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邱明德愣住了。
柳如风也愣住了,西阳城早已被官兵搜了个遍,若是洪九如盗走官银后,将官银藏在其他地方,难道就不怕别的官兵发现?
若说整个西阳城的官兵都是同伙,未免有些说不过去。
柳如风百思不得其解,不由沉默了下来。
洪九如脸上掠过一缕得意之色,阴阳怪气的说道:“大人说的好,清者自清,小的被人冤枉,家中自然没有官银......”
突然,邱明德眼中爆射出两道精光,直愣愣的盯着洪九如,洪九如见状,识趣的闭上了嘴。
“邱大人,官银或许藏在其他地方。”秦明小心翼翼的说道。
这简直就是一句废话。
邱明德白了眼秦明,脸色更为难看了。
知府吴忠国接口说道:“可整个西阳城都翻遍了,只差没有掘地三尺......”
话还没有说完,洪九如打断道:“西阳城都翻遍了,未必吧,据卑职所知,有一个地方就没有搜过。”
“什么地方?”邱明德沉声问道。
“西阳城府衙!”洪九如淡淡的说道。
此言一出,吴忠国好似被人踩到了尾巴,都快蹦了起来,指着洪九如说道:“洪师爷,你什么意思?”
“吴大人,卑职只是实话实说而已。”洪九如说道。
“你......”吴忠国显得有些气急败坏,可是顶头上司在这里,吴忠国只好按捺住心头的怒气,说道:“邱大人,下官建议立刻派人搜查府衙,以证下官清白。”
邱明德沉吟片刻,说道:“秦大人,你带人去搜。”
“下官遵命。”秦明随即冲着吴忠国说道:“吴大人,得罪了。”
吴忠国一脸坦然,说道:“本官为官清廉,心地坦荡,秦大人只管去搜,而且一定要搜仔细,免得落人口舌。”
秦明拱手一礼,领着一干衙役往后衙而去。
过了约莫盏茶工夫,秦明去而复返,身后还跟着两个衙役,两人吃力的抬着一口大箱子。
一时间,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的落到了大箱子上。
秦明说道:“启禀大人,从府衙中搜出被劫官银五千两,还有其他白银二十多万两,至于具体数目,聂师爷正在后衙清点。”
说着,打开大箱子,只见里面白花花的全是银子,秦明从中拿出一锭,呈上去,说道:“请大人过目。”
吴忠国心神巨震,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和眼睛,脸色唰的一下变的苍白了起来,顿时只觉魂荡空中,几欲晕厥。
邱明德看着手中秦明呈上来的官银,脸色陡然一沉,猛的一拍惊堂木,冷声道:“吴大人,你还有什么要说的?”
吴忠国身子一颤,双腿发软,噗通一声跪在地上,颤声说道:“冤枉,冤枉啊,大人,下官也不知道官银怎么会出现在府衙。”
“难道官银会长脚自己走?”邱明德沉声说道。
“下官实在是不知道啊。”吴忠国如丧考妣,豆大般的汗珠如雨后春笋般往外直冒。
洪九如趁机说道:“邱大人,如今人赃并获,对付这种奸猾之徒,何不动用大刑?”
听着自己刚说过的话从洪九如的嘴里蹦出来,吴忠国心里好似打翻了五味瓶,很不是滋味,同时也让他陡然醒悟了过来,叫囔道:“是你,洪九如,一定是你陷害我,官银是你放在府衙的,是不是?”
洪九如冷哼一声,说道:“众所周知,西阳城哪个人不知道你吴大人贪得无厌,只是卑职万万想不到你竟然敢对官银动手,如今东窗事发,你便胡乱咬人,当真是可恶至极,好在邱大人明察秋毫,你以为他会信你的话?”
吴忠国急的脑袋上的汗水直冒,说道:“邱大人,下官冤枉啊。”
邱明德说道:“吴大人,念在你我同朝为官的份上,本官不想为难你,你速速从实招来,若想心存侥幸,糊弄本官,休怪本官不念旧情。”
“大人,冤枉啊。”吴忠国叫道。
“冤枉!”邱明德一拍惊堂木,说道:“你口口声声说自己冤枉,可被劫官银却出现在府衙,你让本官如何信你。”
“下官真是被人陷害的。”吴忠国说道。
“当真是执迷不悟,来人,拖下去,杖责二十!”邱明德沉声说道。
“冤枉啊!”
突然,一个妇人叫冤冲进了大堂。
邱明德怔了怔,说道:“你是何人?”
吴忠国说道:“大人,这是贱内。”
“见过大人。”李月娥说道。
“吴大人犯下此等滔天大罪,如今人赃并获,你却说冤枉,有何冤枉,若不说出个理由来,本官治你一个扰乱公堂之罪。”邱明德说道。
李月娥说道:“大人,秦大人搜出来的官银是有人陷害我家老爷,在昨天夜里才抬进府衙来的。”
“还有这种事?”邱明德又是一怔,说道:“不知是谁将官银抬进府衙的?”
李月娥说道:“是马麻子和钱老六。”
“冤枉啊,大人,冤枉啊!”马麻子和钱老六好似死了爹一般的叫囔了起来。
邱明德一拍惊堂木,怒道:“住嘴,再叫,本官治尔等一个咆哮公堂之罪。”顿了顿,冲着李月娥说道:“你说的可是实话,不是为了给吴大人脱罪而陷害别人吧?”
“妾身说的句句属实,若是有半句假话,天打雷劈,不得好死。”李月娥一本正经的说道。
邱明德不解的说道:“既然你看到有人将官银抬进府衙陷害你家老爷,为何当时不说出来?”
李月娥说道:“大人有所不知,我家老爷是有些贪财......”
吴忠国见自己的婆娘数落自己贪财,瞪着眼睛,说道:“夫人,你......”
李月娥苦笑道:“老爷,都这个时候了,命都快没了,银子再多又有什么用。”
话音一顿,又说道:“我家老爷有些贪财,平日里总是想着法子收人好处,而洪师爷就出过不少点子,那些好处也都是经由洪师爷才交到老爷手上的,这几年,马麻子和钱老六就抬过不少银子进府衙。”
“昨晚一更的时候,老爷还在书房,为了二十万两官银的事情愁的睡不着,妾身看时候不早了,就叫老爷回房休息,谁知道还没有走到书房,听到黑暗中有人在说话,当时妾身吓了一跳,以为进来了贼人,只听黑暗中有人在说白白浪费了这么多银子,另一人说道钱老六,你别不甘心,快点做事吧。”
“说话的两人就是马麻子和钱老六,当时妾身本想过去训斥两人一顿,后来一想,这几年,他们抬了不少银子进来,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谁能管得住别人背后发牢骚,当时妾身以为他们是将老爷收的好处抬了进来,是以也没有多想。”
“今日秦大人搜出被劫的官银,妾身才醒悟过来,昨晚他们抬进来的银子是被劫的官银,妾身说的句句属实,还请大人明鉴!”
邱明德冷冷的看着跪在堂上的马麻子和钱老六,说道:“马麻子,钱老六,你们可有什么要说的?”
“大人,冤枉啊,她血口喷人。”马麻子叫屈道。
钱老六说道:“大人,房间里有那么多箱银子,你怎么能肯定咱们昨晚抬进去的就是被劫的官银?”
此言一出,所有人的脸色都为之一变,变的古怪了起来。
邱明德笑了笑,说道:“不打自招,也就是说昨晚你们确实抬了银子进府衙咯!”顿了顿,邱明德拿起惊堂木猛的一拍,沉声说道:“马麻子,钱老六,你们的同伙还有谁,其他官银又藏在哪里,还不快从实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