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
小哥还是不放心吴谦的安危。
吴谦拧了拧手上的袖箭,宽慰小哥:
“你放心,我毕竟是朝廷命官,他们前来害我,绝对不会大张旗鼓,而是会偷偷潜入。他们人数不会多,我六支袖箭够用了。”
小哥深呼了一口气,点了点头。
吴谦回屋叫醒了米儿,莫名其妙地让她多准备点粥饭、大肉、铜板,然后去附近的破庙里找些乞丐,让他们互相告知,傍晚的时候粮仓大门口会布施粥、肉、钱。
米儿虽然不太明白吴谦这样做的意图,但这是公子要求的事,她立马就照着吩咐去安排了。
小哥眯了一小会天便亮了,他立即起身去了临安府。
吴谦补了个觉,醒来时已经中午。他出门一看,果然狂风大作,乌云密布。
转了一圈,吴谦没有找到雷班头的身影。问了问其他差役才知道,这家伙说自己生病了,请了一天的假。
吴谦心满意足地回到房间,一切都在按他的计划进行中。
此时此刻的临安府中,门可罗雀的金银楼中来了一位衣着打扮都与这里格格不入的胖子,正是雷班头。他和老鸨说了几句,便进了一处单间。过了不久,周衙内与何子期也匆匆进来了。
房间内忽然传来拍桌子的声音,“什么!他已经发现粮仓的秘密了?”
说话的是周衙内,他生气地厉声道:
“怎么可能?那粮窖好几丈深,他是怎么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发现底层的泥沙的?”
雷班头眼睛通红,他先陪着吴谦熬了一个通宵,早上又马不停蹄地赶紧来这里汇报情况。
他声泪俱下,把吴谦使用“洛阳铲”的事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期间还添油加醋,加上了许多吴谦拷打逼问他的情节。
“衙内一定要为小的做主啊!”
周衙内一把将手中的杯子摔碎,怒道:
“娘的!真是小看他了!本来打算一个月后让何老弟父亲带人去查验粮仓,好判他个倒卖朝廷储粮之罪,可没想到他竟然先发现了!这可怎么办?何老弟,你不是说这个计划万无一失的吗?”
何子期摸了摸下巴,思考了许久,说道:
“雷班头,那吴谦知道了咱们的秘密后,有没有说打算怎么处理?”
雷班头说:
“小的留了个心眼,听到他说他打算把这次在粮仓里发现的亏空,写在之前的一个什么账本上,然后明天让人一起交给广南东路转运使王永之,让他来上奏朝廷。”
何子期猛地站了起来,双手按住雷班头的肩膀,眼睛里冒出精光,说:
“账本?他说账本?”
雷班头吓了一跳,惶惶恐恐地说:
“是…是的。”
“难道他这么快就已经破解了账本上记的东西了?不…不会吧。”
周衙内不解地问:
“何老弟,怎么了?什么账本?”
何子期并没有给周衙内说过账本的事。在他眼中,周衙内只不过是可以利用的一张牌罢了。
这种重要的事他是不会告诉周衙内的。
何子期故作镇定道:
“呵呵,没什么。那个,那王永之现在是官家身前的红人,事情到了这一地步,千万不能让他和王永之联系在一起。对付这个吴谦,咱们必须先下手为强了。”
周衙内说:
“是啊!他要是先把这件事捅出去,咱们麻烦可就大了啊,一定要在他上奏之前解决他!不过,他身边有个白衣少侠,功夫很是了得,暗杀不好下手。他大小还是个朝廷命官,也不能大张旗鼓的直接杀了他啊。这可怎么办?”
何子期阴森一笑,说:
“雷班头不是说了吗,那个白衣少侠要去送账本。广南东路离这里远着呢,他一时半会赶不回来,这正是我们下手的好时候。”
周衙内高兴地说:
“那我去安排杀手,准备行动。”
何子期伸手拦住了他,“不能直接杀了他,他是朝廷命官,杀他后会引起朝廷重视,引起很多后续麻烦。”
“那你的意思…”
何子期眼睛眯成了一条缝,说:
“借刀杀人,才是最好的办法?”
周衙内疑惑着问:
“借刀杀人?借谁的刀?”
“最好是借朝廷的刀!”何子期解释说:“西溪粮仓是朝廷重点监视的地方,关系着国家命脉,不能有一点闪失。他现在主管粮仓,咱们要是偷偷放一把火的话…”
周衙内瞬间心领神会,他右手握拳,砸在左手手掌上,狠狠地说:
“爹说过,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这一次,我亲自动手,誓要杀了这个吴谦!”
三人商量好计策,决定今天白天准备桐油,由雷班头偷偷运到粮仓外存放起来。然后晚上周衙内亲自带人去烧粮仓。
周衙内和雷班头先离开金银楼去准备东西。
何子期起身前往苏酒酒的卧室。
房间内,苏酒酒正坐在窗前,望着窗外伸了个懒腰。何子期招呼都不打,直接推门进来。
苏酒酒问:
“你怎么这时候来了?”
何子期闭上门,转身对苏酒酒说:
“告诉你个好消息。”
苏酒酒冷笑了一下,说:
“好消息?在这花柳巷里,有真正的好消息吗?”
何子期坐下来,说:
“凤公子说了,只要你这次能帮他拿到账本,他便让你离开金银楼回到他身边,不用再做妓女。”
“哦?”苏酒酒美眸抬起,“真的吗?可是…账本在吴谦那里,我怎么拿?”
何子期说:
“所以我才说,有个好消息。吴谦发现了粮仓的事,准备连同之前的账本一起,送到王永之那里。他肯定不会自己去送,十有八九是让那个白衣少年去。而你只需要趁机接触吴谦,套出那个白衣少年的行踪,我们便可在路上截获账本。得到账本之后,就可以放心的杀掉吴谦,解决掉凤公子的麻烦。那时,你便可以离开这里了。”
苏酒酒眼神迷离,离开这里,她等这句话等了太久了…
说话间,门外忽然想起来急促的敲门声。
何子期紧张了起来,问:“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