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化繁为简(1 / 1)

大梁不良人 在宥的 2852 字 3个月前

刘平苍眉头紧锁,沉默不语。

他总觉得,自己忽略了什么关键的问题。

明明已经尽可能的把事情想的复杂了,可是还是觉得这一段故事,似乎还是不那么圆润。

有一些关键点,还是有些模糊不清。

孟齐良静静的看着他,眼看着他愁的脸都有些扭曲,这才轻咳了一声,说道:“平苍,你把这个事情想的复杂了。”

刘平苍抬起头,有些疑惑的看着孟齐良。

孟齐良轻声说道:“这件事情,我们从后往前想。”

“离别的时候,赵杰和我说了两句话,一句是关于那个小伙计的身份,一句是我问他这是谁的主意。”

“所以,我们要围绕着这两个关键点,来思考。”

我就是这么想的啊。

算了,不怼他。

“没事儿,不用急,喝口水,清一清脑袋,重新想。”

刘平苍白了他一眼,从身上摸出大瓶水,咕咚咕咚连灌了好几口,重新整理思路。

许是大瓶水真的有效。

几口洗澡水下肚,刘平苍重新整理思路。

是的,就像孟齐良说的,整件事情,就是两个关键点。

其一,小伙计的身份;其二,事情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先说小伙计的身份,从目前已知的情况来看,小伙计就是怡红院的伙计;除此之外,只知道小伙计的胆子有些大,敢和刘满一家串通一气想要抢夺刘家老宅。

抛开小伙计的身份不谈,再来看赵杰的那一句话:“这件事情是我和老孙商量着来的。”

这一句话,显然另有所指。

但是,他指的是什么?

赵杰和老孙商量什么了?

是指的今晚的鸿门宴,还是别的事情?

如果不把这个搞清楚,其他的都是多余。

刘平苍略一迟疑,沉声说出自己的想法。

孟齐良点点头,轻声说道:“我让你想的,就是这个问题…”

不容易,这个师弟总算是找到正题了。

刘平苍有些无语。

我特么还不知道么!

但是,究竟是为什么?

为什么!

为什么!

为什么!!!

刘平苍的五官再度扭曲了起来。

不成!

这一次,只是一瞬间,他猛地清醒过来。

不能这么钻牛角尖!

再这么下去,问题没想明白,再把自己给整疯咯。

他掏出大瓶水,咕咚咕咚又是连着灌了好几口。

定了定心神,重新开始思考。

蓦然间,他回忆起一句话。

“时候不到…”

刘平苍低声呢喃一句。

之前在怡红院的时候,赵杰说了这么一句。

就在这一句之后,孟齐良就改了主意要离开。

这也就是说,时机,时机很重要!

做什么事情,时机很重要?

“时机…时机…时机…”

刘平苍嘀咕几声,猛地想起一件事情。

巡检!

年终巡检!

眼下正是年终巡检的时候!

想到这里,刘平苍眼睛一亮,思路渐渐清晰了起来。

“是不是赵杰想要用那个小伙计来要挟你年终巡检的事情?”

孟齐良点点头,嘴角含笑:“对了一半。”

“那另一半?”

“不是要挟我,是要挟不良人。”

“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那个小伙计,今晚必死。”

什么!

听到这话,刘平苍一激灵,脸色陡变。

这一次,孟齐良没有继续卖关子,一切娓娓道来。

“年终巡检,我一个不良人,眠花宿柳,乃是大忌。”

“如果说,眠花宿柳的时候,还带出人命官司,那就更没有办法交代了。”

“赵杰的打算,就是这样。”

“本来,他是打算从你入手,让你和那个小伙计起冲突,然后剩下的事情就顺理成章。”

“但是你小子胆小,倒是没敢和那个小伙计动手…”

我不是胆小…

刘平苍在心里弱弱的反驳了一句。

孟齐良继续说道:“所以,才会有后面小伙计和那个小丫鬟演的那一出戏。”

“那一出戏,说白了,也是给咱们看的。”

“如果咱们没着急走,马上就会接着上演一处棒打鸳鸯。”

“但是咱们走了,那棒打鸳鸯,就没啥卵用。”

“赵杰这个县令,不简单啊…”

孟齐良这么解释,刘平苍心如明镜。

没想到,这里面弯弯绕绕还真不少!

真的是,明明很简单就能搞定的事情,偏偏绕来绕去,绕去绕来。

读书人的花花肠肠,真是太多了…

心中思量片刻,刘平苍惊呼一声:“那小伙计要是死了,不会影响到你?”

“不会。”

孟齐良斩钉截铁的说了一句。

刘平苍转念一想,是这么个道理。

毕竟,孟齐良并没有在场。

那小伙计死不死的,和他并没有关系。

若是他在场,小伙计死了倒是能把脏水泼在他身上。

但是既然他没在,这脏水却不好泼了。

“干咱们这行,不能把人想坏了,也不能把人想好了。”

“唯一能做的,就是时时刻刻都惊醒着。”

“不然的话,一不小心就着了别人的道了…”

刘平苍无比赞同孟齐良的话,重重的点了点头:“我现在改行还来得及不。”

“…”

孟齐良翻了一个白眼:“想走,门儿也没有!”

“行了,别说那么多有的没的了,你赶紧喝水去吧…”

“好吧。”

另一边,怡红院。

花魁杜秋俏脸仿若寒霜,冷冰冰的说道:“既然姓赵的不敢和姓孟的对着干,那就只能我自己来了!”

“来人!把这个狗东西丢到刘家老宅去。”

“我倒要看看,送上门的人头,他姓孟的怎么办!”

在她身前,两个五大三粗齐声喝道:“是!”

说罢,其中一人直接扛起小伙计的尸体,转身迈步离开。

深夜,昭应县的大街上一个人也没有。

也不尽然。

有一个打更的老头儿,敲着锣,声音悠长:“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两个大汉从怡红院走出来,路过打更老头儿身边,还笑呵呵的打了一声招呼:“老头儿,一会儿去咱们那儿,可得仔细着点,看看别有什么混小子鬼鬼祟祟的。”

“得嘞,得嘞,二位放心,老头儿心里有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