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杨奉一副兴师问罪的模样,皇甫哲茂只是云淡风轻的说道:“杨渠将别来无恙,虽然你我是为敌手,不过本将还是很佩服你的。”
杨奉完全没有和皇甫哲茂闲谈的心思,不耐烦的说道:“有事就说有屁就放,别这么一副嘴脸惹人生厌!”
皇甫哲茂没有任何着恼,反而更是笑意盈盈:“杨渠将,你扪心自问,跟着白波叛军以后会有前途吗?”
“这?”
这样的问题让杨奉无从回答,白波军在并州境内日渐颓势,早就不能和当初席卷九州的黄巾军相提并论。
虽然他们现在背靠着上郡的定阳城,但是眼前的皇甫哲茂也并非什么易与之辈。
一旦白波军战败,等待他的只有落荒而逃一条路可以走。
无论朝廷何人当政,对待他们这些叛乱的人都是深恶痛绝,欲赶尽杀绝。
皇甫哲茂看出了杨奉的犹豫,沉声说道:“杨渠将,吾观你谋略与武勇皆可,为何一直投身白波叛军之中?不若本将修书一封,在朝廷谋一个出身,不比现在人人喊打强?”
“放屁,你这汉狗竟然还想蛊惑于我,赶紧给本将滚!”
皇甫哲茂也不着恼,只是轻笑着说道:“这年头手快有手慢无,杨奉你好好考虑考虑本将的意见,别被其他人捷足先登。”
杨奉抄起手中的长斧就要砍过去,皇甫哲茂赶紧抽出亮银枪抵挡了下来。
只是这一击杨奉并没有使出全力,皇甫哲茂刚一接触就明白对方心中作何感受,当下拍马离开了这里。
“杨渠将,本将之言望你记在心中。”
城墙上的郭泰和胡才将两人的交流尽收眼底,胡才嗤笑了一声:“郭渠帅,你可都看见了,两个人谈笑风生,怕是其中有诈!”
郭泰心中也有猜忌,只是现在大敌当前,必须保证军中的团结:“此事休要再提,莫中了皇甫哲茂的诡计。”
不大一会功夫杨奉就满脸狠辣的走了上来:“皇甫哲茂欺人太甚,郭渠帅,末将愿领命直捣黄龙,为渠帅夺下皇甫哲茂的首级!”
“算了吧,你这一去不就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吗?”
胡才自然对杨奉的话嗤之以鼻,毫不留情的出言嘲讽。
“庶子焉敢如此说我,本将为大贤良师南征北战的时候,你不过是区区待死的草芥而已。”
“哈哈,胡吹大气,你以为本将会怕你吗?”
眼见着两人之间剑拔弩张,就快要动手了,郭泰赶紧挡在两人的中间。
“你两人这是作甚,大敌当前,想要皇甫哲茂看咱们的笑话吗?”
就在三人说话间,城外的汉军阵营当中响起了震天动地的擂鼓声。
三人当下大惊失色,连忙现在城墙边上观察局势。
虽然擂鼓声不停地响起,只是汉军根本没有想要攻城的意思,就是单纯的敲响了擂鼓。
在等待了半个时辰之后,汉军终于开始有所动作。
这半个时辰的等待让郭泰都有些狐疑的看向了杨奉,毕竟对方上到城墙上的第一时间就要另一只士卒。
难道是杨奉与皇甫哲茂已经约定好了,要带领士卒投降汉军?
不过并州军摆在第一线的投石车发起了进攻的号角,巨大的石块纷纷砸向了定阳的城墙,这样剧烈的冲击打断了郭泰心中的杂念。
紧跟在投石车之后,则是轒輼车满载着并州军士卒开始向定阳城行进。
跟在轒輼车身后的也是庞大的云梯车,看这架势并州军准备一鼓作气攻下眼前的定阳城。
另一侧的器械营开始了挖掘地道,这一次他倒要看看白波军有没有长进。
城墙上的郭泰看见这样的阵势,再也坐不住了,当下命令所有士卒做好准备。
只不过城墙上的滚木礌石对于轒輼车来说不过是挠痒痒一样,成功将并州军士卒运到城墙下方。
云梯车上的云梯也开始向城墙上架设,士卒们操控着铰轮不停地转动起来。
后方的云梯车已经搭设完毕,弓弩手们纷纷爬了上去,居高临下的开始搭弓射箭。
一时间并州军的攻势让城中的白波军士卒疲于奔命,将将能够守住城墙,并没有让并州军一鼓作气拿下。
正当郭泰还在思考接来下如何是好的时候,军营中的皇甫哲茂下达了鸣金收兵的命令。
潮水一般的并州军听到金鸣声,又如潮水一般退了回去,让城墙上的郭泰和胡才完全摸不清敌人的意图。
只有杨奉明白,这是皇甫哲茂再向自己下达最后的通牒。
并州军夺下定阳城只是时间早晚得问题,留给他杨奉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火斌也非常的不解,再退回到营帐之后,闯到了自家主公的大营开口问道:“主公,眼瞅着就要攻下定阳,因何要突然退兵?”
皇甫哲茂也不着恼火斌的质问,而是指了指一旁的坐塌说道:“坐下说,堂堂军司马这样的冲动,以后还如何带兵。”
火斌一屁股就坐了下来,可还是一脸的不爽:“末将就是想不通,明明就是一口气的事情,非要退回来,这不是脱了裤子放屁嘛!”
皇甫哲茂笑着说道:“本将且来问你,若是攻下定阳城,你敢保证伤亡吗?”
这一个问题让火斌顿时沉默了下来,良久之后这才说道:“这个末将无法保证,攻城的伤亡定然不少。”
“咱们的目标可是与天下群雄争锋,手下的每一个人都是金贵的很,焉能浪费在这座小小的定阳城?”
火斌更是不解,继续追问起来:“可是主公光靠围城,能让固守的白波军出来投降吗?”
“哈哈,要不然本将为何要与杨奉单独商议?这家伙面相就一副鹰顾狼视之相,定然不会一直屈居与人下。”
火斌这才恍然大悟:“所以主公用尽一切力量攻城,就是让这个杨奉早做决断?”
“那是自然,以本将猜测,早则两天迟则五日,杨奉这个家伙绝对会做出选择。是选择白波军这条破船,还是选择朝廷,他心中早就透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