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啊!”貂皮大衣跪在地上说:“奴家真的是孙大富的女人,他在外面与我买了宅子住着,只不过没有带回家里。”
羊皮小袄也说:
“奴家也是。那孙大富占奴家的身子已经两年了,现在他死了,也没给奴家留下什么钱财,总不能让他白白地糟蹋了奴家的身子吧?”
“哦…”吴谦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说:“我知道了,你们二位是…孙大富的外宅,是吧?”
羊皮小袄和貂皮大衣对视了一眼,点了点头,“嗯。”
所谓的外宅,是已有家室的男子,在外面买或者租一处宅子而同居的女子,她并非妻子也并非小妾,没有任何名分。她比妾还要低一个档次。
古代是一妻多妾制,妻和妾受律法保护,身份是公开的。而外宅则仅仅是同居关系,有点类似于“金屋藏娇”。
孙府的娘子们应该是早就猜出来了这两位是孙大富的外宅,但因觉着脸上丢人,所以不想承认她们。
三娘子啐了她们一口,“呸!不要脸的东西!”
吴谦问两位外宅:
“你们二人认识?”
两人摇摇头,说:
“我们姐妹也是今天来孙府门口讨名分时认识的。”
吴谦心想,这孙大富还挺风流,竟然包养了不止一个外宅。
他问两人:
“昨天晚上孙大富可曾去过你们那里?”
两人都摇了摇头。
羊皮小袄说:
“孙大富上次去我那里,已经是十天前的事了。”
貂皮大衣也说:
“我那里她也有十来天没去了。”
吴谦问:
“你们还知不知道孙大富有没有其他外宅?”
羊皮小袄说:
“不知道,要不是今天在门口见到了姐姐,我还以为…还以为孙大富只在外面疼我一个人呢…”
貂皮大衣也摇摇头。
吴谦把目光望向大娘子,大娘子摇头说:
“我们也不知道。要不是今天这两位来堵门,我们还被蒙在鼓里呢。这孙大富,竟然瞒着我…”
说着,大娘子眼眶通红,语气哽咽,差点忍不住哭出声来。
吴谦心想,看来这个孙大富常年在外面沾花捻草,保密工作做的是相当到位。
“好吧,”吴谦说,“本官要问的已经问完了。至于其他的,是你们自家的家事,我就不过多参与了。”
清官难断家务事,吴谦才不想参与到这里面的纷争。
后来,大娘子只同意将孙大富在外面买的宅子送给这两位她们,其他的东西她们没有继承的资格。
那两位女子自知自己是没有名分的,如今能名正言顺地得到一处宅子,她们也不再纠缠,心满意足地各自回去了。
离开孙府,小哥就问吴谦:
“你觉着孙大富的外宅有问题吗?”
“呵,”吴谦忍不住笑了笑,“问题大着呢。你还记得管家和大娘子之前说的吗?这个孙大富经常不带随从、不带管家、也不说去哪就三天两头往外跑,这已经成了他的习惯了。”
“哦…”小哥捋了捋眼前的一缕头发,说:“原来如此,他其实是外宅那里逍遥去了。怪不得不带随从,也不告诉家里人去了哪里。”
米儿气冲冲地说:
“哼!真是活该!公子,,萧少侠,你可千万不要学他。”
小哥一愣,“本少侠洁身自好,怎么会学他?这种事你应该多管管你家公子,小心他把养外宅这种事学会了,以后背着你金屋藏娇。”
吴谦赶紧说:“小哥别瞎说!我有米儿就知足了,其他庸脂俗粉根本看不上眼。”
米儿满意地说:
“那就好。”
“不过…公子我人格魅力这么大,也用不着养外宅,看见漂亮的我一般就直接领家里去。”
“公子!你个坏蛋!我想起来了,你是不是就是这样对芊墨姐姐的?”
说着,米儿伸出手要去掐吴谦。吴谦落荒而逃。
小哥无奈地拍了拍脑门,这哪有一点大宋提刑官的威严模样?
回到提刑司,吴谦把尸检格目做了出来,但令他失望的是,单从尸体上并没有找到其他有关凶手的线索。
到了天黑时,天空中竟然又下起了雪!只不过和昨天的相比,这次的不单单只有雪花,还有许多冰晶。
到后来,雪花竟然掺杂着雨水一同落下,到地面上之后又迅速冻成冰,成了冻雨。
吴谦回到暖和的卧室,看着窗外,喃喃道:
“这天是怎么了?还从来没听说过成都的天气有这么冷过。”
米儿给吴谦整理好了被窝,说:
“公子,睡觉吧。”
然后她便回到了自己侧室的床上。
吴谦摸了摸被窝,心生邪念,他嘴角上扬,坏笑着说:
“米儿,这被窝好冷啊。”
米儿看他那副不怀好意的模样,就猜到了他想干嘛,赶紧后退。
“你自己暖一暖吧。”
吴谦忽地跑过来,手指在她身上挠着痒痒,“我不,我要米儿帮我暖!”
米儿又羞又痒,“哈哈哈!公子,哈哈,不要闹了,你明天还要办案呢!哈哈!别欺负米儿了。”
吴谦一把将米儿公主抱起来,边往自己床上走边说:
“所以,今天晚上我才更需要暖暖和和地睡一觉!”
米儿羞得把头扎进他怀里,嘤咛一句:
“公子,你太坏了…”
第二天一大早,吴谦出门一看,发现整个地面如同琉璃一般光滑,房檐上也垂下了不少冰溜子,简直就像是在苦寒的北方一样。
一个衙役向他的院子跑来,一不留神还摔了一跤。衙役急匆匆地说:
“吴提刑,孙府又出事了!”
吴谦心中一惊,忙问道:
“怎么了?孙府又怎么了?”
“孙府,孙府家人刚来报信,说又死人了,还是被堆成了雪人!”
“死的是谁?”
“孙大富的大儿子,孙童童!”
吴谦心里咯噔一下,他昨天见过那个大儿子,才十一二岁,这么小的孩子怎么也遭了毒手?吴谦赶紧叫醒了小哥,三人驾车往孙府赶去。
昨天下了一晚上的冻雨,路面上结了一层冰,非常滑,马车几次差点翻车。
小哥认真驾着车,问吴谦:
“老吴,这次难道是个连环杀人犯?他为什么非要针对孙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