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谦用酒将二狗的脸部擦拭了一遍,又用手翻开二狗的眼睑,说道:
“记,面部青紫肿胀,眼睑饱胀明显,且眼结合膜处有出血,面部皮肤有出血小点。”
米儿记了几下,忽地抬起头,像是发现了什么,欲言又止的样子。
吴谦接着向下检查尸体,说:
“颈前及颈后两侧表皮剥脱、皮肤出血,有半月形指甲印痕。喉头有充血水肿。”
米儿听完,表情更加着急了起来。
吴谦将双手凡在二狗胸腹部,使劲按压了几下后,说:
“压迫腹腔部,口鼻外孔无泡沫状液体流出。且按压胃部,未发现有溺液。”
“公子!”米儿忍不住了,急着说:“这二狗好像不是淹死的!”
吴谦点点头,说道:
“没错,从尸体表象上来看,二狗确实不是落入井中淹死的,明显是被人扼住脖子,窒息死亡之后又抛入井中的。”
“咦?”
吴谦检查到二狗的手指甲时,发现在他的指甲缝中有不少残留的人体组织。由于他不经常修剪指甲,加上井里的水是死水,所以组织扔残留在指甲缝里没有被水冲走。
吴谦取来一个小碟子,用针小心翼翼地将残留的皮肉一点点挑拨出来。在这些组织里,其中二狗右手食指里的组织最为完整,吴谦小心摊开,发现是一小块褶皱在一起的长方形表皮。虽然非常小,但很完整。
这个东西非常重要,他能成为指向凶手的最直接证据。
米儿说:
“这应该凶手在掐死二狗时二狗拼命挣扎在凶手身上挠下来的。”
“没错。把它收好,用我蒸馏出来的酒浸泡上。”
“是。”
吴谦对小哥说:
“小哥,你来抓住我的脖子。”
米儿诧异地问:
“公子,你要做什么?”
“模拟行凶的过程,看这块表皮组织是凶手那个部位的。”
小哥从背后轻轻把手放到吴谦的脖子上,做出了扼脖的动作。吴谦感受了一下力道,说:
“不对,二狗的尸体喉头处充血水肿最为严重,这样子的话手上力的作用点无法集中在喉头处,所以凶手应该是正面着二狗的。小哥,你再试试。”
吴谦面对着小哥,小哥再次假装掐住吴谦,两个大拇指很自然地就叠放在了他的喉咙处。
“这样就对了。”
吴谦把手乱伸,模拟二狗死前挣扎的样子,说道:
“凶手的胳膊上有衣服,肯定扣不下皮肉来;扣凶手的手掌的话使不上力气。”
吴谦把手臂伸直,手指尖正好能够到小哥的脖子处。他示意小哥松开,说道:
“看来,二狗应该是抓到了凶手裸露的的脖子处,才能留下这些皮肉组织。”
解决了指甲缝里组织的来处,吴谦继续验尸。
等他按压二狗胸腔,忽然感觉有东西咯到了他的手。他掀开尸体的前襟,发现在二狗的胸襟口袋里有两个骰子。
“这是…赌博用的骰子?”
小哥纳闷道:
“他怎么随身带这东西?就是是赌鬼,也不至于随身带个骰子吧?”
吴谦也在想,这东西怎么会在二狗身上?
这时,旁边一个满脸络腮胡的衙役弯下腰,盯着吴谦手中的骰子看。
吴谦看了他一眼,把骰子递给他:
“你看出什么异常了?”
络腮胡笑着双手接过骰子,说:
“提刑,这骰子好像有点问题。”
“哦?这骰子怎么了?”
络腮胡用大拇指捏住骰子,铆足了劲双手用力一挤,那骰子竟然被他捏成了两半!他把捏开的骰子还给吴谦,说:
“你看,这里面有铅块。”
吴谦一看,骰子里面确实有一块金属!
络腮胡接着说:
“这种是动过手脚的骰子。二狗胆子也真他娘的大,是不是想活了?敢跟人用这东西玩,要是被人发现了不被打死也得半残。”
吴谦忽然想到,难道二狗是因为赌博出千被人发现了,才被杀害扔到井中的?他赶紧对络腮胡说:
“你知道这附近最近的赌场在哪吗?”
络腮胡说:
“知道,离这里二里地有个小坊子,三教九流的都喜欢去那。”
“走,带我去。”
“好嘞!提刑跟我来。”
刚走两步,吴谦忽地在络腮胡肩膀上拍了拍,说:
“你经常去赌场?”
络腮胡怔了一下,赶紧赔笑道:
“偶尔,嘿嘿,偶尔去一次,小赌怡情嘛。”
吴谦语气严厉地说:
“下次要是被我发现你再去那里,月钱直接扣光!”
“别别,小的不敢了,不敢了…”
“快带路!”
络腮胡带着吴谦穿过几条小巷子,终于来到了一间门面处。还没等进去,就听到里面传来阵阵嘈杂的叫喊声。
吴谦对络腮胡说:
“你清楚这个赌坊有几个后门吗?”
“吴提刑放心,小的清楚,我这就带人把后门堵住,让他们一个都跑不了。”
吴谦对他赞许地点点头:
“嗯,跑了一个我拿你是问。”
“提刑放心好了!”
说吧,络腮胡便带着几个衙役去堵后门去了。
吴谦看人已经布置到尾,便把小哥叫到跟前,说:
“开始吧行动吧,记住要控制住所有人,尤其是头目,一个也不许跑!”
小哥把腰间的剑“锵”的一声抽出来,对身后的衙役们喊道:
“没问题!兄弟们,把腰间的刀都拿稳了,跟我冲进去!”
“遵命!”
衙役们摩肩擦踵,全都拔出刀,做好了准备。
只见小哥飞起一脚踹“轰”地踹在在木门上,门直接散成了四段。
小哥白衣飘飘,大喊一声:
“官差办事,都给我站在原地别动!”
然后他大手一挥,衙役们一个个鱼贯而入,瞬间控制了整个赌场。
赌场里先是一片惊慌失措的哭爹喊娘声,然后随着衙役们的入场,局面得意控制,慢慢变得安静起来,最后竟鸦雀无声…
吴谦看已经控制住了场面,迈步走了进去。
赌场里面很大,但每一处空地都摆放上了赌桌,每一个赌桌周围都聚满了面红耳赤的赌徒,显得非常拥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