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七章 毛骧(1 / 1)

冬季的京城没了往昔的繁华热闹,不仅仅是因为这极端的天气下,人们不愿意出门,也是这段时间京城发生了太多的事情。

京城虽然时有官员被杀,天子脚下的子民什么没见过,都是当成一种谈资在茶余饭后调侃。

可是近些时日杀的官员数量之大,完全超过了人们的想象,可以说是人头滚滚,血流成河。

王朝末年的景象可是很多人都还记得的,这段时间京城的风声鹤唳,好似京城又回到了那段暗无天日的日子一样。

现在京城内上至王公贵族,下到市井小民,全部战战兢兢,如履薄冰,谁都怕自己是接下来是这种全家处死的下场。

君不见那些跟随皇帝建立大明的顶级功勋都被刺死,此时整个大明谁还以为朝廷的刀不锋利。

此时的京城可能也就锦衣卫稍微显得与众不同,或者说是飞扬跋扈了,完全是四处为皇帝网罗官员罪名,丝毫没有顾忌任何人的意思。

而此时锦衣卫内,毛骧一身大红蟒袍靠在太师椅上闭目休息,身材虽然不甚魁梧,但是那股生杀予夺的气势却是比从之前更加浓烈。

毛骧先前刚刚处理完一位伯爵的案子,难得的休闲时刻,遣散了身边的属下,正独自坐在那里闭目养神,这也是他这段时间常有的休息方式。

地处的位置虽然更高了,但是属于毛骧的私人时间却是愈加少了,他此时所有的时间完全在为皇帝准备,何时宣召他,毛骧就要及时出现,而且还要能随时回答上皇帝的问题。

是以所有大大小小的事情,虽然不用毛骧亲自去做,但是他必须清楚知晓,否则皇帝问你事情,你堂堂锦衣卫指挥使难道说自己不清楚么?

毛骧也不能像别的大臣一样和门客商讨,皇帝的事情很多都是绝密的,你和谁商讨,那简直是在告诉对方,接下来他的性命也会被讨走。

虽然是在闭目休息,但是毛骧并没有真的在休息,他的思绪一直在想着这些时日发生的事情。

想着往日那些高高在上的王公贵族倒在自己的脚下,毛骧心中既是喜悦,又有些惶恐。

毛骧喜悦的是如今自己权势可以说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了,现在朝堂上哪个官员见到自己不一脸讨好,唯恐被自己记下名字。

如果不是为了保证自己对皇帝的中心,毛骧相信自己收的礼马上可以堆积成山。

可是这种高兴却在毛骧这里坚持不了多久,他可不是那种无脑莽夫之辈,会真的把忠心放在皇帝身上,哪怕一直以来他表现的都是如此。

其实早已说过,毛骧家学渊源,父亲是毛骐,在元朝末年就,做过定远县令,很早就投降了洪武大帝。

因为毛骐较早追随朱元璋,且屡建战功,甚至一度和李善长并称朱元璋的左右心腹:“时太祖左右,惟善长及骐,文书机密,皆两人协赞。”

毛骧年轻时听从父亲的安排,很早就追随朱元璋,并在平定中原的过程中立有战功。他也由此获得朱元璋的垂青,被任命为亲军指挥佥事,不久,又被提拔为羽林卫指挥使。

虽说这个指挥使的位置肯定有他父亲的功劳,但是也充分说明了毛骧的能力,还有就是皇帝对他的信任,说明是比较了解他的能力的。

毛骧家学渊源,根正苗红,人也极其聪明能干,很明白狡兔死走狗烹的道理,尤其是近些年来,朝廷杀的这么多大臣,哪个没后台,哪个没功劳,说杀了不还是杀了。

尤其是毛骧知道自己的这个位置虽然看着风光,但是得罪人太多了,完全是在替皇帝挡雷,当事情完结的差不多的时候,毛骧知道那时候也是自己被丢弃的时间。

那些官员大臣有些毛骧还是熟识的,但是看到这些人如今的惨状,简直是在地狱中一样,脸上刺字,挖去膝盖骨,被折磨得全身腐烂的趴在阴暗潮湿的天牢,身上盘螺着绿头苍蝇、白色跙虫等,浊气熏人,腥臭难当。

简直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这还只是官员一人受苦,有的官员家人不是全部处死,就是发往荒凉之地,路途中病死,妻女则是全部充入教司坊,原先高高在上的官宦女子,全被沦为万人骑的妓女,更是生不如此。

毛骧不允许自己落得这么个下场,可是他没有办法,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毛骧不觉得自己能逃得出去,而且他也不甘心直接放弃这么大的权势。

“一定会有办法的,一定会有办法的…”

猛地张开双目的毛骧眼中泛起血红的凶光,嘴里无意识地喃喃自语着。

“呼,我就算再立下天大的功勋,最后也是一个死,如今虽然皇帝还需要我,但是伴君如伴虎,我须得早做准备啊。”

觉察到自己异样的毛骧,狭长的双眸如冷刀子一般看了一眼周围,随即闭上双眸,深呼吸了一口,尝试着放松自己。

待毛骧重新睁开双眼后,看着已经完全平静了下来。

看着空旷的大堂,毛骧起身走在堂内,背负双手,四处踱着步子,来回思考着解决方案。

“朝着的那些大臣是不能作为指望了,不说对方能不能信任自己,就算是我,也信不得他们啊。”

几年内的争斗,让双方间都充满了仇恨,那些大臣不能去怨恨罪魁祸首皇帝,只能把怒火撒在毛骧身上,简直是恨不得他死,根本没有和解的可能。

这也是毛骧担心的一点,现在的官员群雄激愤,今后为了回收官员的感恩效忠,他知道自己被杀是皇帝和官员都彼此乐见其成的事情。

“既然朝廷的不行,只能求得江湖势力的援助了。可惜这些江湖势力搞搞刺杀还行,如何能与朝廷大军抵抗呢?”

毛骐皱起眉头,心中十分烦躁,不由得绝望的想到:

“难道只能等对方不需求我这条狗…”

突然,毛骧眼前一亮,不由得拍手说道:

“对啊,只要让朝廷离不开我不就行了?养寇自重岂不美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