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处偏房,苗月寒盘膝而坐,双目紧闭,三人在其旁边盘膝而坐,其余几人站在一旁。
凌楚瑜坐在他身后,道:“天涟,手太阴肺经。”青天涟一点头,右指点向苗月寒肩头的中府穴。
“白良,手厥阴心包经。”白良凝气于指,点向苗月寒天池穴。凌楚瑜深吸一口气,右掌轻轻拍在苗月寒头顶百会穴。苗月寒轻“嗯”了一声,双目微动,其余人在旁注视,各怀心思。凌楚瑜双掌一推,贴在苗月寒背后。
约莫一炷香时间,凌楚瑜道:“听我的,同时撤掌!”二人点头,在凌楚瑜的指挥下同时收手,欧阳云上前将苗月寒扶躺在床上,凌楚瑜三人大汗淋漓,气息紊乱,稍作调息才渐渐平复。
东方胜问道:“如何?”
凌楚瑜缓缓道:“好在及时,月寒没有生命危险,经脉也无事,不过修为尽废,要从头练起。”众人倒吸一口凉气,对于习武之人,废了武功比杀了他还难受,上官飞怒道:“废了别人修为,是谁这么心狠手辣?”凌楚瑜道:“正确来说,是被吸尽真气,然后废尽一生修为。”
“吸功大法?”众人惊呼,这门邪门武功早就失传,如今重现江湖,怕是又要引起一阵风波。
此时门外响起笃笃扣门声,东方胜道:“何事?”门外有人答道:“公子,盟主有请诸位一起到议事厅。”东方胜眉头一皱,随口道:“知道了!”然后对着众人道:“走吧,苗公子既然无事,我会派人细心照料。”凌楚瑜回头看了一眼,略有所思,轻叹一声,走了出去。
议事厅在前厅后,绕过一个虎型图案雕刻的影壁墙,当今的武林盟主东方魄,正在翘首以盼。待众人坐下,东方胜正想开口,东方魄手一摆,让其先不要说话,然后开口道:“苗月寒的事,我已经大致清楚。”这话若是旁人说,众人一定不信,毕竟苗月寒从受伤到现在,只有凌楚瑜数十人知道,可其中故事曲折,一概不知。东方世家擅长情报收集,东方魄更是武林标杆,他说出的话,无人不信。
“爹,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东方胜不禁开口问道:“真的有这种邪门功夫?”上官飞道:“盟主,若真有此等邪功,应该早早除去,以免危害武林。”
东方魄点点头,道:“发生这种事,也是我不愿看到的,这也是我召集你们少年侠客来此的目的。”众人微微错愕,隐隐感到事情不妙,欧阳云心有所动,道:“盟主,此话何意?”
东方魄缓缓道:“这邪功不是第一次出现,苗月寒也不是第一个受害者。”
东方胜惊道:“爹,据说这门邪功是当年魔教的武功,失传已久,为何又重出江湖?”一听魔教,众人脸色微变,虽说没经历过那场正邪之战,但父辈时常提起,惨烈之状,犹如在耳。东方魄目光扫向凌楚瑜,道:“关于邪功,我想还是由凌少镖头说一说。”众人均是一愣,这和凌楚瑜又有什么关系,目光齐刷刷看了过去。
凌楚瑜面沉如水,道:“盟主,这两年可有查到什么?”东方魄道:“查到一些眉目,但你的事,还是你亲自说会比较好些。”青天涟奇道:“楚瑜,怎么了?这又和你有什么关系。”凌楚瑜扫了众人一眼,有人幸灾乐祸,有的一脸茫然,淡淡道:“两年前,我和苗月寒一样,被那人吸尽功力。”此话一出,满堂震惊,以上官飞为首的几人,也惊讶得说不出话来。他们听了江湖流言,本以为凌楚瑜是受了内伤,没想到会跟这邪功有关。
青天涟不可思议道:“楚瑜,不会吧,你在开玩笑吧,难道江湖流言并非空穴来风。”凌楚瑜摇摇头,道:“此事知道的人极少,为了避免节外生枝,一切的查证都是秘密进行。”欧阳云眼神黯然,忽然想起凌楚瑜在京西时候的装扮,可能也是因为如此,不禁暗捏拳头,义愤填膺道:“盟主,如今可查到什么?”东方魄道:“欧阳贤侄,不急,先听凌贤侄说说事情经过,我再说也不迟。”
凌楚瑜叹气道:“两年多前,我押镖刚出扬州,有一少年拦我去路,我看他一脸邪气,透着古怪,本以为要劫镖,没想到他却说‘凌楚瑜,少年侠客榜十大侠客之一,今天我要领教领教’。我一听是挑战者,顿时没了耐心,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找借口推脱。”
公孙鸿道:“他既然公然挑衅,你又怎能推脱掉。”
凌楚瑜没有搭理他,继续道:“他见我不搭理他,自顾离去,自然不肯放过,话都不说,便与我交手。”
欧阳云问道:“同辈中能赢你的可没有,你可从他的招式看出他师承?”此言一出,上官飞几人满脸不悦,觉得欧阳云说话大言不惭,凌楚瑜一个侠客榜末席,不知为何欧阳云要如此抬高,又因为东方魄这个武林盟主在,只好隐忍不发。
凌楚瑜摇摇头,道:“他武功不像任何一派,内功修为却不低,但透着一股邪气,以前我还不懂为何,如今明白了,他靠吸取别人真气提升自己修为,但真气太杂,尚不能归元,所以他邪门的很。”
东方胜奇道:“还有这事?”
凌楚瑜道:“从他人身上吸取真气,或刚或柔,或阴或阳,都与自身真气向冲,若不能及时将真气融入自身,几道真气在体内向冲,后果难测。”
白良道:“那人透着邪门,意思就是他还没将真气融为一体。”
凌楚瑜点头道:“不错,那人功力虽强,但真气相冲,只要过百招,气虚体乏,吸收过来的真气没了束缚,自行运行,相互抵冲,自然不攻自破。”
青天涟道:“那你怎么还会被他吸走功力?”
凌楚瑜牙关紧咬,道:“他败于我手,我以为他会死心,没想到他报复心重,一直跟踪我,设计用毒将我陷害,然后吸走我真气,还废我经脉,若不是好友赶来,我怕终身成为废人。”
众人均是一震,凌楚瑜继续道:“两年前,那人邪功初成,我才有幸免于难,如今他对苗月寒的手段,怕是已达第二层。”
上官飞眉毛一挑,道:“哦,你对这邪功有所了解?”
凌楚瑜道:“这门邪功,一共三个阶段,吸气,化功,归元。当初他化功修为尚低,本想废了我武功,没有成功却差点把我经脉废断,如今月寒虽武功全失,但经脉完好,可见他已达至化功境界。”
“那你现在…”欧阳云关切问道。凌楚瑜坦然道:“他邪功未成,导致我经脉大损,从此内功无法再精进高深武学。”
众人脸色忧喜参半,青天涟大叫道:“什么?楚瑜,你出这么大的事居然瞒着我们。”
凌楚瑜生性豪迈,但交心朋友极少,跟其他人算不上知己好友,淡淡道:“没什么大不了的。”
欧阳云关切道:“有什么法子补救?”凌楚瑜道:“要重新洗骨易筋,世间怕是没有法子。”
上官飞有意给凌楚瑜难堪,道:“难怪江湖流言,凌少镖头深受重伤,怕是那人故意散播。”上官飞一直把矛头指向凌楚瑜,凌楚瑜不以为然,道:“所以正想问问盟主,可查到什么,毕竟连着两个少年侠客受害,我想他的目的很明确。”
欧阳云脱口而出道:“楚瑜,你意思是那人故意挑战我们少年侠客?”
公孙鸿拍案而起,道:“这分明是公然挑衅,盟主,绝不能放过。”
东方魄道:“此事容我们慢议,不过可以确定,敌人是冲着你们少年侠客榜去的。”
“什么?”众人又是一阵惊呼,那人武功邪门,不禁感到心头一凛,如芒在背。
“据可靠消息,这应该是苍云教余孽所为。”东方魄面容俊郎,十分和气,双目长而精明,闪闪发光,可见内功修为极深,二十多年前能带领一队人马偷袭苍云教总坛,击杀魔教教主,让苍云教一夜间分崩离析,足见其能力和胆气,也正因为如此,东方魄才能荣任武林盟主之位,将长期占据这位置的欧阳家拉下来,又在短时间拉拢上官、公孙两大世家及一些江湖门派,势力与欧阳家势均力敌。。
“什么?魔教又死灰复燃。”众人均是一怔,苍云教当初鼎盛时期,集整个武林之力都无法攻破苍云山天堑,如今卷土重来,怎叫人不怕。
凌楚瑜问道:“伤我和苗月寒那人可查到身份?”凌楚瑜似乎不关心苍云教,对于伤他之人很上心。东方魄道:“凌少镖头,别急,让我慢慢道来。”凌楚瑜也发觉自己似乎有些心急,冒犯了东方魄,虽无心之失,又有求于人,旋即抱拳道:“盟主,失礼了。”
东方魄笑道:“无妨。凌世侄如此在意,情有可原。”看了看众人,继续道:“两年前,凌世侄受伤时,我们就开始秘密查证,因为此等武功在武林消失许久,无从可查,只能从邪功的源头苍云教查起。”
宁少宇道:“盟主,这门邪功失传已久,只闻其名,当真这么厉害?”东方魄道:“这门邪功我也未曾见过,但能吸人真气为己用,又能废掉修为,狠毒非常,为我正义之辈所不容。”宁少宇愤然道:“盟主说得对,此等邪功,应该永远消失。”欧阳云黯然道:“修为来之不易,是多少人辛苦练功积累起来的,就这么轻易被夺走了,太过可恨。”
东方魄拉回主题道:“这门邪功源起苍云教,我派手下四处打探,深入苍云教所在苍云山,那里尽是往日废墟,我们的一无所获,唯一的线索也石沉大海。”上官飞道:“那既然苍云山没有线索,盟主您又是从何处查到蛛丝马迹?”
东方魄眉头一扬,颇为得意道:“我东方家情报网广布,只要他落在我的网上,就像猎物落在蜘蛛网,哪怕一丝丝动静都会被蜘蛛感应。”上官飞道:“哦,那是什么?”东方魄道:“据我的情报网,那人一年出现在苏州城,我们的人顺些线索一查,结果吓了我一跳。”东方胜急忙问道:“爹,您查到了什么?”东方魄看了众人一眼,道:“其实魔教一直在秘密扩张,招兵买马,至于他们实力到底如何,这点就查不到了。”
“什么。”众人一阵惊呼,这消息如晴天霹雳,东方魄接着说道:“魔教在复苏,又有如此邪功,不能低估。”公孙鸿道:“盟主,不如趁其羽翼未丰,先下手。”东方魄摇摇头道:“可惜,如今魔教化整为零,踪迹难寻,我怕打草惊蛇,就一直暗中调查。”
凌楚瑜道:“伤我那人可查到什么?”至始至终,凌楚瑜的目的只有一个,东方魄口中的苍云教,他一点不上心。东方魄道:“他在魔教地位似乎不低,他为人也低调,若不是他和苍云教有关,我真以为他只是个花天酒地的放浪人。”
“他在哪?”凌楚瑜淡淡道,一副吃定他的样子,“我现在只想知道他在哪?”东方魄眉头微皱,上官飞灵敏察觉到了,道:“凌少镖头心急报仇也是情有可原,但是此事关系众大,不是你个人恩怨。”凌楚瑜道:“我凌楚瑜只是一介镖师,能力有限,大事自有盟主统筹,至于个人恩怨,不劳烦各位。”
公孙鸿拍案叫道:“凌楚瑜,你好歹也是盟主亲命的少年侠客,你们凌家镖局也在结盟之列,你怎能如此说话,不顾盟主号令,把东方家放在哪里?”
东方魄“唉”了一声,对公孙鸿道:“公孙贤侄,凌少镖头也是报仇心切,我不会放在心上的。”既然东方魄给台阶下,凌楚瑜也不好撕破脸皮,就坡下驴道:“多谢盟主体谅,是我失礼。”东方胜为首的一派,个个双眼含怒,对凌楚瑜的不敬有所怨恨,又不好发作。
东方魄头一点,继续道:“凌贤侄,那人行踪诡秘,我们的人很难寻到踪迹,连今日苗月寒之事,我们也是后知后觉,所以想找到那人,必须先找到苍云教余孽,顺藤摸瓜,直捣黄龙。”话说到这,凌楚瑜也得无话可说,东方家情报天下第一,若想知晓,只能合作,道:“愿听盟主安排。”
东方魄颌首一笑,道:“我们的人继续查证,发觉近一年来魔教活动日渐频繁,大有复苏之象,所以此次我召开武林大会,就是想把这个消息公开,让大家商议对策。”公孙鸿恍然道:“原来盟主召开武林大会,是为了召集大家对付魔教。”
东方魄道:“魔教势大,不可小觑,非一家一派能敌,只有集合整个武林正道,将他们斩草除根。”欧阳云道:“盟主,那我们要做什么?”东方魄笑道:“欧阳贤侄果然聪明,才说一点,知道我召集你们来的目的。”欧阳云道:“既然那人是冲着我们少年侠客来的,自然是由我们做饵,将魔教引出来。”东方魄拍手道:“不错,你们是他的目标,两年前,他对凌贤侄狠下毒手,如今是苗月寒,这再明显不过。”
欧阳云思忖道:“目标既然是我们,为何时隔这么久?”忽然恍然道:“对了,三年前对战楚瑜,他邪功未成而败走,这些年他一定是苦练武功。”
东方魄点头道:“嗯,这是目前最合理的解释。他邪功已成,你们日后行走,要格外小心。”
东方胜不屑道:“若他遇了我,定要他性命,这种邪徒,留在世上始终是祸害。”上官飞道:“东方兄,我们不能大意,如今都不知他武功如何。苗月寒比武是出了名的坚韧不拔,竟然都败于他手,不得不防。”公孙鸿不屑道:“说不定他也是暗施毒手呢?”
凌楚瑜淡淡道:“他武功不弱,尤其是这几年,不知道精进到何种程度,从苗月寒的伤势上看,你们最好小心点。”若这话是从别人口中说出,或许能信,但凌楚瑜作为侠客榜末席,又是第一个受害者,东方胜一派不禁觉得可信度不高,都冷眼相看,嗤之以鼻。
东方魄起身道:“各位远道而来,这几日就先住下,等到武林大会召开,群雄聚集,再商议对策不迟。”众人心里明白,东方魄此举是为了保护他们,有些人傲气凌然,自觉羞愧,有些却忧心忡忡,各自散去。
“啊~”一阵撕心裂肺地声音打破宁静的清晨,随之而来的是清脆的碎瓷之声。这是已苗月寒受伤的第三天了。
“月寒,你干什么?”青天涟尖声叫道:“你不好好吃药,怎么才能痊愈。”
“我都是一个废人了,吃了药又有什么用。让我死,让我死。”粗厚的嗓音几乎撕裂,一面容麦黑少年躺在床上,剧烈的咳嗽声传来,青天涟站在一旁,急忙上前用右手轻抚苗月寒胸口,道:“月寒,不要动气,你伤刚好。”苗月寒奋力把青天涟手甩开,几乎用尽力气,气喘吁吁道:“为什么要救我,让我死。”
“咣当”一声,凌楚瑜推门而来,铁着脸,二话不说手指噗噗点在苗月寒身上几次大穴,让其动弹不得。
“你…”苗月寒干瞪着凌楚瑜道:“你干嘛?”
青天涟长舒一口气,道:“楚瑜,还好你来了。”
凌楚瑜怒道:“点个穴你都不敢?”青天涟摸着脑袋笑道:“我这不是怕得罪他吗?只有你不怕。”凌楚瑜冷眼道:“他现在这个样子,你还怕他找你麻烦?”青天涟急忙摆手,生怕凌楚瑜刺激到苗月寒,小声道:“楚瑜,别说了。”凌楚瑜低声喝道:“怕什么?”
躺在床上的苗月寒气得七窍生烟,大声喝道:“气煞我也。”说罢大嘴一张,就要咬舌自尽。青天涟吓得脸色陡变,凌楚瑜冷哼一声,右指迅速捏住苗月寒双颊,道:“想死,没这么容易。”苗月寒双颊被扣住,无法下咬,又被凌楚瑜这般羞辱,脸色如酱爆猪肝,差点气得吐血。青天涟于心不忍,责怪道:“楚瑜,你少说几句会死吗?你把月寒气得。”然后对苗月寒道:“月寒,你也是,好不容易留住性命,蝼蚁尚且偷生,何况是人,大仇不报了吗?”
凌楚瑜满脸不屑,道:“滚,就你话多。他这样自暴自弃,别说报仇,连武功都恢复不了,依我看,还不如现在死了,省得丢了西城的名声。”说罢把手一撤,苗月寒气得咬牙切齿,双颊鼓鼓,双眼要喷出火来。
青天涟道:“好了,有话好好说!”拿起桌上的药壶和瓷碗,倒满了,递到苗月寒跟前,道:“月寒,这药不能再砸了,你快些好起来,武功可以从头再练。”苗月寒把头一扭,并不理会。
凌楚瑜道:“你别不识好歹,为了治的伤,不留病根,我们三人可是废了不少真气,你别不领情。”苗月寒身子微微一颤,凌楚瑜知道他心存感激,继续道:“我治疗得当,你虽修为尽废,但从头练起,只需三年便可尽复。”苗月寒忽然扭过头,道:“真的?”
凌楚瑜点头不语,青天涟看准时机,道:“月寒,你知道吗?是楚瑜治好你伤,他说三年就不会错。”苗月寒将信将疑看着凌楚瑜,青天涟趁机将药喂了进去。
汤药喝完,苗月寒道:“凌楚瑜,你说的是真的?”少年侠客中,凌楚瑜跟他们关系不是很熟,尤其是苗月寒,两个相互讨厌,互不理睬,虽然都在欧阳家麾下,但平日关系并不融洽。凌楚瑜道:“你先把事情经过给我细细说一遍。”苗月寒怒道:“你先说,凭什么我先说。”凌楚瑜反击道:“就凭我救了你一命,还有你那畜生。”听到自己的爱鹰,苗月寒担忧问道:“小黑怎么样了?”青天涟道:“放心,白良的医术你又不是不知道,这也多亏楚瑜在半空接住它,不然早就摔成肉酱。”虽有不情愿,但苗月寒还是轻声道:“多谢!”凌楚瑜道:“谢就不用了,快跟我说你跟他交手的情况。”苗月寒心里不解,为何凌楚一定要知道事情经过,道:“怎么?你平日不是不管事吗?为何今天问这么多。”
“你少管!”“
你…”
两人又要吵起来,青天涟见势不妙,急忙打圆场道:“月寒,你有所不知,楚瑜之前也遇上那个人,跟你一样。”苗月寒大吃一惊,道:“你也…”凌楚瑜冷哼一声,怪青天涟大嘴巴,闷不作答。
青天涟道:“月寒,那人的目标是我们少年侠客,现在我们是统一战线,你就快点把事情经过跟楚瑜说一遍。”
苗月寒思忖半晌,长叹一声,缓缓道:“那天,我在途中一间茶铺歇息,忽然来了三人,为首的那人一身白衣,二十来岁,极为华贵,像是富家子弟。”
凌楚瑜抢先道:“他身边两个人,是不是一个腰挂弯刀的麻子,和一个背插双棍的高个子。”
苗月寒点头道:“不错,我还以为两人是他雇佣的保镖,毕竟一个富家子弟在荒郊野岭晃荡,是不够安全的,随行几个保镖也很正常,我就没有太过留意。”
青天涟道:“那你们又怎么交上手的?”苗月寒凝眉道:“他一坐下后,就一直盯着我,我起初没有在意,后来被他一双眸子盯着浑身发毛。”青天涟不信道:“怎么可能有人用眼睛能让你发毛?”
苗月寒回想道:“他浑身透着一股怪异的邪气,让人很不舒服,我自然不能输,大声喝道‘这位兄台认识我’,他笑着不说话,我脾气一来,拍着桌子道‘那你盯着我做什么?’那人道‘苗月寒,少年侠客榜上侠客,西城少主,一把弯刀打遍西北大漠无敌手。’我一听,以为是哪个无名之辈前来挑战,当然是应战了。”
青天涟道:“你呀,论打架斗狠,比谁都积极。”苗月寒严肃道:“只有不断实战,才能磨炼武功。”凌楚瑜撇眉道:“青天涟,你不要打岔。”
苗月寒是出了名的武痴,凌楚瑜生怕两人拌嘴,故而打断。苗月寒道:“那人拿起一弯刀,对我说‘你号称弯刀黑鹰,我就以这把弯刀会一会你’。”
凌楚瑜打断道:“等等,你是说他用弯刀?”
苗月寒道:“对,他用弯刀,而且刀法不弱,跟我不相上下,我当时就奇了,若有一个武功修为跟我差不多的人,这不奇怪,奇怪是他弯刀刀法竟也如此出众。”少年侠客榜,每个少年侠客都各有千秋,苗月寒出身大漠,西城的弯刀又冠绝武林,其他门派无法比拟,如今出现一个弯刀如此厉害的人,怎叫人不奇。
青天涟问道:“怎么?有什么不对。”凌楚瑜道:“没事,继续。”苗月寒继续道:“他刀法虽妙,但还是不及我西城家的刀法。我正要打败他之时,他忽然一笑,右手莫名其妙就搭在我肩头,一股浑厚内力将我震伤,动弹不得,只能任他吸走我的内力。”
“什么?”青天涟惊呼道:“他仅仅一招就将你打败了。”苗月寒虽不想承认,但也不得不点头。凌楚瑜冷冷道:“这是他管用伎俩,先戏耍对手,再出其不意攻其不备,就好像猫捉老鼠,在老鼠精疲力尽时候才咬断喉咙。”
苗月寒不解道:“但是我们明明就不分上下。”凌楚瑜反问道:“那为何你会被他一掌击倒?”苗月寒顿时语塞,凌楚瑜道:“他其实刀法并不比你精妙,那为何你还会输?”苗月寒沉吟一会,轻摇头。
凌楚瑜道:“他吸人功力,修为自然比你高,出招后发先至,你才会有觉得平分秋色的假象。吸功大法还有一个厉害的地方,就是能在交手中察觉对手的真气,我料想,你之所以一招既败,多半是以为胜券在握,不留余力,你一招不中,自然无力回招,他察觉到这个变化,才能一击即中。”
青天涟脸色微变,大叫道:“这吸功大法如此邪门,竟能料敌先机?”凌楚瑜摇头道:“也不竟然,若对方功力深厚,内息悠长,能放能收,他探查也没有用。”
苗月寒道:“你怎会知道如此清楚?”凌楚瑜答非所问,“好了,我走了。”说罢便起身,苗月寒急道:“凌楚瑜,你说我能三年内恢复功力,是不是真的?还是骗我。”凌楚瑜道:“信不信由你。”说罢大步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