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谞前辈,寻剑七义向您问好!”一人越众而出,合拳拱手。他国字脸上沟壑纵横,身材粗壮,背略微有些驼,却还是高出众人半头之多。他身穿粗布麻衣,腰后插一把开山斧,似乎经年累月不用,黯淡无光。
他这一拱手,身后其余六人也拱手一礼,很是尊重。老头冷哼一声,默不作声。
那人继续道:“魏谞前辈,晚辈石岩,向您问好。”老头漠然,石岩继续道:“这归藏剑乃藏剑山庄所铸之剑,百年前被魔教所夺,我祖辈三代,穷尽一生就是为了寻回此剑。晚辈有个不情之请,只要前辈归还此剑,此恩德我七兄妹铭记于心,愿听前辈吩咐,只要用得到我们兄妹七人,前辈吩咐一声,刀山火海,义不容辞。”他言辞凿凿,正气凛然。
老头蔑视一眼,道:“我纵横江湖,什么事能让你们小辈代劳?笑话!”宽袖一挥,似要离开。
“魏前辈请留步!”一个壮汉拦住老头的去路。魏谞脸色忽然透出一丝暴戾,低喝道:“滚!”右掌带着劈山碎石之势,说来就来。壮汉倒吸一口凉气,肉嘟嘟的脸立马绷紧,马步一开,双臂交叉挡于胸前。“嘭”地一声,壮汉往后退了半步,刚稳住身形,右手往后一掏,拿出一根约三尺长的钢棍。
“三弟,不得无礼!”石岩猛喝一声阻止。壮汉听闻石岩命令,握棍抱拳道:“萧刚,得罪了。”老头依旧不理睬,但心里却暗暗惊讶道:“这小子内功不弱,能接我一掌而不吐血。”
“魏前辈,请听晚辈一言。”说话的是一高个男子,他身披蓑衣,斗笠悬于脑后,脚下是双草鞋。他手长脚长,面带笑容,腰间悬着一把铁锤和一根约寸八铁锥,藏在蓑衣之后,若隐若现。他双手一恭,道:“前辈威名远扬,我等区区小辈,岂敢在前辈面前枉自开口。只是归藏剑乃藏剑山庄至宝,天下皆知,若前辈肯完璧归赵,不仅在江湖上传为佳话,藏剑山庄也必当铭记前辈大恩大德。”
“笑话!”老头邪邪一笑道:“自己没本事,还在这里胡吹大气,口若悬河,就你们几个人,没资格跟我谈。”
“那加上我呢?”孙平风轻盈而来,大袖一甩,拱手道:“前辈,又见面了。”老头道:“手下败将。”孙平风不怒反笑,败在他的手上,没什么丢人的。他朗声道:“前辈,这归藏剑关乎我藏剑山庄声誉,若能归还,前辈要是有任何需求,我藏剑山庄上下必定义不容辞。”
老头用手指掏了掏耳朵,一副不愿听的样子,道:“我早就说过,这把剑是我从苍云教里拿来的,跟你们没关系,要是讨论归还,也是苍云教的跟我谈,没你们什么事!”
对于老头的歪理耍赖,孙平风已是见怪不怪。石岩沉声道:“前辈,我七兄妹身负使命,只为寻回归藏剑。既然前辈不肯,那我们只有得罪了。”
老头一听来劲了,蛮横道:“好呀,来啊!我正手痒呢。”
寻剑七义纷纷掏出兵器,都是千奇百怪。老头饶有兴趣问道:“你们手里的武器倒是奇怪,有什么特别之处吗?”石岩轻笑道:“回前辈,没什么玄机,我们祖上世代寻铸剑材料,这些只不过是我们寻物的工具罢了。”
老头指着穿蓑衣的男子手中的锤子和凿子道:“这是什么名堂,雷公手上的锤吗?”高高瘦瘦的男子看了看手中的铁锤和钢凿,轻锤几下,声音清脆悦耳,笑道:“前辈取笑了,段器不过是个粗人,这是凿金刻石的玩意,不值一哂。”老头却道:“粗人凿金只凭勇,但刻石却须巧劲,非心思细腻人不可,看来你是粗中有细。”段器微微一笑,道:“前辈过奖了。”
“咦,丫头,你拿的那个又是何物?像把尺子。”老头眼睛一亮,似乎找到一个新奇玩意。
寻剑七义中唯一的女子抱拳道:“回前辈,晚辈娄蓝江,手中这把不过是个探水尺子罢了。”她肌肤黝黑,刚毅坚定,没有江南女子的柔美,也没有侠气飒爽的英姿,但浑身透出不输于男子的阳刚,一头秀发如瀑布般垂下,就连女子见了她都心神荡漾。
老头定睛一看,这尺子呈圆形,有寸许宽,浑身漆黑,上有金色刻度,思索片刻,嘴里喃喃道:“姓娄?莫不是上古大禹后代?”女子微微一怔,显然是被说中。石岩哈哈大笑,道:“前辈高明,我七妹确实是大禹皇帝后代,这手中的探水尺,可测江河深度。”
老头忽然肃然道:“大禹治水,功绩千秋万代,随后得舜禅让帝位,建立夏朝。后来夏被商所灭后,其子嗣逃往会稽,改为娄姓,以放牛牧羊为生,本以为这治水本事就此失传了,岂料后人仍有精研此术,难得难得。”
娄蓝江听罢汗颜道:“前辈谬赞,晚辈治水之术远不及先辈,与先祖大禹更是天差地别,有愧于心。”老头叹道:“能有心传承已是难得,至于多寡,全凭天意。”娄蓝江听罢,深深一躬。
老头眼神从她身边移开,见一把三尺多长的铁铲,头部呈半圆,与普通铁铲有所不同,尾部铸有一块三寸长的锄头,十分奇特,问道:“这又是何物?一头为铲,一头却为锄。”
拿此奇特的男子沉声道:“晚辈这刨土挖坑的工具能入前辈法眼,实属有幸。”他四肢发达,表情木讷,没在他脸上见过喜怒哀乐。
石岩介绍道:“这是我六弟农珂,善于观山辨地,掘土挖洞,前辈见笑了。”这类技艺之人,大多不是造墓就是盗墓,说出去有些见不得光。老头却爽朗一笑,赞叹道:“能开山破土,在群山中建造山路,这技艺鬼斧神工,当真了不起。”
但凡开山造路,工程浩大,时间紧迫,往往劳民伤财,很多优秀工匠都累死于此。故而很多工匠为了逃避征用,纷纷离家,以盗墓为生。农珂先祖就源于盗墓,后来归顺了藏剑山庄后,就一直凭此技艺为其开山取石。
老头目光再往右移,只见一身材挺拔,双目如炬的男子而立,他身上缠着绳子,绳子两头挂着约三寸的圆锥形镖头,垂在胸前,明亮晃眼。
“绳镖,倒是很少见。”魏谞说了一句。
那人笑道:“龚拂见过前辈。”老头微微点头,道:“这绳子可玩得如何?”龚拂道:“前辈说笑了,咱们跋山涉水,遇山开山,逢水开水,但总有过不去的坎。晚辈身上的绳索,不过是图一方便罢了。”
老头也哈哈一笑,道:“遇世间难事,能刚能柔,能屈能伸,实乃大丈夫。”龚拂怔了怔,抱拳一恭。
最后一人,年纪似乎在七人中最大,两鬓微白,身后背着一个木箱,用两条泛白的牛皮带栓着,看起来有些年头了。他手中杵着一只黄木棍,一步一点,笃笃做响,腰间拴着一个葫芦,外涂朱漆,崭新发亮。
“在下扁仁桓,见过前辈!”
魏谞动容道:“怪医圣手。”扁仁桓道:“区区贱名,能得前辈金口一提,荣幸之至。”
“好、好、好!”老头连说三遍,他以“观人望气术”观察七人,正色道:“寻剑七义果真非同一般。今天老朽看你们忠义份上,饶你们一命,休要阻我,不然我剑下绝不留情!”魏谞斩钉截铁,盛气凌人。
七人毫无惧色,扁仁桓低声道:“前辈勿怪我们兄妹无礼,这柄剑乃藏剑山庄之物,我们一定得寻回,让它重返山庄。前辈或许不知,这归藏剑是耗尽我祖先几代人力物力打造而成,是藏剑山庄几辈人的心血,即使它曾经被夺去,但是身为山庄之人,就是要肝脑涂地,也要完成先辈的遗愿。”
老头不耐烦,聒噪道:“那是你们的事,与我何干?若再多言,休怪我手下不留情。”魏谞见七人气度不凡,又忠义无双,才多番忍让,但他性子本来就怪,若遇心烦之事,恨不得一剑劈来,哪由得这般客客气气。
石岩见他脸带愠色,就知再谈下去也无结果,跟其余人打了个照面,大家都心照不宣,手掌捏了捏各式各样的武器。
“既然如此,晚辈只有得罪了。”石岩拿出开山斧,微微一躬。
魏谞哈哈大笑,道:“好,也让我瞧瞧,藏剑山庄的寻剑七义的本事。”
扁仁桓道:“前辈莫要怪我们人多,这是私怨,以七对一,天经地义,若是江湖比试,我七兄妹绝不以多欺少,趁人之危。”
孙平风心里暗喜,如今有侍剑八将和寻剑七义,勉强能和魏谞一战。况且藏剑山庄所有人手也都赶往此处,就不信魏谞能有三头六臂,累都要将他累垮。
魏谞手中青光流动,归藏剑如流水般锋芒毕露。七人心口直跳,这把先辈不知花了多少心血才收集到的绝世材料铸成的剑,自己又不知花了多少时间去寻,如今就在眼前,怎能不动容。
光看着剑身剑气,就知剑身汇聚了五金之英,而剑身青光流盈,需有北海深处的琉波净铁和不周山上的流云石,才能有如此清澈透亮的流动剑气。再看那剑格,古朴庄严,定是以大荒山上独有的耀晶石淬炼而成,再有就是剑柄,定是昆仑山上的雪松,才能与这青光匹配而不暗淡无光。寻剑七义多年来踏遍万水千山,就是为了寻得铸剑之石,这归藏剑只需瞧上一眼,便知铸剑所需金石良木、锻造手法等。这些铸剑材料单单一种,就可能花费数十年光阴,皆可遇不可求,更别说如此之多了。
萧刚是个急性子的大汉,将手中那杆精钢铁棍挥舞而来,“得罪了!”那近五十多斤的短棍在他手中呼呼做响,劈了过来。老头右臂举剑相迎,只听一声巨响,铁屑飞溅,只见魏谞那瘦若无骨的右臂竟轻松将短棍拦下。萧刚也是吃惊,急忙撤回短棍,仔细一观,棍身竟被归藏剑崩去一角,要知道这短棍用精钢熟铁浇灌而成,坚硬无比,由此可见归藏剑之锋利。
萧刚暗暗心疼,一个腾空而起,翻身下劈,这一棍威力较前更大,有力劈华山之威力,但老头依旧如故,横剑一挡,枯瘦的手臂犹如那苍老松柏,坚毅挺拔。这一挡,老头依旧稳如泰山,七人皆是震惊。萧刚大叫道:“佩服!”
魏谞虽强,但七人却浑然不惧。石岩抄起开山斧,喝道:“三弟,我来助你!”与萧刚一左一右,同时攻来。在寻剑七义中,二人最为刚猛,一把开山斧无坚不摧,一根千斤棍无物不破,两人同时攻来,千钧之势,万斤之威,足以让人肝胆俱裂。但伛偻老头右手青光飞跃,如弱水三千,将那千斤棍吞噬,旋即向左轻挥,把千斤棍往石岩的开山斧上一带,“锵”地一声巨响,斧棍相激,发出刺耳的巨响,二人兵器相斫,巨大的冲力将二人击退数丈之远,比起这冲击,二人内心受到的冲击更加巨大。魏谞能将他人之力引走,这并不稀奇,一流高手都可做到,但能将对方力道百分百引到别人身上,此等武功,他们想都不敢想。
正当众人惊叹之际,一枚镖头如毒蛇吐信般而来,缠住了归藏剑。这龚拂绳镖的绳子不是普通麻绳,是用冰蚕丝和金线丝交织而成,坚韧无比。他双手向后拉紧,喝道:“我缠住他了。”话毕,农珂与娄蓝江左右夹击,段器高高跃起,右手挥捶,猛地一捶左手钢凿,如九天惊雷般落下。四人配合默契,较之侍剑八将,也是不遑多让。
王如萱见状,不禁失声尖叫,双手掩目而视。魏谞脸色微凛,手中剑被龚拂所制,勉强回剑,微微倾斜,“当”地一声击撞之声,用剑身挡住那枚钢凿。不仅如此,那枚钢凿打在归藏剑后弹开后,居然飞向农珂。
“遭!”段器惊呼一声,不伤敌就算了,可误伤了同伴可就不妙。农珂那木讷的表情上浮现一丝波澜,急忙收起自己那把铲锄,用铲面挡住钢凿,幸免于难。
七义暗暗松了口气,魏谞虽在艰难的情形下逼退三人,但也给娄蓝江创造一丝机会。她游移到魏谞身旁,手中探水尺猛抡了过去,别看她是女子,力气却不小。正当以为得手之际,老头那干枯如柴的左手手指轻轻点在探水尺上,居然将它止住。实力悬殊如此之大,娄蓝江不敢相信。老头微微一笑,运劲挣脱镖绳的束缚,朝着娄蓝江而来。
“七妹!”几人同时惊呼,却已来不及了。娄蓝江毫无惧色,右手微抬,将探水尺底端对准老头,忽然“咔咔”机栝声,那三尺左右的探水尺居然咔咔往外极速伸长,老头微微错愕,归藏剑变势横扫,将探水尺格挡开,娄蓝江借机急急后退,待离老头数丈之远,探水尺又咔咔往回缩。
“原来如此。”老头赞叹道:“这探水尺伸缩自如,可探任何江河湖海深度,当年大禹就凭借此探测江湖,治理水患的吧。”
娄蓝江逃过一劫,心里偷偷汗颜,“这探水尺之用,作为不孝子孙竟拿来保命,惭愧。”
魏谞虽以强大力量力压七义,但凌楚瑜瞧得真切,与侍剑八将的纠缠不同,老头仍可游刃有余,但面对这寻剑七义,却不容得半点分神,七人出手极重,均是以命相拼。
老头一人退六人,身为大哥的扁仁桓按耐不住,终于出手了。
“小心了!”他手中的木棒轻点而来,打的均是人身体穴道,而且分毫不差。
魏谞看着这棒子,一股药香之气传来,唯恐有他,不敢大意,青光一卷,将木棒弹开。
“咦?这是何物,竟能挡我剑锋。”这细细的木棒竟能在神剑的剑锋下丝毫无损,确是让人奇怪。
扁仁桓淡淡道:“晚辈手中木棒乃一异木所制,用药水反复浸泡暴晒,不惧刀剑。而且多年来我以此棒熬药,故而沾染药性。若是打在人身,棒上药性侵入肌肤,量虽小,但累积多了,能令人四肢无力,或者轻微中毒,效果不一。”
魏谞一听就明,这棒打在不同的穴道上产生的效果自然不一,难怪对手出手前说了一句“小心”,这棒上药性弱,被打中一两次对身体而言自然无恙,但被击中次数多了,药性累积到一定量,自然发生毒变。
“扁仁桓!”孙平风有些不满,冷冷说道:“何须跟他言语。”他有伤在身,在旁掠阵,扁仁桓将自己武功底细透露出去,心中隐隐不悦。
“属下知罪!”扁仁桓淡淡回了一句。老头讥笑一声,道:“扁仁桓,你们七人何必屈膝于他人之下,尤其是这种心术不正之人。藏剑山庄以铸剑为名,这百年来却不思进取,背道而驰,铸剑、剑术皆已荒废,只贪图别人武功,这等穷兵黩武之人,何必为他卖命。”
扁仁桓却道:“我们七人世代为藏剑山庄效命,我们未能护庄守剑,已是失责,山庄没落,我们难辞其咎,这寻回神剑之任,已成为我们使命,身死必践。”
老头冷哼一声,“迂腐!”扁仁桓道:“人各有志,今日不死不休。”说罢七人纵身而来。魏谞摇头晃脑道:“可惜了!”那似乎被千斤压弯的背忽然直了起来,犹如苍松翠柏直入九天,手中归藏剑青光大涨,出手就是一招“一剑浪天涯”,剑气沛然,一去千里。寻剑七义大惊,纷纷散开,龚拂的镖绳再次如蛇般缠绕而来,绳圈重重,将归藏剑圈在其中,镖头冲向老头面门。魏谞头微偏躲过,趁镖绳没收紧之前运劲将其震散,镖绳另一头的龚拂受到老头内力激荡,身子如遭雷击发麻。魏谞剑气不减,直逼龚拂胸口。此时萧刚双手持棍挡在二人之间,一招“霸王举鼎”,双臂往上一托,将对手剑引至上方,此时老头腹部空门大露,石岩瞧准时机大斧横扫,仿佛要将这瘦弱的身子摧毁。岂知老头手腕往下轻压,就是一招“三剑无往复”,归藏剑以不可能的角度从上而下,再转左往右,刺向石岩眉心。石岩斧短不及剑长,只得举斧向迎。就在此时,娄蓝江按动探水尺机关,以数丈之远倏忽变长,直点老头背脊,而农珂也挥锄来助。老头放弃追击石岩,身子猛转,以“三剑无往复”的余威回剑,攻向农珂。这一剑的剑路极为诡异,仿佛可以在任意位置改变剑的方向。农珂挥锄往下抵挡,再顺势变铲,急步逼进。
魏谞微微皱眉,他从未让别人近身三尺之内,而这个木讷男子就快逼近,归藏剑猛地回卷,“五剑阴阳交”,阴阳两道剑气相聚交织而来,农珂挥铲相迎,铲剑相交,只觉得铲子似乎挥空,但随后却被强横的剑气反扑而来,木讷的脸旋即扭曲,惨叫一声,向后飞去。这“五剑阴阳交”正是以阴柔卸掉对手的力,再以阳刚反击之,魏谞能将阴阳拿捏得如此精准,世间罕见。
“六弟!”龚拂大喝一声,右足将绳镖的镖头踢飞而来,段器则将钢凿抛在半空,双手握紧锤子猛挥,“当”地一声,钢凿如飞箭般掠空而去。两种暗器同时而至,势如闪电,老头不慌不忙,归藏剑画出两道剑气,“二剑争春辉”,将镖、凿击飞。
魏谞连接逼退众人,而且招式随心而发,游刃有余,引得众人叫好。可就在凌楚瑜等人为他喝彩时,扁仁桓挺着木棒而来,他身法诡异,看准魏谞招尽力断之际,重重点在腋下穴道。这一点虽不能使木棒上药性发挥,但这乃身体要穴,被点后非半身发麻不可。
“呀!”王如萱惊呼一声,以为师公受了伤,却只见扁仁桓脸色由喜转阴,似乎有些错愕。再定睛一看,扁仁桓手中的木棒在离魏谞腋下穴道三分处时竟然停住了。
“喝!”老头大喝一声,周身气浪重重铺开,将扁仁桓震飞而去。魏谞看了一眼腋下,沉声道:“你们是这么多年以来,唯一能离我如此之近的人。”
堂堂天下四大宗师,武功深不可测,多少武林人士梦寐以求的高度。这么多年,不知多少武林高手都想一较高下,但都铩羽而归,有些人连身都近不了。魏谞悟剑道后,剑气外露三尺,江湖一等一高手都近不了身,扁仁桓七人虽不是绝顶高手,却能近得他身,逼得他以真气化剑,从穴道激出向抗,光着一点就足以扬名江湖,不得不叫一声好。
“以我七兄妹之力,方能有机会近身,惭愧!”扁仁桓将嘴角的鲜血擦去,与六人合归一处,呈剑拔弩张之态。
魏谞哈哈大笑,道:“痛快,实在痛快,再来!”他多年未寻得对手,如今冒出七个不怕死的家伙,怎能不心血澎湃。
“锵踉”一声响,让众人万万没想到,那把绝世宝剑居然从魏谞手中掉落在地,青光不在。
“这…”魏谞一脸难以置信,自己明明没有被点中穴道,为何身子会发麻无力。急忙运功试探,只觉得真气运行不畅,而且力气渐失,脸色忽变,阴沉道:“好一个寻剑七义,居然偷偷下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