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赛落幕后的第四天,奖励如约而至,握着装有浑圆赤红丹药的小瓶以及承载五十万荣誉值的身份令牌,苏凡喜不自胜,屁颠屁颠赶往荣誉阁。
他的出现,自然也引起不少人的观望,对于这些饱含敬畏的眼神,苏凡倒也习以为常,若是平日说不定还得装出高手风范,装模作样一番,可眼下身怀巨富的他已经迫不及待想要购物了。
此刻的他,似乎开始理解前世那些为购物而癫狂的女人。
根据刚刚得到的消息,进入湖底遗迹的日期是在半个月之后,也就是说,他要在这半月之内,尽可能的提升修为。
稍微权衡之后,苏凡放弃原先购置灵宝和阵图的计划,而是买了不少提升修为的丹药,当然,更多的荣誉值,则被他用在了蕴含浓郁生命力的天材地宝上。
这一路修行,让苏凡深刻认识到,灵蛇吞象术的裨益之大,自然不能将其落下,而且苏凡一直有种极其强烈的直觉,当点亮蛇灵十枚鳞片之后,或许会有意想不到的好处。
所以怀揣着这份心思,苏凡一口气购买了三种天材地宝,每一样所蕴含的生命力丝毫不弱于之前吸收的血灵芝。
除此之外,还有几种生命力稍弱的天材地宝。
数个时辰之后,苏凡站在荣誉阁门口,心神有些恍惚,进去的时候身怀巨富,出来的时候一贫如洗,这其中的巨大落差,不足为外人道。
苏凡脸上浮现一抹肉痛之色,灵识探入储物戒指之中,那里正有着七八个小盒,散发着浓郁的生命气息。
心中这才稍稍平衡了一下,果断迈开步子,向着百草园赶去。
若要闭关,这里自然是最好的地方。
三天后,一艘足有十数丈大小的飞舟从下玄峰上空飞过,在无数外门弟子的目视下,落入上清峰。
不久,上清峰最为隐秘的一处大殿内,便有一场会议悄然举行。
参会人数只有八人,但这八人,却是清玄山上最强大地位最高的八人。
除了清玄山主,黑袍郑长老,美妇人林长老和另外四位长老外,还有一位一头白发此刻却满脸笑意的中年男子,正是外出归山的莫长陵。
“师弟好像很久都未曾这般开心过。”林长老笑吟吟说道,方才她将大赛上的事一一告知莫长陵,后者听完之后,就一直这般模样,让她颇为无奈。
“此次在那邪骨老人陵墓之中,收获甚大,自然开心。”莫长陵轻轻笑道。
“难道不是因为苏凡那小子?”林长老美目流盼,故作诧异问道。
“小凡确实给了我一个大大的惊喜。”莫长陵脸上流露出欣慰之色。
“咳,关于苏凡的事,稍后再谈,长陵,将你此次陵墓之行的经过,简单说说吧。”清玄山主轻咳一声,打断了两人谈话。
莫长陵微微点头,然后开始讲述进入陵墓后的种种,语气轻缓平静,但在座几人皆是能够感受到此行的凶险程度,当即面色凝重异常,一旁的林长老更是不由紧握拳头,仿佛也曾身临其境一般。
短短半个时辰的述说,便让几位长老脸色变幻数十次,直至最后,方才露出惊喜的笑意,同时还有对于莫长陵实力的惊叹。
“长陵不愧是我清玄山数百年来最为天才的弟子,如此险地,全身而退不说,还能在谈庸和杨须子的联手之下,夺得那邪骨老人的阵法传承,据我所知,这二人虽然是刚刚迈入断桥境十数年,但联手之下,即便是我,也只能暂避锋芒。”清玄山主感慨道。
“邪骨老人乃是神庭境强者,阵法一道的造诣也极其高深,其陵墓之中,阵法重重,我也是仗着这一点,才能与那二人稍作周旋,从而侥幸得手。”莫长陵轻轻说道。
“哼,明玉宗与长春谷的那两个老家伙果真不要脸,本身境界高出一筹不说,竟还联手对付一个晚辈,也不怕被人耻笑?”黑袍郑长老目露煞气,那谭庸和杨须子本是与他同辈,年轻的时候还多有交手,有输有赢,只不过后来那二人接连破境,成为了各自门派的顶梁柱,而郑长老却因为瓶颈无法打破,只能滞留原地数十年,这让他心中不甘。
“在我们灵修界,机缘为上,利益为先,明玉宗与长春谷虽然平日里也不和睦,但为了那阵法传承,短暂联手也是常理,不过也幸亏这二人各自心怀鬼胎,出手间都暗自提防着彼此,这才让我有机可乘,不然即便有陵墓内阵法的帮助,也绝对无法安然脱身。”莫长陵说道。
清玄山主默然,也感觉有些后怕,虽然莫长陵的天资足够惊人,但终究如今的修为才灵台境巅峰,借助阵法之力力敌一位断桥境强者已是极限,眼下却要面对两位的联手,能活着回来,就已经有一定的运气成分了。
若是莫长陵真有什么意外,对于清玄山来说,便是无法弥补的损失。
念及于此,清玄山主眼神霍然坚毅,沉声道:“长陵,以后探索这些危险之地的任务,就暂时搁置吧,你安心在山中修行,争取早日突破。”
莫长陵摇了摇头,轻轻道:“这些地方虽然危险,但同样机缘甚大,其内更有大量的天材地宝灵石灵丹,我清玄山若想兴盛,这些能够充盈宗门底蕴的资源,自然不可能轻易放过。”
其他七位长老皆是神色复杂,面对这个比他们都要年轻的男人,心中竟隐隐有着钦佩与敬意,其实他们都知道,莫长陵之所以这般不顾生死奔波于各种险地,一部分原因也是为了弥补当年在苏凡身上的消耗。
这让几人心中不是个滋味,暗道时运不济,若一切顺利,清玄山本该有两位成长无忧的天才妖孽才对,可如今一位黯淡,虽然侥幸再度崛起,但因其天命灵脉的缺失,成就必然会有所限制。
而另一位也因此遭灾,终年游走在生死边缘,未来会不会发生意外,没有人能够预料得到,但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
林长老心情沉重,她与莫长陵也算是同辈,虽然不是同一个堂口,但她这位被无数人倾慕天资绝艳的无名堂大师姐,在人潮之中,一眼便看到了那位力压诸多师兄的后起之秀。
当时的莫长陵,虽然年少,却意气风发,朝气蓬勃,稚气未脱的眉眼似剑似锋,脸上轻狂的淡淡笑意总能拂乱女子的心绪。
她看了他半辈子,从他少年起,到如今满头白发,全身的锋芒已然收敛,脸庞上的棱角也被岁月磨平了一些,然而身上沉稳的气息更让她着迷。
她从来没有吐露过自己的情意,但所有人都能看得到,莫长陵也知道,只是他还有很多事要做。
他没开口,她就一直等,直到如今。
林长老收回落在莫长陵侧脸上的视线,揉了揉眼睛,微微有些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