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哲茂知趣的耸了耸肩膀,便没有再开口说话。这里毕竟是董卓的老巢,说这些话倒是风险十足。
虽然长安时刻面临着关东联军的攻伐,但是在这些达官贵人的脸上,看不出有丝毫的担心之情。
他们知道无论是谁掌管职权,他们这些人的地位都不会有任何的变动,总是需要他们去掌控局势。
董卓也没有让他们等待多长的时间,很快就拥着盛装打扮的貂蝉来到了正厅之中。
相比于娶妻那样隆重其事,纳妾一事对于这些贵族来说见简单了许多。再者说董卓炫耀的成分更重,所以干脆直接就将貂蝉带了出来。
本来就国色天香的貂蝉盛装打扮之后,更是艳压群芳,顾盼之间让在场所有的舞女全部失去了魅力。
要说这些达官贵族阅历无数,眼界自然务必开阔,此时还是沉醉在貂蝉绝色容貌之下。
看着周围人尽皆露出陶醉的样子,董卓哈哈大笑:“哈哈,今日是本太师纳妾之日,又恰逢陛下刚刚迁都,正好双喜同庆!”
皇甫哲茂看着浓妆艳抹的貂蝉,心里微微叹了一口气。此时的貂蝉相比当初在王允府上之时,虽然多了些许的妖娆,但在他的心中已经彻底死去。
相比于貂蝉的美貌,皇甫哲茂更加在意吕布的表现,所以他立刻放眼看去。
果然司徒王允正与都亭侯吕布聚在一起,看着王允小声逼逼的样子,无非就是在说董卓是如何将貂蝉强抢入自己的府中。
众人已经依次上前恭祝董太师纳妾,皇甫哲茂慢条斯理的来到了两人的身边。
“王司徒倒是许久未见,不知再与都亭侯说些什么?”
本来还在滔滔不绝的王允戛然而止,目光略微尴尬的看了皇甫哲茂一眼:“原来是皇甫州牧,本司徒与吕中郎将也是许久未见,故而来一会罢了。”
皇甫哲茂点点头,笑着说道:“貂蝉果然是天香国色,今日一见比之司徒府上更甚几分,董太师真是好福气。”
吕布一听心中顿时大怒,一开始貂蝉就是他率先看上,两人也已经定下终身。
结果现在被董卓老贼给据为己有,自己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貂蝉,两人之间的距离已经是咫尺天涯。
此时他的脑海中又回忆起貂蝉梳洗时黯然神伤的模样,更是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恨不得提三尺长剑解救貂蝉于水火之中。
看着右手紧紧握住腰间的刀柄,皇甫哲茂奇怪的问道:“怎么,吕布将军亦对貂蝉有所念想?”
吕布心头一惊,握住刀柄的手立刻松了开来:“此等美女本将哪有缘分,皇甫州牧说笑了。”
皇甫哲茂满怀深意的看了吕布一眼,低声说道:“如此天香国色,谁人看了不动心,吕将军能有如此定力,着实让本州牧佩服。”
王允在一旁看着皇甫哲茂一直怂恿吕布,不由得心中一动。当初皇甫哲茂的一首诗还历历在目,说不得自己的一石三鸟真能奏效。
眼睛的余光扫到了王允,皇甫哲茂也得到了自己想要得到的讯息,是以他拍拍屁股打算闪人:“算了,现在说什么都晚了。本州牧就不打扰王司徒与吕将军叙旧了,先行告辞。”
皇甫哲茂刚刚走到皇甫嵩的身边,自己的老父亲就突然开口问道:“怎么,这貂蝉与王司徒与吕中郎将也有关系?”
皇甫哲茂对于父亲如此敏锐的观察力一点都不吃惊,而是低声回道:“古有晏子二桃杀三士,今有王司徒美人动连环,着实让孩儿佩服。”
皇甫嵩抚着自己的胡须,笑着说道:“王司徒之前便在私下串联,看来已经胸有成竹,看起来大局已定。”
深知后世之事的皇甫哲茂却不那么乐观,西凉军除了董卓之外,尚有李傕、樊稠这样的狠角色,单凭一个吕布怕是不那么容易就能控制长安。
“怎么,你觉得王司徒的计策难以实现?”
皇甫哲茂警觉的看了看周围,见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大堂中间的董卓吸引,便小声回复:“孩儿觉得恐怕不会那么简单,吕布与西凉军之间素有间隙。当初就是因为吕布的使坏,胡轸才会大败于孙坚之手。”
“现在王司徒想要依靠吕布来控制西凉军,想得有点太简单了。孩儿敢断言,董卓身死之后,便是长安大乱之时。”
皇甫嵩闻言眉头一挑,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的小儿子:“为父道你为何选择在这个时候来到长安,原来是打得这个主意。”
皇甫哲茂苦笑一声,果然姜还是老的辣,三言两语之间就将自己的打算摸得清清楚楚,不愧是东汉最后的柱石。
“此间非是说话的地方,若是父亲有疑,回到府中孩儿再为父亲解惑。”
皇甫哲茂原本已经做好了自家父亲打破砂锅问到底的准备,谁成想皇甫嵩只是挥了挥手,浑然不在意:“算了,儿孙自有儿孙福,你的事情为父已经不打算再管了。”
皇甫嵩的转变让皇甫哲茂甚是诧异,他呆呆的看着父亲:“父亲这是受什么刺激了,当初孩儿初到长安的时候,您可不是这样说的。”
皇甫嵩看着被董卓请到了偏座上的刘协,摇摇头说道:“现在的陛下纯粹就是董卓的傀儡,与其这样还不如破而后立,说不得还有活路。”
皇甫哲茂很想告诉自己的父亲,汉室衰败已经不可避免,到现在唯有苟延残喘一途罢了。
谁若想匡扶汉室,就是逆天而行。后世之中诸葛亮如此天纵奇才,最后还不是落得病死五丈原,根本不可能实现。
这些事情他相信父亲一定能够看得明白,只是作为汉室忠心耿耿的臣子,他不愿意相信这个事实罢了。
“你两父子再聊什么呢,这么开心?”
就在两人默然无语的时候,蔡邕的声音在一旁响起,直接插到了两人中间。
皇甫嵩与蔡邕交情匪浅,拱拱手说道:“原来是蔡侍中,今日没在府中修缮东观汉记,今日竟然有闲来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