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牢之中。
刘平苍依旧没有时间观念。
他并不知道自己已经完成了黑牢的试炼。
他也不知道,自己现在的模样,就和疯子没啥区别。
一身衣服破破烂烂,浑身上下,要多脏就有多脏。
头发乱蓬蓬的,有是稻草,又是血污,不知道还以为他去哪个鸡窝里偷鸡蛋去了…
“特么的…也不知道是什么肉,还真他娘的香,要是不塞牙,就更好了。”
若是尚治为、何治功二人听得到他的话,不晓得能不能坚持不吐出来。
黑牢外。
准备工作井然有序。
当然,准备工作非常简单。
除了把栾修缘和高行这两位不良人的大头头请过来,就是准备个火把。
俄顷,一切准备停当。
栾修缘点燃火把,率先走进黑牢之中。
身后,一个人鱼贯而入。
深处,刘平苍看到亮光,一个鹞子翻身,直接站了起来,一步冲到牢门口,伸手抓着栏杆,一边摇晃,一边大吼:“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这个表现,活脱脱就是一个受尽冤枉,被关在大牢之中的案犯。
几个人看到,都是一愣。
于钢轻笑一声,一努嘴,示意栾修缘打开牢门,把他放出来。
“哟,怎么还哭了,大老爷们,丢人不丢人。”于钢轻声说了一句。
话音未落,刘平苍没好气的回怼:“废话,这特么光这么亮,我的狗眼都要瞎了。”
捂着眼睛,好一会儿的功夫,刘平苍才逐渐适应了火光的亮度。
“走吧,别耽误时间,还有事儿要做。”
于钢一声令下,众人往黑牢外走去。
刘平苍在最末位,慢慢悠悠。
何治功在他的身旁陪着,还不忘了贴心的举起手,帮刘平苍遮挡一下刺眼的火光。
走出黑牢,重见天日。
耀眼的光芒,刘平苍更是惨叫一声,直接蹲在地上,用手捂住脑袋。
要是不知道的,还以为他的吸血鬼了…
“真的是,鬼叫什么!”
于钢数落一声,言语中有些不耐烦。
“再叫打你啊。”
“我怕你啊!”
刘平苍含糊不清的咕哝。
除了他们两个人之外,其他人,俱是沉默不语。
因为,阳光下,刘平苍身上的血污,格外显眼。
此时此刻,刘平苍的模样,看起来就像是自修罗场之中走出来的人一样!
衣服上、鞋袜上、头发上,除了血污,就是各种小动物的肢体。
尤其让人惊惧的是,他的脖颈上,还残留半截小蛇…
此前一直跟在刘平苍身边的何治功,都因为他的形象,被吓得倒退了几步,不敢上前。
当然,其中也有一部分原因是想到了黑牢之中的恐怖…
“大爷,是不是先让他洗漱换换衣服什么的?”
栾修缘有个做门长的模样,小声提议。
“不用。”
于钢摆了摆了手,接着转向何治功,说道:“来,你过来。”
何治功心里咯噔一声,几步走到于钢的身前。
“我问你,是不是想和他搭档?”
什么?
栾修缘和高行同时眯起眼睛。
何治功有些愕然,低下头,藏起自己的目光,沉吟片刻,重新抬起头,目光坚定的点了点头:“是!”
“好,你问他。”
于钢的表情,看不出喜怒,很平淡。
成败,在此一举。
何治功深吸一口气,走到刘平苍的身边,强忍心中恐惧,小声问道:“师弟,我准备和你搭档,你意下如何?”
刘平苍并没有听到他的话,依旧蹲在地上,缓慢的回复。
何治功也不觉得尴尬,自顾自的蹲下,再次重复了一遍自己想要和刘平苍搭档的事情。
另一边,尚治为的表情略显尴尬。
毕竟,何治功乃是他的搭档…
等了一会儿,刘平苍依旧没有回答。
何治功也不心急,依旧在等着。
好半晌,刘平苍终于缓过劲儿,站了起来,伸了个懒腰,眯着眼睛看着于钢:“大爷,我妹子呢!”
这特么的,糟了那么多的罪,总得看看刘红豆才能放心下来。
只不过…于钢并不打算让刘平苍见到刘红豆 他这个鬼样子,要是把刘红豆吓到了,那多不合适的。
“你是不是耳朵不好使,他问了你半天了,你就不知道回答一句,怎么这么没礼貌!”
于钢呵斥了一声。
啥玩意?
刘平苍转过头,正好迎上何治功的目光。
看衣服,穿着不差。
不良人衙门的人,还让于钢开口说话。
身份应该不是杂役。
不是杂役,那就是官儿了?
刘平苍略一嘀咕,明白过来,马上堆出笑脸:“这位大人,你问我啥了?”
其实,他不笑还好。
这一笑,再加上身上的衣服,反倒是显的有些恐怖。
何治功不由自主的倒退了一步,眼中闪过一丝惊惧。
不过紧接着,他就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都是师兄弟,哪有什么大人不大人的,我年长几岁,入门又早,师弟直接喊我师兄就是了。若是不想喊师兄,喊一声老何,也显得亲切。”
事出反常必有妖。
刘平苍也不怎么傻,只是笑着喊了一声师兄,便不再言语。
何治功也不疑有他,笑着又重复了一遍邀请刘平苍和他搭档的事情。
搭档?
刘平苍有些懵逼,一遍挠头,一遍随口说道:“我要搭档干啥?”
“一般来说,不良人做事,要两个人配合,一攻一守,进退有度。”
开口是栾修缘。
虽然说上一次刘平苍过来的时候,已经说过一遍这个事情,但是今天栾修缘还是不厌其烦的又解释了一道。
“师兄不才,这些年一直专修守,师弟若是愿意,师兄自是竭尽所能,协助师弟披荆斩棘!”
这话说的,这么大气?
但是…
特么的我的亲叔叔都信不过,我还能信得过你?
刘平苍看着何治功,眼神之中并无喜悦。
别说是他了,偌大的不良人,刘平苍现在只信得过四个人。
于钢、郭谦谦、栾修缘、高行。
除了他们四个,剩下的人,一概不信。
他这么不言不语,何治功就变得有些尴尬,进也不是退也不是,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