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春宫内室,一盆接一盆的血水从内往外端出,钮祜禄妃的哀嚎声传到前殿每一个人的耳朵里,乌雅庶妃和布音珠因着怀孕被赐了座,至于其余人可没有这种待遇。
钮祜禄妃的亲弟弟也是现任钮祜禄氏的族长法喀一脸焦急的盯着门外,赵太医一手的血,摇摇晃晃的跑到前殿,众人一看便知道情况不好,果然赵太医跪地上头一句话就是“皇上,请恕臣等无能,皇后娘娘的孩子怕是保不住了。”
听到这话妃嫔之中很多人眼睛中都闪过幽光,皇后没了孩子,却是因为皇长子,这一下可热闹起来了。
法喀闭了闭眼睛一脸的沉痛,随即转身跪在地上掷地有声的哭喊道:“求万岁爷给皇后娘娘做主!这孩子是皇后盼了多年才有的,皇后吃了多少苦才得到上苍的垂怜,这可是万岁爷的嫡子啊,请万岁爷看在钮祜禄一族的份上还娘娘一个公道!”
众人都不由自主的看向康熙,此时此刻康熙正面无表情的坐在上首,没有人能揣摩出他此时此刻的想法。
就连梁九功都不知道下一刻会发生什么。
康熙手中快速的转动着佛珠,垂眸看向跪在地上的小小身影。
“保清,朕再问你一遍你有没有推皇后。”
小人双眼赤红,小小的身子跪在大殿中央更显的单薄无比。
纵使他总是装作少年老成的模样,可是在汗阿玛面前在众人的注视下他还是忍不住浑身发颤。
尽管他努力的克制着,可是颤抖的手指还是暴露了他最真实的情绪。
康熙将这一切尽收眼底,他直视着自己的长子,父子二人无声的对峙着。
最先受不住的却是惠嫔,她被荣嫔、僖嫔搀扶着,见状甩开二人扑到了保清阿哥的身边。
声音嘶哑又混合着哽咽,让上首的康熙和保清阿哥都很难忽视她。
“保清你说话啊,你告诉你皇阿玛你不是故意的,你只是不小心碰到了皇后是不是?你快告诉你皇阿玛啊!”
佟贵妃忍不住皱了皱眉,此时还没有定论,可惠嫔这么一说简直是替保清阿哥认下了罪。
果然法喀听到这话激动的喊道:“万岁爷,保清阿哥已经承认了,他虽是您的长子可也不能谋害嫡子,请万岁爷严惩凶手!”
惠嫔呆愣的坐在地上,她不可置信的看向法喀,保清还小他怎么能这么对他?
惠嫔刚要开口身边的小人突然间有了反应,只见他双拳紧握朝着康熙愤怒的喊道:“我没有不是我推的,你们为什么不信我?我根本就没有碰那个女人!”
“什么这个女人那个女人的,那是皇后娘娘是阿哥您的嫡母!”法喀蔑视的看了眼保清阿哥,向上陈词道:“万岁爷,保清阿哥先是谋害手足后又不敬嫡母,如此不仁不义不忠不孝之人怎配当您的长子,怎配做爱新觉罗的子孙?还请万岁爷将保清阿哥废为庶民,否则难平钮祜禄一族之恨!”
康熙冷冷的看了眼法喀,眼中暗含警告之意。
法喀倔强的梗着脖子,颇有些誓不罢休的意味。
大殿内的气氛令人窒息,僖嫔悄悄的捏了下荣嫔的手,后者无奈的摇摇头,此事已经不在她们的能力范围之内了,毕竟事关前朝···对,前朝,她怎么把这件事忘了!
荣嫔在僖嫔耳边低语两句,后者顿时眼睛一亮,冲着荣嫔点点头,僖嫔便在她的遮掩下出了正殿。
乌雅庶妃眼神一暗,朝身边的奴婢招招手,随后她的奴婢跟在僖嫔身后出去。
康熙手上的动作一停,众人便知此事应当是有了结果,他看向保清阿哥,沉声说:“你到底推没推皇后?当时她的身边只有你一人,若是你没有伸手那便是她自己摔倒的。”
法喀皱眉便要张口,康熙冷眼看去法喀顿时说不出话来。
佟贵妃缓缓的松了口气,既然表哥肯问那就是没有放弃这个孩子,她蹲下身温柔的说道:“好孩子你不要怕,只要你老实的把事情交代清楚你皇阿玛自然会还你公道。”
小少年先是被孺慕的阿玛质问又是被最亲近的额娘误解,心中早就是千疮百孔一片狼藉,整个人身边萦绕着孤独感,仿佛一碰就要碎了。
他倔强的看着康熙,梗着脖子说:“事实怎样我已经说了可汗阿玛不是不相信吗?既然您心中已经认定是我推了她何必再问我。”
小少年胡乱将眼泪抹干,朝着康熙和惠嫔分别磕了头,“儿子不孝,但凭汗阿玛处置。”
惠嫔一下子愣在原地,大脑一阵空白身体直直的往一旁倒去,佟贵妃眼疾手快的把人扶住,冷声斥责:“还不赶紧过来给惠嫔看看!”
一旁努力降低存在感的赵太医:······
呜呜呜,回头就写辞呈,这后宫可太可怕了!
康熙满脸失望的看着保清阿哥,这是他的长子,是在接连失去孩子的情况下唯一立住的孩子。
虽然为了他能活下去将他送到了宫外,可他无时无刻不在想这个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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