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哲茂看着嘴角流淌着鲜血的张济，笑着说道：“看起来还差一点，张将军可不要让本州牧失望呐。”

说完他便再次挺起亮银枪，直接扫向了刚刚起身的张济。

张济长舒了一口气，强忍着身上的疼痛，用长刀将这一击格挡了下来。

皇甫哲茂摇了摇头，枪尖斜指对方：“看来张将军今日就到这里了，明年的今天就是你的祭日！”

张济也知道刚才的一击让对手探查出了自己的虚实，现在自己一身力气恐怕只剩下两分，如何能够抵挡凶残的皇甫哲茂。

想到这里他便拿出马鞍上的弓箭，接二连三的射向了皇甫哲茂。

这样的攻击只能是苟延残喘，皇甫哲茂随手拨了两下，射来的羽箭就被他尽数打落。

“此小术尔，张将军看来手段已经用尽，那就买拿命来吧。”

正当皇甫哲茂准备下死手的时候，张济已经换换退到了军阵之前，看着皇甫哲茂再次拍马杀来，张济毫不犹豫转身走进了军阵之中。

皇甫哲茂看着张济消失的身影，无奈的叹了一口气。看着西凉军士卒尽皆面露惧色，他也没有再次挑战，同样回到了军阵之中。

罗士信、杨业等人立刻为了过来，罗士信异常不解的问道：“主公，眼瞅着张济已经无能为力，主公因何放他一条性命？”

皇甫哲茂的目光看向了张济的军阵，笑着说道：“留下张济远比杀死张济有意义，张济虽然是西凉军中，或许能够争取一下。传令下去，回营吧。”

“诺，末将遵命。”

退回到军阵中的张济见到并州军开始缓缓后撤，也是松了一口气。

从昨日的战斗来看，并州军的战力不容小觑，再加上他们数次战败，军中早就士气低落。

并州军没有趁势攻击，想必对面的皇甫哲茂另有打算，要不然也不会这么轻易的退去。

张济抚摸着胸口的伤势，没想到皇甫哲茂真有这么几把刷子，要不是自己当机立断，恐怕今日真会丧命于此。

皇甫哲茂也没有让张济休息太长的时间，第二日就率领夏鲁奇打起出使的旌旗，来到了张济军营之前。

看着孤零零的两个人，张济军中的传令斥候赶紧来到了中军大帐这里。

“启禀将军，并州牧皇甫哲茂来访，敢问将军如何定夺？”

张济心中只是惊讶了一下，便开口说道：“让并州牧来本将这里。”

“诺，卑下遵命。”

皇甫哲茂和夏鲁奇仿佛郊游一般，浑身轻松的来到了张济的中军大帐之中。

看着军帐中戒备森严的样子，皇甫哲茂笑着说道：“张将军何必如此，用不着这般阵势迎接本州牧吧？”

张济看着表情轻松的皇甫哲茂和夏鲁奇，大手一挥说道：“尔等全在帐外侯着，没有本将的命令，任何人不得接近这里。”

“诺，遵将军之命。”

此时大帐之中就只有皇甫哲茂、张济和夏鲁奇三人而已，张济指了指一旁的坐塌：“军中简陋，还望皇甫州牧勿怪。”

皇甫哲茂毫不在意的坐了下来，看着张济有些苍白的脸色说道：“张将军昨日伤势如何，不碍事吧？”

“幸亏皇甫州牧手下留情，张某这才留得一条性命。”

“嘿，张将军说的哪里话，不知对于本州牧的提议，张将军以为如何？”

张济从怀中将皇甫哲茂的书信掏了出来，他也是昨日休息时才发现这等信件，立刻就明白昨日的战斗还是皇甫哲茂手下留情。

“皇甫哲茂之言张某不敢苟同，张某乃是董太师麾下，岂可对董太师不忠？”

皇甫哲茂叹了一口气：“一个死人能够得张将军如此忠心，倒是让本州牧有些意外。只是董卓废掉当今陛下之时，史书就已经将董卓钉在了耻辱柱上。”

“张将军对此人又如此愚忠，你觉得后世的史书该如何描述张将军？青史留名与遗臭万年，这其中孰优孰劣，本州牧相信张将军是分得清的。”

张济却是犹豫了下来，皇甫哲茂说的并没有错。

自古无非就是成王败寇，董太师立下刘协，若能一举荡平周遭反对势力，匡扶汉室挽狂澜于既倒，自然是皆大欢喜。

只是现在董太师之举成了祸乱天下的根源，这可是生生世世都要遭天下人唾弃的。

自己若是依旧在这艘贼船之上，千百年后天下人又该如何评论凉州的张氏一族？

皇甫哲茂看着张济阴晴不定的神情，继续说服对方：“人非圣贤孰能无过，过而能改善莫大焉。现在陛下重登大宝，正是广聚天下英才，还黎民百姓一个朗朗乾坤。如此正路张将军却是视而不见，实在是让本州牧费解。”

良久之后张济轻叹了一口气，略有些无奈的说道：“吾乃董太师座下，废除陛下本将亦参与其中，陛下如何能够赦免本将！”

皇甫哲茂闻弦音而知雅意，当下就开口说道：“张将军在河东平复白波叛军，正是有功于社稷之举。如此作为之后，陛下又如何能够追究张将军的过错？”

张济知道这是皇甫哲茂再向自己保证刘辩绝不会对他秋后算账，只是仅仅这么一个保证还不能让他下定决心。

“哎，终究是本将心中有愧，实在是无颜再去面对陛下了。”

本来张济已经有些东西，现在又突然说起了这个，倒是让皇甫哲茂有些意外。

他转念一想，便明白张济的意思到底是什么了。

只不过让他给张济封官许愿，他还是有些不乐意，于是他便将目光转到了张济的侄儿张绣身上。

“昨日与本州牧麾下夏鲁奇交战之年轻人，不知姓甚名甚？”

张济不明白皇甫哲茂突然提起这个，到底有什么目的，他还是据实说道：“不瞒皇甫州牧，此乃本将侄儿，算是有几把子力气。只是比之夏将军远远不如，实在是惭愧呀。”

“嗯，原来如此。朝廷现在就缺这样的少年英才，若是肯投效陛下，想必加官进爵不在话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