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谦在这些东西里翻来覆去地找,众人也不知道他在找什么。
“找到了!”
吴谦高兴地一声喊,把小哥和米儿都吸引了过去。
只见他翻到了一个密封比较完好的铁皮柜子,打开后里面有几本没有完全腐烂掉的书籍卷本,他小心翼翼地翻开一页,书页直接就碎掉了,但依稀还是能看到里面存留的一些墨迹。
“公子,”米儿问:“你这是在干什么?”
吴谦说:
“这好像是她自己偷偷记的账本,我要找她的笔迹。”
“笔迹?”
“对!”吴谦翻到中间一页墨迹比较清晰的地方,然后拿出小哥从冯保家里找到的信,仔细对比了起来。
过了一会,吴谦起身,说道:
“信上的笔迹和方思思二十年前账本上的笔迹一模一样…”
“一模一样?”米儿惊讶地说:“这…这就是说,信确实是方思思写的,她没有死!齐员外在说谎!”
吴谦回头看向一旁早就脸色异样的齐员外,说:
“齐员外,你来解释解释,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不是说方思思二十年前已经死了吗?为什么我这里还有她近日才信的信!”
吴谦把信甩在了他的脸上。
他脸色发白,哆嗦着看了一眼信,竟然直接一屁股瘫坐在了地上,嘴里呢喃道:
“这…这怎么可能,她肯定早就死了!可这…这…没错,这就是她的笔迹!她的鬼魂来找我了,她的鬼魂来找我了…”
“齐员外,”吴谦站到她跟前,拍拍他的肩膀说:“好好交待交待,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齐员外六神无主地说:
“鬼…是鬼…方思思的鬼魂回来了…”
“鬼?”
“没错,这几天有好几个人在村外的坟地里都看到有鬼魂出没,肯定就是她!”
吴谦才不信这些鬼话,正当他准备再仔细审问时,忽然一个家丁急急忙忙地冲了进来,喊道:
“家主,不好了!出大事了!”
吴谦回头看向那个跑得气喘吁吁的家丁,问:
“慢慢说,怎么了?”
“狼王庙!村口的狼王庙,里面的三座真神被人打碎了!”
吴谦心想,可能是哪个村民做的,和方思思这件事应该没关系。正当他打算继续审问齐员外时,那家丁又接着说:
“还…还有,不知道谁又弄了三个泥像放在了庙里,看着挺渗人的。地上还用红朱砂写了几个奇奇怪怪的字。”
“什么字?”吴谦忽地警觉了起来。
“写的好像是什么,这只是复仇的开始。”
“什么!”
“什么!”
米儿和小哥异口同声地大声喊了起来。
“快!”吴谦奔向门外,“去庙里!”
村口的破庙里,原本就脏乱不堪的正殿现在更加一片狼藉。三个奇形怪状的神像被打翻在地,碎片散落了整个房间。
而原本放置神像的地方,现在放了三个泥塑雕像,而且泥还没有干,面目什么都不清晰,就像是一大坨泥巴,但隐约能看出来是人盘坐的模样。
吴谦做进屋子,看到地上红色的几个大字:
这只是复仇的开始!
字迹和书信以及方思思一起记过的账本一样。他慢慢爬下身子,凑在红字上闻了一下,一股熟悉的腥味铺面而来。
吴谦起身,对身后的小哥和米儿说:
“没错,是人血。”
这时,齐员外和其他村民也陆陆续续围了过来。吴谦怕他们破坏现场,便让小哥把他们都挡在了门外。
村民们本来还不愿意听小哥的,但是齐员外告诉他们这是一位很大很大的官,而且是从临安府来的官,村民们一下子就老实了,变得非常配合起来。
村民们不敢进来,在门口议论纷纷道:
“这是哪个天杀的干的?就不怕狼王爷爷怪罪吗?”
“作孽啊!这可真是作孽啊!咱们村看来是又要遭难了!”
“唉,这可是大不敬啊!狼王爷爷会不会怪罪咱们整个村子啊?”
“官爷,听说你是个大官,你可得帮我们查出来是谁干的这事!”
“就是,官爷,你可得揪出来这个丧尽天良的混蛋!”
吴谦在房间里踱着步,看着面前的三个泥巴雕像,越看越觉着不太对劲。他走向前,用手摸了摸,发现泥巴还是湿的,这应该就是昨天晚上才临时做成的。
“嗯?”
他忽然看到,自己摸泥巴的手上竟然沾了一缕头发!
“嘶…”
吴谦倒吸了一口冷气,从地上捡起一块碎片,然后在泥巴雕像上使劲一刮,一截衣服竟然从泥巴里漏了出来。
米儿看到那截衣服,猛地瞪大了眼睛,愣了一下才说道:
“不会吧…这…这里面有人?”
吴谦点了点头,随后对外面的人群说:
“麻烦哪位乡亲,去打点水来吧。”
几个热心的村民去旁边的小河里打来了水,吴谦用一瓢瓢浇在了泥巴雕像上。随着上面的泥巴被水慢慢冲掉,里面显露出了三具人的尸体。
而这三具尸体吴谦都认识,一个是王老汉,一个是佟三,还有一个是冯保。
他们全死了。
围观的村民发出一阵阵咂舌声,有的小孩被家长赶回了家,不让他们看这种会做噩梦的画面。
吴谦在破庙里临时打了个台子,然后把尸体放在台子上进行尸检。可令他震惊的是,他仔细检查了半天,竟然没有查出死因!
这三具尸体浑身没有一丝刀伤、砸伤、割伤、勒痕伤、溺死伤。
一旁跟着验尸的米儿也不开心地撅着小嘴,说:
“公子,这尸体没有一点外伤,会不会是中毒身亡?”
吴谦取出一根银针,说:
“从检查情况来看,只能是毒杀了。”
吴谦把银针刺入尸体的咽喉,拔出来发现竟没有一点变黑的迹象。
然后他又把银针刺入腹内的胃中,还是没有任何变黑的迹象!
“啊?”米儿感觉不可思议,“不是中毒!这…这还能有什么死法?”
吴谦摇摇头,“不,还是毒杀。应该说,只能是毒杀。”
一旁的小哥说:
“可你刚才不是用银针检查过了,银针根本没有变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