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并不宽阔的长廊，只有窗口投进的光撒入，跟随着被黑暗囚禁的囚徒前行，谁都不曾注意到。

在那光影自脸上一闪而逝的瞬间，信者亚米尔的眼中，飘过一抹诡异的光。

等到信者亚米尔跟囚徒亚兰吉斯一起离开后，狭窄的书房里面，陷入到短暂的宁静之中。可很快，宁静就被打破了。那是书页被翻开的声音。而之前还表现的，一脸默然的波尔多脸上，却露出来生动的表情，像是看到了多年未见的老朋友一般。波尔多目光落在故事上，嘴里却说。不得不诚实的说，杰克，你的确是个很厉害的家伙，我越来越想见识见识真正的你了，即便是在这种堪称绝望的状态下，你都能有这样的力量，杰克，你真是一个让人羡慕又畏惧的怪物。

“让人羡慕又畏惧的怪物？波尔多，你如果是真心实意说这话，那为什么你的脸上，你的眼中，依旧这么的平静！”

波尔多只是笑着，那笑容很淡然，又像是在嘲讽。

“哼，波尔多，你果然是个让我讨厌的人类，我见过许许多多的人类，也吃过许许多多的人类，不得不承认，波尔多，在让我讨厌这一点上，你真是做到了极致。”

波尔多指尖落到纸页上，他说，杰克，你这样坦率的夸赞，即便是马上要去投身神明怀抱的我，也会忍不住老脸一红啊。

“波尔多，教会马兰城的主教大人，有没有你的信徒，你的崇拜者亲口告诉过你，你的无耻早就已经突破作为人的极限了？就算是怪物的脸皮也比不过你，波尔多，我可真是太佩服你了。”

波尔多皮笑肉也笑，他说，杰克，你也用不着太过于悲伤，就算比不上我，那又算什么呢？你可是传说中的怪物，即便是曾经的圣王，也没能将你完全的杀死，你拥有足以改变世界的力量，就算脸皮不如我一介凡人坚挺，你也用不着感到伤心，因为在你得身上。还有许许多多的能力，是像我这样的一介凡人，所做不到的。

波尔多故意停顿下后，才接着说。所以，杰克，你反而应该狂妄起来，更加骄傲的面对我，而不是像个小气无能的失败者一样，只揪着我的脸皮问题说话，你说对不对，杰克？你作为传说，应该大度一点的。

“波尔多。我真是大错特错，是啊，我确实太过于小气了，正如你说的那样，是了，我的眼睛还是不够明亮，即便我有足足九只眼睛，却还是没能看到全部，波尔多，你何止是无耻啊。你简直就是生而无皮，是一具活动的骸骨，真的是我太天真了，天真的以为，只用无耻两个字，就能概括你的全部。”

那不知道从何处出现，钻进波尔多脑子里的声音，很富有感情的感慨着。

“哦，亲爱的波尔多，请你原谅我刚才的失误，我我发誓，从今往后在我的心里，你永远是无皮之人，是万万人类之中，最耀眼的那个无皮人，不，更大胆的说，没脸没皮这个词，简直就是为你创造的。波尔多，你可真是厉害！即便是身为怪物的我，都要忍不住为你鼓掌了。”

如果此时有人此时在旁边偷听，肯定会忍不住感慨，真是两个键盘侠，说话一个比一个骚。

面对杰克那一套又一套的嘲讽，波尔多并没有表现出生气。

不过倒也不算奇怪，毕竟就这种垃圾话，如果也能够穿透堂堂主教大人的心房，那教会的排面也太过于拉胯了些。

波尔多淡然的翻过一页，说。杰克，我很欣赏你的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这是种优秀的品德，希望你能够一直保持下去，不过，我也必须要叮嘱你，我讨厌去把时间用在琐碎上面。

“波尔多。我可是恶魔。”

那话里的意思是在说，恶魔，绝不允许一个人类指手画脚。

波尔多却只是笑着说，是啊，杰克，你是一个恶魔，是传说中，跟圣王打了一个月的传说。可那又如何呢？杰克，你应该很清楚自己现在的处境才对，你难道没有听说过那句古话吗？当一位国王离开了王位，那么他头上再如何漂亮，璀璨的王冠，也就成了毫无价值的垃圾。我一直觉得这是句好坏，你觉得呢？

被一个人类。毫不留情，不给面子的戳到痛点后，传说的恶魔第一时间变成了哑巴。那静悄悄的等待，的确会让人忍不住怀疑，这真的是传说中的恶魔，为什么德行还不如黑区的一个滑头小鬼更坚强，总不可能是越过越回去了吧？

而在满目被胡思乱想四个字占据时，传说的恶魔并没有真的逃跑。

“波尔多。你最好还是说两句正经话，我的确做不了什么，但想要杀你。还在轻而易举的范畴之内，别忘记这点！”

虽然可怕的恶魔说的很凶狠，可听起来，却没有丝毫的威慑力，反而好像是小孩子打架，然后互相扔狠话，不仅仅不会让人感觉到害怕，反而会让人心情愉悦，简直是比看笑话还要过瘾。而波尔多就是一个喜欢看笑话得忍。

波尔多忍不住笑出声来，他说，嗯，杰克。我现在已经是开始钦佩你了，知道吗杰克，在书中看到你时，我觉得，传说恶魔跟圣王的战斗，肯定是比天崩地裂还要精彩的壮举之行，可万万没想到啊杰克，比起故事中那个威武，聪明，高冷的传说恶魔，真实的你，居然这么的有人情味，就连小孩子都喜欢跟你一起玩耍。

波尔多已经合上了书，开心的说。啊，波尔多，你知道一个叫做老顽童的词吗？你应该是知道的才对，毕竟这个词最早就是从圣王嘴里说出来，你可是跟他纠缠了将近百年，可以称之为一生之敌的对手，如果说的好，最了解我的人永远都是我的敌人，你怎么可能不知道呢，相信即便过去了数千年，你依旧记忆如新。知道吗，以前我听人分析，这老顽童可能是说自己的父亲，剑术的师傅。甚至是对自己的自称。

波尔多的笑容更甚，他说，但我现在有了一个全新的猜测，知道吗？杰克，我现在觉得这个称呼应该是在说你，毕竟，你跟圣王之间时宿敌，可你们之间的关系，肯定没有那么简单，那么，有一个特别的称呼，很正常。

而恶魔，就像是被人从瓶子里拔出来后，又被转手塞进了罐子里面，然后上封。这还不止，还要挖个坑埋起来。

等到用脚踩平痕迹，盖上了野餐以防万一，听不到任何的声音泄露出来后，那卖罐子的才算是露出来笑脸，笑的还有些恶心，但又不显得意外。

开局就送不灭金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