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不用妄自菲薄。”
王子菲薄?
啥意思?
看到老王的表情,赵杰也猜到了大概,眼中闪过一丝嫌弃。
不过…
深吸了一口气,赵杰轻声说道:“那一次的事情,不重要。”
“就算当时把刘平苍这小子给绑了,现在也得放出去。”
怎么这么说?
“现在有这么个事儿,你去找个人。”
“找什么人?”
赵杰说道:“找个坏人!”
“那天夜里,刘家老宅有贼人出没。这么长时间,一点线索都没有,总是不像话。自古常言说的好,食君之禄,为君分忧。”
“本官觉得,以你的才能,尽心尽力办案,一天的时间,总是能破案。”
“我可是听说东边有不少的穷人,说不准,是他们做的。”
嗯???
听着赵杰用罕见的语气说出这一番话,再看赵杰的表情,老王的脑门上,多了一连串的问号。
东边的穷人。
这几个字,在昭应县是另有所指。
东边,指的是昭应县的东边。
穷人,指的就是那边的穷人。
从字面意思来理解,这个很好理解,就是东边的穷人。
但是实际上,这句话指的是替罪羊。
一直以来,昭应县有什么限期破案的事情,如果真的没有一点线索,就是纯粹的想要替罪羊销案,那么就是去东城。
穷人聚集的地方,龙蛇混杂,什么人都有。
随便找个人,要么就是犯过事儿的人,要么就是穷的不行不行的人。这种人,让他们顶罪,实在是非常简单的事情。
这种事情,老王也是非常的熟悉。
但是以往,这件事情从来没有搬到台面上,而且每次做这种事情,少不得要被赵杰数落、埋怨,甚至一度…
老王心里有些拿不准,忍不住问道:“大人的意思…”
“本官要你限期破案,没别的意思。”
赵杰终归是不喜欢做这种事情,一句话说完,摆了摆手:“还有不明白的,你去问孙大人。”
“…”
离了赵杰的房间,老王直接去了孙荣的公房。
片刻功夫,老王从里面走了出来。
与去时的忧愁的相比,老王的表情神清气爽。
他几步走到昭应县衙的值班房,大吼一声:“你们几个,抄家伙,跟我走!”
一声令下,几个刚刚还无精打采的捕快瞬间来了精神,一蹦三尺高,一边收拾东西,一边兴冲冲的嚷嚷:“头儿,今儿去弄谁!”
老王嘿嘿一笑,低喝一声:“东边!”
此话一出,其他人更是兴奋,嗷嗷叫唤,就像打了鸡血一样。
与此同时,京兆府,刘平苍则是臊眉拉眼,无精打采。
没办法,饿啊!
这特么的,中午吃了一肚子的素菜,完全不顶用啊!
当然,若是一路骑马或者坐车,也不至于怎么样。
偏偏,家里就那么一匹劣马。
坐车又得花钱。
鸡贼的刘平苍只能舍弃了坐车,把劣马让给杜秋,自己充当牵马的马夫。
当然,杜秋本来邀请他一同骑马的。
只是刘平苍一想到两人在马背上有可能发生的旖旎画面,便只能放弃…
话虽如此。
可是自打出了昭应县城门,刘平苍就后悔了。
这特么的劣马,一出城,就像是脱了缰的野马一样,完全不顾刘平苍,撒开四蹄狂奔开来。
而且,许是刘平苍这几日经常喂他洗澡水的缘故,这狗东西的速度比以往的要快上许多。
饶是刘平苍一连喝了五天洗澡水,此时跟着这个五条腿的畜生,也是有些吃力。
等跑到京兆府的通化门,刘平苍已然气喘吁吁,汗流浃背。
好不容易进了城,马儿终于是消停了下来,任由刘平苍牵着,不疾不徐,慢慢的走在大街上。
只是这畜生一直昂着头,一副高傲的模样,看着就有些欠揍。
看着它的模样,刘平苍心中一阵无语。
“一会儿去了不良人衙门,我非得大吃一顿不可!”
心中想着,刘平苍不禁舌下生津,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很快,两人一马就到了来庭坊的附近,不良人衙门已经尽在眼前。
这是,杜秋忽然有些痛苦的轻哼一声。
刘平苍赶紧勒马挺住,一转头,就看到杜秋小脸煞白。
“杜姑娘,你这是怎么了?”
杜秋皱着眉头,有些痛苦的说道:“许是一路颠簸,身体有些不适。不过没事儿,公子自去处理正事儿就是,婢子去大宁坊歇一会儿就是。”
“正巧那边有婢子的熟人…”
“大宁坊?是哪?”刘平苍对京兆府实在是不熟。
说话的功夫,杜秋的不舒服似乎更严重了些,皱眉道:“我们刚刚路过的地方就是大宁坊。”
“公子你快去吧,婢子去大宁坊了。”
说罢,杜秋转身就走,似乎再耽搁下去一秒,对她来说都是很痛苦的事情。
刘平苍哪里放心,当即牵着马掉头,和她一起往大宁坊的方向而去。
大宁坊,挨着来庭坊,不过一会儿的功夫,就到了。
一路上,刘平苍一直在注意杜秋。
眼睁睁的看着,杜秋的气色一点点的变好,他的心里也轻松了一分。
“公子,婢子就在这里等着公子就好了。”
这里?
刘平苍抬头看了看,只见头顶匾额写的兴隆绸缎。
正巧,这时有一个漂亮的女子从绸缎庄里走了出来。
女子一身大袖襦裙,胸口雪白一片,一下子就吸引了刘平苍的目光。
眼看着女子面露喜色朝他冲来,刘平苍不仅脸色一红,赶紧把目光转向别处。
“秋儿~”
“十娘。”
杜秋和跑过来的女子相熟,两人当即叽叽喳喳的聊了起来。
刘平苍见状,当即凑过去,和杜秋说了一句“一会儿过来找你”,便调转马头,再次往不良人衙门而去。
行至衙门前,刘平苍停下脚步。
看着门前白底黑字的门联,不仅有些感慨。
“孟哥…”
话已出口,刘平苍才觉出不对。
这一次,没有孟哥了,只有自己一个人。
也不知道孟齐良这货怎么样了。
心里嘀咕一声,刘平苍抬腿迈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