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宴会上觥筹交错之间,一副歌舞升平的景象,杨奉这个时候突然站在了大殿中央。
刘辩皱起了眉头,不着痕迹的扫了一眼身旁的刘瑾。
众所周知杨奉自刘协退位之后,就投入到刘瑾的麾下,如此明火执仗的冒出来,一定是刘瑾准备发难。
刘瑾面对所有人的目光根本不为所动,只是一脸恭敬的现在刘辩的身旁。
刘辩总不能让杨奉一直站在那里,叹了一口气说道:“你们先行退下,杨爱卿这是想要做什么?”
“启禀陛下,臣下得到汇报,骠骑将军在左冯翎和凉州纵兵抢掠,正所谓罪大恶极,还请陛下将皇甫哲茂革职拿办,以儆效尤!”
群臣顿时一片哗然,早知道皇甫哲茂可是刚刚收复了凉州,正是风头正盛之时,此时刘瑾趁机发难,真的能起到应有的效果吗?
皇甫哲茂身后的夏鲁奇顿时大怒,正准备起身驳斥杨奉,就连皇甫哲茂在身后连连摆手,这才压下火气坐了下来。
皇甫哲茂这边没有任何的反应,所有人的目光从刘瑾身上直接转到了刘辩的身上,想要看这位年轻的帝皇该如何处置。
一时间整个大殿落针可闻,甚至没有人出声为皇甫哲茂辩解。
刘辩感受着群臣的目光,刚准备说话,却传来一旁何太后的训斥声。
“放肆,皇甫将军为朝廷南征北战,岂是你这等安享其成之人所能诋毁?来人,给哀家将杨奉拿下,哀家倒要看看你有什么凭证!”
“母后且慢,朕初登大位,正是广开言路之时,若是连不同意见都包容不了,谈何复兴汉室?”
“皇儿,你…”
虽然刘辩说的义正言辞,但是明里暗里都是一个意思,那就是不能妄动杨奉。
群臣心中尽皆揣测起来,刘瑾这样做难道是有陛下的授意,要不然断不会如此冲动。
这个时候皇甫哲茂缓缓从坐塌上站了起来,走到了大殿的中央:“既然陛下觉得臣有罪,还请陛下将臣擒拿,由廷尉审判如何?”
刘辩看着皇甫哲茂阴翳的眼神,不由得浑身一颤,仿佛当初他死里逃生来到晋阳的那一幕将要重新上演。
这让他脑海一片空白,只能期期艾艾的说道:“朕可没有认为皇甫爱卿有罪,既然是杨奉你提出来的,手中可有证据?”
杨奉也有些懵逼,这他喵的和之前说好的不一样呀。
事到如今他也只能硬着头皮,朗声说道:“臣自然有证据,皇甫哲茂军中士卒将此事汇报给臣,臣才会弹劾皇甫哲茂!”
皇甫哲茂眉头一挑,转而看向了杨奉:“是本将军中士卒向你汇报?”
杨奉心中一惊,连忙说道:“陛下千万不要在误会,臣的意思是在洛阳的酒肆当中,臣不小心听到的情报,这才将对方捉拿,顺藤摸瓜查到了皇甫哲茂的头上。”
皇甫哲茂拱拱手,笑着说道:“真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本将今日是见识到了。至于各中是非曲直,还请陛下明断。”
皇甫哲茂这是直接就撒手不管,爱谁谁有本事就让陛下定他的罪名。
刘辩还没有这个胆子直接将皇甫哲茂革职查办,他只不过是觉得刘瑾的意见很对,自己应该遵从罢了。
“既然皇甫爱卿没有异议,那就罚俸三月,闭门思过吧。”
“诺,臣遵旨。”
皇甫哲茂对于这样的结果欣然接受,只是他看向杨奉的那个眼神,让所有关注着皇甫哲茂的人都不寒而栗。
一场庆功宴草草收场,所有人都没有想到,收复凉州的皇甫哲茂不仅没有加官进爵,反而落得罚俸三月,闭门思过的下场。
洛阳的所有人已经看出了刘瑾的能量,能让皇甫哲茂吃瘪的人,整个洛阳城屈指可数。
回到府中的皇甫哲茂直接将府门紧紧关闭,以示自己遵从陛下旨意的决心。
从晋阳转到洛阳的暗部可没有停着,将马腾和张济的府宅周围尽数监视了起来。
两座府宅夜里的灯光就没有熄灭过,可见两人心中的权衡从来就没有停止过。
这也是皇甫哲茂有意为之的结果,毕竟马腾和张济也算是新附,自己对于这两人也必须加以试探才是。
马腾的反应着实出乎了他的预料,就算自己这个骠骑将军落到现在这个田地,对方依旧没有改换门庭的打算。
反而是张济开始动了心思,西凉张家从此一分为二,张济投向了刘瑾,而张绣则留在皇甫哲茂的阵营当中。
张济这样的选择果然秉持着鸡蛋不放在一个篮子里面,无论最后谁掌控朝政,张家永远有一个立足之地。
很快一个月的时间转瞬即逝,就在所有人以为皇甫哲茂和刘瑾相安无事之后,杨奉突然就被革职查办,直接被逐出了洛阳城。
这让朝廷的文武百官尽皆大吃一惊,在悄无声息的时候,没有人想到皇甫哲茂报复的手段会如此激烈。
紧接着则是让他们大跌眼镜的时刻,短短几天时间,张令加封为执金吾,刘宴调任大司农,留下的并州刺史一职由雁门太守骆宾王接任。
可以说除了皇甫哲茂之外,他这一系的官员皆有封赏,仿佛在弥补之前皇甫哲茂在德阳殿上受到了委屈。
所有人都在等待刘瑾的反击,杨奉可是第一批投到刘瑾麾下的大臣,没道理自家小弟被逐出洛阳,刘瑾这个主心骨还能沉得住气。
可是刘瑾就是这么能沉得住气,让朝廷官员们看到了这个内侍与十常侍的不同。
刘瑾一系的官员几乎在同一时间接到了刘瑾的书信,里面只有短短的一句话: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这样的做法也算是安定了麾下群臣之心,他们相信圣眷正隆的刘瑾,一定能将皇甫哲茂扫落尘埃。
到那时候他们再一举荡清刘瑾,掌控朝政、光宗耀祖,岂不是美事一桩。
只是他们从来没有想过,洛阳城发生的一切,只是皇甫哲茂和刘瑾给他们演得一出戏罢了,只有他们还沉浸其中不得自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