的不过是些承乾宫的奴才们,看着颇为凄凉。
惠妃和荣妃对视一眼,二人朝着皇贵妃的寝殿走去。
曾几何时,回廊中摆满了鲜花,如今却连一朵落花也无,更显得整座宫殿萧条,毫无人气。
离得寝殿近了,还能闻到苦涩的药味,离得越近,药味越浓。
惠妃实在受不住拿帕子捂住鼻子,荣妃倒是泰然自若,推开门走了进去。
隔着老远,只见床榻上只有一床被子,随着越来越靠近,才发现上面躺着一个人。
若是不仔细看,只怕都注意不到那里还有一个人。
还是有多么瘦弱,盖上被子却丝毫没有起伏?
“承乾宫的奴才们都是怎么伺候的,皇贵妃怎会变成如此模样?”
在宫殿内的奴才们都被吓得跪在地上,小宫女怕被问责,连忙解释。
“回禀荣妃娘娘,奴才们都是听从娘娘的指示行事的,并没有不尽心伺候。”
“只不过皇贵妃亲自照顾格格吃不好睡不好,又见到格格死在怀中,大悲大痛过后几乎是吃什么吐什么,身体怎么会不消瘦呢?”
小宫女没有说的是,今日皇贵妃连药都只喝了一半,再这样下去,只怕承乾宫……又要办丧事了。
到时候她们这些奴才可怎么办啊?!
荣妃冷冷的看了小宫女一眼,一甩袖子朝着床边走去。
似乎是感受到了温暖,皇贵妃慢慢的睁开了眼睛。
逆着光,她看到了一张熟悉的面孔。
没有意外,皇贵妃扯着嘴角十分费力的笑了笑。
“你来了。”
荣妃点点头,“没有什么比自己的命更重要,皇贵妃,养好身子,孩子还会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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