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大胡子老板狼狈的样子,谭翼隐隐感觉到了一些蹊跷。
照理说,他现在处于被袭击的状态,即使为了自保而还手,也不会受到执法队的苛责。
可直到现在,大胡子老板只想要跑出他的酒馆躲避,丝毫不见任何反抗的意思。
如果说谭翼使用了能力,大胡子老板不敌也就罢了。怪就怪在他连试探都不试探一下,只顾着逃跑。
更何况,丽莎曾非常肯定的说裂隙空间内的每一个人都拥有各自的能力。
事出反常必有妖,谭翼决定速战速决。
右指一弹,一根肉眼几不可见的细针,悄无声息的飞刺大胡子老板的右腿膝关节。
正当谭翼准备连对方的左腿膝关节一并废掉时,令他吃惊的一幕出现了。
只见大胡子老板竟仿佛身后长了眼睛一般,赶在被缝衣针刺中的瞬间,右腿向旁边一撇,间不容发的避过了来自谭翼的飞刺。
“外来人,你编的借口好拙劣啊!”大胡子骤然扭头,对着谭翼冷冷笑道。
说完,他又看向被丽莎用摩迦蛊虫缠住的酒馆伙计:“摩迦蛊虫,真是好东西!我要啦!”
说完,大胡子老板脚下一蹬,整个人就跃出了酒馆,站到了大街上。
同事酒馆大门也在没有任何人推动的情况下,骤然闭合。
谭翼正想破门追击,却发现酒馆里突然变得异常安静。
先前还在起哄的客人们,接连闭上了嘴,一个个都用直勾勾的眼神,望着丽莎和她的摩迦蛊虫。
而关闭的大门口处,也被人挡住,谭翼想突破出去,必须得先放倒那几个拦路的人。
谭翼万万没想到,摩迦蛊虫居然这么有吸引力,能让整个酒馆的客人不顾发令,围攻他和丽莎。
不对,就算摩迦蛊虫再宝贵,这些人再贪婪,也没有理由出现这种完全相同的反应!
难道是被控制了?
可如果大胡子老板能控制这么多客人围攻我们,为什么不直接控制我们呢,这样不是更省事吗?
也不对,当初海船任务时,那个比菲斯娜更强大的杰森,借助星辰小姐的力量控制普通人,都要先进入星辰小姐的思维之海,然后再举行什么仪式才能办到。
而刚才的大胡子老板,看上去似乎什么都没做。即便做了什么,也不可能瞬间控制所有人。
要是他有这本事,不说那什么大司,一个执法队小队长的位置肯定是稳了的。
谭翼心念急转,忽然想到了一个可能:难道是酒菜的问题?
虽然谭翼根本不认识这些客人,但他们此刻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在这间酒馆里吃过东西喝过酒!
不行!绝不能拖太久。
只怕这里的动静已经被外面的其他镇民察觉了,必须速战速决!
谭翼退到丽莎身边:“丽莎,我来对付这些人,你找机会冲出去,揍趴那个家伙!”
“嗯!”丽莎也发现了情况不对,毫不犹豫的应了一声。
酒馆里有二十多人,谭翼不敢托大,全力催动江蕾的力量,血雾仿佛洪流一般从他的体内汹涌而出。
下委托的老板曾明确说过,千万不能死人,否则执法队会问责所有人。一旦详细追查,很容易露出马脚。
也就是说,只要不死人,那么就算废掉一群人也没有任何关系!
轰轰轰!
血雾化作一个巨大的圆盘,朝着酒馆众人的大腿切割而去。
丽莎见谭翼出手,第一时间朝着酒馆大门奔去。
刚跑两步,就被一个壮汉挡住去路。
然而丽莎却完全没有放缓速度的意思,扬手一甩,一条粗大的摩迦蛊虫从她的袖口飞出,瞬间将壮汉扫倒在地。
丽莎直接越过壮汉,袖口中又蹿出几条摩迦蛊虫,打算将所有挡在她路线上的人清扫干净。
谭翼释放的血雾圆盘看上去着实声势骇人,其实基本没什么杀伤力,只是将那些客人们微微向一旁推了推,便再也无法维持原本的形状,彻底崩溃。
但这已经够了。
谭翼的目的,本来就是为丽莎尽量打开一条通路,顺便试试这些客人在被酒菜迷了心智的情况下,还会不会使用自身的能力。
真实的情况对谭翼来说还是很不错的。被那么吓人的血雾击中,没有一个客人做出超越常人的举动。
谭翼嘿嘿一笑,单手一招,溃散的血雾悉数回归,附着在他的身周。
飘荡的血雾宛如火焰,让这一刻的谭翼看起来仿若自火山口诞生而出的炎魔。
有了血雾护体,谭翼再无所畏惧,目中厉色一闪,冲进人群挥拳就干。
其实谭翼本可以动用缝衣针,隔着一点距离将这些客人们一个个的点倒。
不过他并没有这么做。
因为他需要发泄。
这短短的一个多月里,他一直压抑着内心的悲痛,让自己振作起来。
悲痛得不到释放,长期累积下来,让谭翼更加的痛苦。
这段时间,谭翼不时就会发呆,会去思索活着的意义。
每到那个时候,他就会强行让自己从那种思绪中挣脱出来。
他知道作为一个不是哲学家的成年人,思考那种虚无缥缈的东西意味着情绪上的低落,意味着人生态度正在一步步走向消极。
那种状态对他而言是绝对要不得的。
他知道问题出在哪里,也知道应该怎样缓解心理上的压力。
只需要一场酣畅淋漓的战斗就行。
只需要一场!
现实世界里没有机会,但是到了裂隙,只要不死人,执法队就不会对他穷追猛打!
“哈哈哈哈…”
谭翼狂笑着,用额头狠狠的撞在面前一个男人的胸口上,然后腰腹发力,身子猛的一躬,将从背后箍住他的另一个人甩飞。
正准备追击,一把椅子就砸在了他的脑袋上。
他的身子只是一歪,连看都不看,顺势扯住自己歪身方向的人,一膝盖顶到对方的命根子,接着一记勾拳,将那人打得离地而起。
此刻的谭翼看上去状若疯虎,出手完全没有分寸,似乎每一拳每一脚都尽可能的使出最大的力量,攻击对方最脆弱的部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