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匡炎消失的地方,年轻的魔族久久不语。
良久,他才叹了口气,喃喃自语:“什么时候,我才能像他们一样…”
正说着,他忽然感觉到有人在望了他。
回头望去,赫然是刘平苍。
闪着妖异红光的眼眸,和他对视在一起,年轻的魔族不禁有些害怕,情不自禁的倒退了两步。
只是退了之后,马上又向前两步,脸上的表情,分明写着:我不怕你,我不怕你!
可是,随着刘平苍抬腿迈步向他走去,年轻的魔族仍是难免害怕。
“你…你…你想做什么!我…我…”
年轻的魔族,有些语无伦次,有些惊恐,胡乱挥舞着手。
只不过…刘平苍并没有对他怎么样。他只是径自走过了年轻的魔族,一步步的朝魔神殿走去。
什么?
看着刘平苍的背影,年轻的魔族略一迟疑,有些心虚的喊道:“站…站…站住!”
刘平苍的脚步应声停下。
他缓缓的转过头,妖异的眼眸对视,年轻的魔族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气,顿时消失,只是打着哈哈:“没事,没事。”
“切”
刘平苍不屑的撇了撇嘴,自顾自的走了,只留下年轻的魔族,一脸尴尬。
明明,他的实力要比刘平苍高很多!
可是偏偏,刘平苍妖异的眼眸,让他畏惧!
区区一个魅魔,竟然让他畏惧。
这种事情,他自己都不相信!
但是事实就是事实…
“只要不看他的眼睛,就行了!”
眼看刘平苍距离魔神殿越来越近,魔族鼓起勇气,再次喝道:“站住!”
刘平苍再次停下脚步,转过身,漠然的看着他。
魔族低着头,不与刘平苍对视。
只要不看刘平苍闪着红光的妖异眼眸,他果然不怎么害怕。
低着头,闷声说道:“魅魔,你要去接受传承吗?”
刘平苍沉默不语。
魔族接着说道:“我来告诉,从今天开始,想活命的话,你就姓匡!不要跟随姓曹的!”
刘平苍的表情,似懂非懂。
良久,他沙哑着嗓子问道:“为什么?”
“哦,你不是哑巴啊。”魔族见刘平苍开口说话,镇定了许多。
再加上,他的实力,本身也比刘平苍高出不少,不再害怕,只是学着之前匡炎的模样,昂着头,语气高高在上:“少那么多废话,你一个新回来的魅魔,匡将军愿意收留你,你只需要服从。”
“不然的话,让你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知道吗!”
“现在,我问你,你是不是要去魔神殿接受传承!”
魔族虽然是学的匡炎的样子,可是因为他不敢和刘平苍对视,只能斜着头,仰着,看起来,没啥气势,反而有些傻不拉几。
毕竟,他的面孔,正对着的只是一面墙壁。
刘平苍缓缓的摇头:“我只是去看看。”
“魅魔,你…”
魔族刚刚开口,不小心和刘平苍对视了一眼,当下又一次说不出话来。
与此同时,刘平苍则是转过身,用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声音说道:“魅魔,匡江军,曹将军,有意思…”
郁闷的魔族,看着刘平苍的背影,内心一阵纠结。
可是,出于畏惧,他只能在心里安慰自己:“魔神的旨意,不能违背!要不然,现在就灭了你!”
当然,这只是他的大话而已。
毕竟,刘平苍的眼睛,太让他畏惧。
这种畏惧,仿佛高等魔族的种族威压,让他无法抵挡。
“不对,肯定不是,他就是一个低等的魅魔,怎么可能是高等魔族!”
“一定不是!”
就在他犹豫纠结的时候,刘平苍已经从魔神殿的大门转过身,再次走到那一堵被他打了无数遍的墙壁前面。
从始至终,他看都没有看那个魔族。
刘平苍站在墙壁前面,把手放在那一堵墙上,慢慢的闭上了眼睛。
“咚,咚,咚…”
他可是清晰的听到自己的心跳声,保持着稳定的节奏,有力,沉稳。
慢慢的,他的脑海里,出现了一面鼓。
那一面他在代州敲过的鼓。
看着鼓面上写的大大的魔字,刘平苍的心里一阵黯然。
过往数日发生的事情,在他的眼前不停的闪过…
没想到,这一次走火入魔,竟然经过了那么长的时间。
如果不是机缘巧合,脑袋里的那一面鼓将他唤醒,恐怕再过几天,他真的会彻底的丧失神智,变成彻底的魔族。
但是…这一面鼓,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为什么,它要唤醒我?
为什么?
“一念成魔,一念成圣。”
没来由的,刘平苍忽然想起这句话。
“可是,一念成魔,一念成圣,到底是什么意思?”
“还有,我为什么要砸墙?”
一连串的问号,让刘平苍不由得皱紧眉头。
但是,这一切的问题,都没有人可以为他解答。
而且,他也不可能去问别人。
这里是魔族的地盘,除非他嫌自己死的慢了…
“算了,走一步,看一步吧。”
沉默了良久,刘平苍不再纠结。
毕竟,这种时候,纠结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而且,他认为自己在走火入魔的时候砸墙,绝对不是没有意义。
不然的话,那面鼓为什么会突然唤醒他?
这种关联性,让他把注意力再次放在那一面墙上。
“既然已经砸了,那就继续吧!”
无论是入魔的刘平苍,还是平常的刘平苍,都有一根筋的毛病。
“咚!”
一声沉闷的声响,刘平苍一挑眉,错身让道了一边。
看着突然出现在他面前的杜秋,刘平苍一脸戒备。
在他对面,杜秋穿着他们初次见面时的一袭薄纱,一片雪白,若隐若现。
脸上的表情,有一抹淡淡的忧伤,眼神低垂,我见犹怜:“平苍,你好狠的心…”
“你什么都不说就走…”
“呜呜呜…”
“你知不知道,为了让你保持清醒,我付出了多少…”
“你看我啊,看着我啊!”
杜秋忽然一把拉开自己的衣服,伸手指着胸口一道长长的伤疤,哭喊道:“你看啊,你看啊,这就是你送给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