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7、人类毫无长进(1 / 1)

征途之召唤群雄 鸽鹉 6411 字 3个月前

纪一直认为他是一个为自由而奋斗的勇士,可钟认为他是一个唯恐天下不乱的混帐小子。这种顶级盛事,纪是无论无何都不会不参加的。这浑小子不但参加了,而且冲在了所有人前面。作为一名享誉全校的搅屎棍,在这种情况下不搞点事情都对不起他。

纪站在人群中以一种演讲的态势说到“有没有人愿意上前去看一下。”

“没有。”人民群众的汪洋大海成功将异端分子给碾压。

有好事者开始煽风点火。

“不要怂啊!哥们!”

“牛啊!我的天!”

最后竟形成了整齐划一的口号,“上,上,上,上,上…”

要有这样的啦啦队,国足一定能一赢到底。

纪被他们给喊的心里发毛,两脚发软,双目漆黑。可他又没有办法站着不动,自己造的孽,得自己去偿还。

人在做某件事前总要高呼两声,为自己壮壮胆,同时也吓唬一下不明真相的围观群众。再顺道说上那么几句,增添自己的悲壮感。纪也当然要按这样的流程走上一遍。他先向所有人叫道:“别吵吵,别吵吵。老夫上前去看一看,你们这一群胆小鬼,千万不要崇拜哥,哥只是个传说。”

纪胡扯了这么一通,满心期待着人群会有所反应,可现实给了他一记响亮的耳光,人们只是伸着脑袋等着这个冒失鬼去作死。

“此处应该有掌声。”纪努力挣扎着。

人群毫无反应。此时纪已经吓破胆了,他的言语不过是他用纸糊出来的尊严,一捅就破。

“我去了啊!我真真真的去了啊!我去了你们千万不要想我。真的不要想我。”他的嘴喷的跟机关枪似的,但身体没有挪动哪怕一毫米。

人群的耐心被消耗殆尽,开始叫嚷起来。

“你丫快点行不行啊!”

“我裤子都脱了,你就给我看这个。”

“你废话这么多,我都急死了。”

世界上的事,大都是这样;动口永远没动手更畅快,尤其是动手而不用负责任时,动起手来决对毫不犹豫。

无数双黑手抚摸在纪的后背,为他的向前提供了那么一点点推力。

纪一个趔趄,直接摔入了云团中,连声惨叫也没给这个世界留下。围观群众作鸟兽状四散逃开,回到教室做乖宝宝了。

一个人的恶会被当作典型,批评批评再批评,而多数人的恶会被漠视,甚至被称作人民的正义。总是这样,它总是这样。

天朝的警察机构以百分之二百的负荷运转着。在每一块云朵的着落地拉上警戒线,以防有一些胆大而又好事的群众把自己一作到死。

而各大新闻媒体犹如信访群众诉苦般,滔滔不绝的报道起七彩云朵的事件。人们纷纷感慨,这是自新闻媒体出现以来,首次正经新闻的传播速度超过八卦绯闻。可见哪怕是个结巴,只要憋的时间足够长,嘴皮子都能比一线教师还溜,分钟内吐绝对超过180。

班主任板着脸走进教室,向同学们宣布了这样一个不幸的消息,教育局新通知,因超自然现象的发生,全体学生放假。听到这样一个悲惨的消息,每一个学生都欢呼了起来。当然老师绝对不是故意不提醒我们要注意安全和纪同学的死讯。他只是太忙着炒股而一不小心给忘了。

回到家后,钟打开电脑,登陆,等着他的各路基友上线,顺便将那位特别关心的空间从头到尾看了一遍,为她的每一条说说点赞,在评论栏里回复些无关痛痒的话。

基友纷纷上线,他们打了一把4人开黑的ota2。钟上是有那么一支战队的,大家在一起玩的非常开心,可因为纪的永久性缺席,这么小小的战队自今天就算是解散了。每一个听到这消息的战队成员都骂了句脏话,抽了支烟算是表示对朋友的哀悼。

钟其实本不想悲伤的,但一个人的逝去总归还是会对自已造成些许影响的。尤其是逝去的是你志同道合的朋友,或者说狼狈为奸的同案犯时,你总是会陷入对形单影只生活的恐惧。

钟只打了那么一局游戏便纷纷和基友告别退出了游戏。钟点开那特别关心,敲出了这么一句话:“朕欲浪去,卿愿随否。”

“钟,你又受什么刺激了,又怎么了。”钟可以想象她此时皱着眉头,敲出这句话的样子。

“朕欲浪去,卿愿随否。”

“喂,喂!”

“我在问问题,请回答。”

“这个——我不知道你到底想干什么…但…其实…”

“你希望生活平平静静,没有大波大澜,现世安稳,岁月静好对吗?”

“嗯。”

“再见。”

“钟,你别生气,对不起。”

钟在口中默默念了一句:真的再见了,陈。

钟想了想又在空间内将那句话又发了一遍。

没过几秒钟,乔的对话框弹了出来。

“钟,你又想干嘛?”

“朕欲浪去,卿愿随否?”

“别给我打哑迷,我最讨厌这个了。”

“Youshouldlearntolike,朕欲浪去,卿愿随否?”

“我更讨厌英语。有你这样的朋友我真是倒了八辈子大霉。”

“随否?”

“随!随!你丫丫的每次干坏事都忘不了我。”

“当然,我的好兄弟,你还有两个小时赶到我家来。”

“见鬼。我到的第一件事就是一棍子抡死你。”

“我恭候着。”

钟将电脑关闭,伸了个大大的懒腰。走到阳台上,看着如蚂蚁般忙碌的人们。脸上扯出一个优雅的笑容。

不不不。此时的一切都显得那么异常,所有的一切都乱套了,钟的表现尤为不正常,不仅与他平日的行事风格相背,也不像是为老友而做的祭奠,更像是临终之人为自己准备后事。

钟掏出手机,打了一个越洋电话。

“喂,老哥。”

“噢!噢!我的老弟你可真会挑时机啊!啊!”表哥的声音急促而又亢奋。钟默默挂断电话,在心中为表哥点了个赞。

30分钟后,钟又一次拨通了表哥的电话。

“羽哥,完事了。”

“嗯,嗯。慷慨赴死前,你老哥我怎么也得将终身大事给办了啊!”

“女朋友?小姐?”

“没大没小的东西,要叫嫂子。”

“历害了我的哥。”

“那个——那个啥。表弟啊,你该解决的事都解决了?”

“嗯。老哥啊!事情靠不靠谱。”

“你只有相信,相信你老哥的人品,相信你自己的人品。”

“别给我玩文字游戏。”

“不管你信不信反正我是信了。”

“老实交代,你的消息到底是从哪来的。千万别告诉我是你的二傻子朋友的高官老爹,你的老弟没有那么好骗。”

“这个问题还是我来回答你吧!”妩媚而又富有诱惑力的声音传出。

“大嫂好。”

“你表哥的消息是从我这来的,而我是日本首相的地下情人,我某天一不小迷路了,就爬上了军部大臣的床,还想要再了解更多的艳情故事吗?”

这就是钟为什么特别讨厌漂亮女人的原因,你永远不知道那张漂亮的皮下面是怎样的恐怖。

“不了,大嫂威武,大嫂万岁。”

“我知道你还有事要问,在我还有耐心之前。”

“大嫂,我哥这人吧!又不帅,又没钱,又不幽默,又不体贴,你看上他什么了。”

“没大没小的东西。你老哥我就这么一不是处吗?”表哥气极败坏的叫着。

“我可爱的钟,难到没人告诉过你聪明是一件坏事吗如果没有,大嫂一定要好好教你。”

“当然,事关生死,蠢不得。”

“直说了吧!我需要你入局。当然,我对你哥的爱是真心的。”

电话那头传来一阵没羞没臊的声音。钟不由的感慨,男人和女人从根本上来说就不是一种生物。男人通过掌控权力来掌控世界,女人通过掌控男人来掌控世界,所以这个社会表面上男权社会,实际上是女权社会。

“不过,大嫂啊!我只是一个无足轻重的小角色而已。”

“我也有一个弟弟,他的名字叫纪。”

“好吧,好吧。大嫂你无敌了。007连给你提鞋都不配。”

“别花言巧语的,现在满意了?”

“嗯,不过大嫂啊!你怎么知道我一定会入局。”

“你是一个厌世者,反社会,反人类的异端。用生命去寻求改变,这就是你该做的事,更何况我给足了你行动的动力。”

嘭嘭的敲门声响起,钟将手机塞入口袋,打开门,乔在门口气喘吁吁的,“你家住的真高——累死我了——哦,我的天。”

“进来吧!”

“你这么急吼吼的把我叫过来,有什么大事。”

“我们要到云彩里面去。”

“哦!该死,见鬼。”

电话那一头羽满意的挂断了电话。

人在短时间连续遭遇重大打击,总是会陷入一种狂躁而不可控的状态。比如此时此刻的乔。

“你在逗我,我来的时候才听的广播,说千万不要靠近那该死的玩意,你却突然冲出来,告诉我,我们要到那里面去。我打死你啊!”乔将地板踩得咚咚作响。

钟站在一旁看着乔,思考着如果此时给他一拳,狂暴中的乔把自己打死的机率有多高。

生活中如果有那么一个,那么一个可以任你为所欲为的朋友,那么请珍惜,默契与同节奏真的是在佛前求多少年都求不来的。

在乔制造的噪音大到引起邻居抗议后,他终于冷静了下来。一屁股坐在沙发上,将老式木板沙发震的木屑直往下落。

“说吧!说吧!赶快给我一个解释。不然我一定弄死你。”

钟从冰箱里拎出一大瓶雪碧,倒了两杯并排摆在茶几上,“那是一种可能性,一种全新的可能性。”

“继续。”

“我没办法对这样一种可能性说不。虽说这是一种赌徒心态,但你明白的我就是个赌徒。”

钟端起茶几上的杯子,喝了一口继续道:“我呢就是个大赌徒,我在赌,赌赢了一切从零开始。”

“赌输了万劫不复,你可真敢玩。”乔端起了茶杯,狠狠灌了一大口,“鸡尾酒?见鬼,不要总把奇奇怪怪的东西以极平常的方式放在我面前。”

“你挺能喝的,所以这点酒精对你完全不是事,而且有助于舒缓你紧绷的神经的神经。不好吗?”

“我是说你不要自作主张,继续吧。酒不错,谢谢!”

“我按照你的口味调的,费了不少事。据目前已有的情报来看,会死的可能性比较小。但末知的东西太多了,估计以后的日子会惊喜不断。”

“真像你干出来的事。我就舍命陪君子了。接下来该干什么。”

“和你爱的或爱你的人告别。”

“真见鬼。”

钟拍了拍乔的肩膀,端着杯子独自到阳台上吹风。

钟看着那符合透视关系的街灯,心中突然有些恐慌。他猛然觉得这个世界太大了,大到他的雄心壮志还未成型就有破灭的趋向。

当日夜,两人翻墙进入校园。钟看着这个熟悉的大笼子,轻声说到:“再见了,你这该死的东西。”

钟与乔两人并肩在夜色下敲出自己响亮的特征鲜明的脚步声。钟特别享受这种感觉,每当他听到自己的脚步声在回荡,就有种君临天下的错觉。

两人并肩七彩云团前,不知是不是错觉,钟总觉得云块比上一次见时大了许多。钟注视着它,他明白它随着他的呼吸而呼吸,他明白它在等待着什么,孕育着什么。

钟挂在脖子上的围巾随风飘动。乔伸手抓住那抖动的长条围巾。“这种时候你还这么骚情。”

“这可是一个释放帅气的时刻。你该把你的白色风衣给穿来。”

“你这是整装待发了。”

“时刻准备着。”钟将围巾拽下,随手丢在地上。大踏步向前走去。

“但愿,你这个家伙一直有好运相随。”乔也跟了上去。

想象中的痛苦并未到来。钟只觉得浑身上下奇痒无比,好像有什么要钻进他的身体。

钟的意识涣散,在一片空白之中,有许许多多的碎片一晃而过,钟伸出手去,努力想要抓住某些东西,某些对他而言极重要的东西。

意识在一点点的回归,集中成束。钟小心翼翼的动了动手指,一切正常。钟一边感慨着大难不死,一边等待着力量的回归。

人呢!总是这样,当某件事结果后,便会陷入一种万事大吉,一切的自得之中,丝毫没有考顾过,危险可能来自下一秒。

一种尖锐的触感,顺着皮肤,通过一个又一个神经元,直达大脑。这么一个感觉使钟身体是每一个细胞都打了一个激灵。

“钟啊,你可真是在这里躺了好久啊!我都着急死了,快起来了,快起来陪我玩。”这个声音又尖又细,肯定不会是乔。这种贱贱的而又带颓废的说话方式让钟觉得很熟悉,但又想不起来到底是谁。

“呜啦啦,有没有被吓到。”

“这么久没有见,你有没有想我。”

“好无聊啊!你快一点啊。”

钟完全没有明白,为什么自己的意识清醒了那么久,身体却毫无反应。灵魂和肉体分家可绝对谈不上是什么令人愉快的经历。当然在这段时间是钟也想明白了很多事情,比如在他周围叫着的“小贱人”的身份。钟可不是第一个进入云团的人,有那么一个人在第一时间发生了个不小心,不是吗?如果把钟那无所不能的大嫂考虑在内,纪的“意外死亡”就不那么令人意外了。

分了家的灵魂与肉体经过漫长而又艰辛的调解,终于又非法同居了。钟也终于明白了,为什么人们宁愿戴上同居的枷锁,也不愿享受分居的自由。

纪看见钟死尸复活,欢喜的不得了,恨不能敲锣打鼓,诏告天下。钟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因为乔还在呼呼大睡,大有一种不问世事,就这么睡到地老天荒的态势。

钟对着乔交代了几句,便将注意中到纪和这全新的世界上。

重新返校的那一天。陈一反常态的早早离开了家,进入校门她径直向那巨大云团走去。当她在云团那,发现那熟悉的围巾时,她既不惊讶也不悲伤,反而有一种这天终于到来的解脱感。

她在看到他发送的那句话时便明白他想要干什么了,她理解他的选择,她认为那是他最好的归宿。只可惜她不是他最好的伴侣。

陈的同桌抱住陈的胳膊“老实交代,你的桌子里为什么有一条男生的围巾,是不是发生了什么浪漫故事。”

“不是,是老同学的。”

“你喜欢他!”

“不是的,不是的,真的不是的。”陈的声音越来越小,那些话仿佛只是说给她自己听的。

钟发现这个世界的一切都是空的,是一种“无”。时间与空间在这里毫无意义,在这里不用吃饭,不用睡觉,也感觉不到疲劳。向前走与向后走是没有区别的,走也好,跑也好,跳也好,说也好,唱也好都没有什么影响。毫无限制,同时却空虚无聊。在这么一个空间内一切都安好,安好到让人怀疑它的真实性。

花一段时间对着七彩祥云发呆已成为陈日常生活的一部分,她完全没有办法来描述她此刻的心情,她不知自己是不是该悲伤,也不知自己是不是该去祭奠。也许她有那么一丝寂寞。

地球这部大机器似乎并没有因为那些天外来物发生什么变化  日本,东京的某家街角咖啡厅,羽对着电话说着汉语。

“茵,事情怎么样了。”

“小白鼠已入笼,计划可以开始了。”

“茜,你可真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