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哲茂来到了北宫的宫门处,看着呼呼啦啦跪倒在地的群臣们也是直挠头。
若是将这些人一网打尽,恐怕又是汉灵帝党锢之祸的重演,给了关东诸侯攻击自己的口实。
这么一个难题摆在他的面前,确实让皇甫哲茂难以处置。
是以皇甫哲茂也没有搭理这群官员,跟着宫中内侍来到了刘辩的寝宫。
事情闹得如此巨大,刘瑾也无法继续弹压。整日饮酒作乐的刘辩这一次也失去了兴致,静静等着皇甫哲茂的到来。
所以皇甫哲茂刚一走进殿内,刘辩就迫不及待的开口问道:“皇甫将军,这一次该如何是好?”
皇甫哲茂看着刘辩,缓缓开口说道:“陛下,外面那些群臣都是状告臣下的,现在就看陛下如何决断了。”
“哼,那群人怎么可以与皇甫爱卿相提并论,你尽管说,朕能冒天下之大不韪!”
皇甫哲茂没想到刘辩竟然如此支持自己,倒真是有些出乎意料。
“启禀陛下,此事还需从长计议,当务之急还是解决掉宫门外那群大臣,还请陛下召他们进德阳殿。”
刘辩皱起了眉头,看了一眼皇甫哲茂说道:“皇甫爱卿,他们可都这么对待爱卿了,要不然一了百了算了。”
皇甫哲茂摇了摇头,笑着说道:“陛下稍安勿躁,今日臣下让陛下看一出好戏。”
“那好,刘瑾你去通传,让这些臣子在德阳殿觐见。”
“诺,臣下遵命。”
皇甫哲茂进宫这些大臣是看在眼里的,他们跪在这里五天都没有被陛下召见,反而先是让皇甫哲茂进宫。
这些大臣中为首的大鸿胪蔡筳顿时感到凶多吉少,很明显陛下已经选择了皇甫哲茂,他们这一方很可能会成为弃子。
就在这些人心中惴惴不安的时候,紧闭的宫门从内里打开,陛下的近侍刘瑾来到了众人的面前。
“陛下有旨,宣众爱卿德阳殿觐见。”
这样的诏令对于这些大臣来说简直就是柳暗花明,只要能够见到陛下,谁胜谁负就未可知了。
空旷的德阳殿在这一日迎来了众人,刘辩高坐在龙椅之上,下首站着的就是他们这一次的目标皇甫哲茂。
当德阳殿的殿门紧紧关闭的时候,立刻就有大臣跪倒在殿中。
“启禀陛下,臣下弹劾骠骑将军皇甫哲茂无视朝廷礼法,其行径与谋逆一般无二,还请陛下明鉴!”
刘辩不发一言,只是静静的看着众人而已。
他这一次不过是配合皇甫哲茂罢了,看这位爱卿如何摆平这些讨厌的家伙。
皇甫哲茂冷冷一笑,这才慢慢踱步到对方的跟前:“如果本侯没有记错,你唤作柳枰吧?”
“不错,大丈夫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正是柳枰是也。”
“好,是你本侯心里就有数了。初平元年,董贼裹挟朝廷迁往长安,有一官员向董卓献策,将吾大汉历代陵寝盗取充作军资,不知是谁呀?”
柳枰闻言当即脸色巨变,他不明白皇甫哲茂是如何得知这样的密辛,实在太过骇人听闻。
不过他也不傻,当即矢口否认:“胡言乱语,某家与董贼誓不两立,岂是你能够污蔑的?”
皇甫哲茂摇了摇头,这种死不认账他是最喜欢的。
说完就从袖中掏出一卷奏疏,朗声说道:“柳枰之罪证皆在奏疏当中,还请陛下御览。”
这样的罪名非同小可,就算是刘辩也不禁坐直了身子:“刘瑾,将皇甫爱卿的奏疏拿上来。”
刘瑾当即一路小跑,将皇甫哲茂高举的奏疏拿到了刘辩的案几上。
看完之后就刘辩发怒,狠狠地将奏疏甩到柳枰的头上:“如此阴险狡诈之徒竟然窃居朝堂,来人,给朕拖下去剁成肉酱!”
这还是刘辩重新登基以来第一次发怒,由此可见柳枰到底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情。
皇甫哲茂看着柳枰被拖了下去,环顾着在场的众人:“还有何人要弹劾本侯?”
谁也没想到刚刚开始,就被皇甫哲茂来了一个下马威。
所以面对皇甫哲茂的质问,一时间竟无一人敢上前奏请。
这年头谁手底下还没有一两件肮脏事,难道都要被皇甫哲茂一一翻出来吗?
蔡筳使了一个眼神,他可不能让这出大戏这么虎头蛇尾的收场,今日必须要将皇甫哲茂弹劾下去。
皇甫哲茂眼神一凝,果然是这大鸿胪带得头,只是他两人往日无怨近日无仇,怎么一上来就下死手?
这边蔡筳暗中安排好之后,就有大臣继续出声启奏:“启禀陛下,皇甫哲茂如此举动无视吾大汉皇室,长期以往天下必有学有样。臣下以为当宜速处置,以免天下人心跳动!”
皇甫哲茂这才将眼神转到出声的臣子身上,从怀中再次掏出一封奏疏来。
“陛下明鉴,臣亦有一事启奏。吴爽悖逆,竟然在府中大放厥词,私议先帝之事。此乃臣下获得的证据,还请陛下御览。”
这一次刘辩只是走了一个过场,看完之后他便随意的挥了挥手:“拖下去,择日处死。”
皇甫哲茂拍了拍袖中,意思已经非常明显。
对方不让自己好过,自己又怎么会放过他们。
现在明摆着陛下已经站在了他这一边,他能让这些大臣来一个死一个,来两个死一双。
顿时这些大臣纷纷噤若寒蝉,从对方袖中鼓起的大包来看,恐怕在场所有人的罪名都被这位骠骑将军搜集清楚,没人再敢当什么出头鸟。
蔡筳看着不着痕迹后退的大臣们,心中默默叹了一口气。
有道是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来临各自飞,又何况是他们这个松散的临时联盟呢?
所以他也没有再寄希望于别人,缓缓从队伍中间站了出来。
“臣下大鸿胪蔡筳有本启奏!”
皇甫哲茂见到正主终于出现,不禁眼神一凝。
眼前的蔡筳真可谓是两袖清风、爱惜羽毛,暗部已经暗中将他府中上上下下、里里外外探查一遍了,真就是一尘不染。
蔡筳如此严于律己,可没有半点宽以待人,就连他家所有的族人,都在他的约束下清清白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