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天色刚亮王郁川便启程了。
他之前的预估并没有出什么大错,在没到中午的时候,他终于走到了植被丰盛的区域。
边上的色调终于不再以黄灰色为主,而是满溢双目的翠绿。
赞比西河就在前方!
王郁川兴奋地小跑了起来,小蓝也加快了步频。
又走了十多分钟,王郁川看到了波光粼粼的赞比西河。
幸运的是,就在视线范围内,一幢离河边不远的小屋出现了,在小屋的边上,还有一个类似哨塔的建筑。
这是保护人员平日里观察的哨位。
这里一定是管理处的人设立在这里的一个据点。
王郁川连忙跑向小屋,在穿过一片小树林后,他看到两个黑人小哥正穿着绿色的管理处制服,坐在河岸旁的细沙上烤着鱼。
“嘿!”王郁川大喊一声。
那两个黑人小哥马上回头,接着扔掉手里的烤鱼,朝着王郁川跑了过来。
“诶?”两个黑人小哥走到王郁川身前吃了一惊。
眼前的王郁川满脸胡茬,头发乱糟糟的,破破烂烂的衣服上满是血迹,手上还拿着把断了一半的砍刀。更让他们感到震惊的是,在王郁川身后,一头浑身伤痕累累的幼年非洲象正左右踱步,紧紧跟在王郁川身后。
这一人一象的组合,怎么像是刚从战场上归来一般?
“你们是马纳普斯管理处的人吧?”王郁川操着英语问道。
两个黑人小哥点了点头。
“太好了,我也是管理处的临聘工作人员,几天前我跟着我的志愿者团队来到这里,四天前,我跟着卡尔组织的车队寻找盗猎者的踪迹,不过在到达保护区北面的赞比西河时,我不小心落入了盗猎者的陷阱里。”
黑人小哥将信将疑地问道:“你的特征的确跟之前他们来这边时说的一个失踪人员一致,不过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还有这头小象是怎么回事?”
王郁川接着解释道:“我被盗猎者抓住后,他们将我带到一个土著人村庄,但后来他们决定杀掉我,所以将我带到了一处荒凉的区域,不过我将试图杀我的两个盗猎者给反杀了。之后我就一直朝着西面行走,一路上再次遭遇了盗猎者,还遇上了斑鬣狗、猎豹,在半路上我救了这头小象,所以带着它过来了。”
“哈哈哈哈哈。”
两个黑人小哥对视一眼,忍不住笑了。
其中一个小哥说道:“我相信你就是那个被盗猎者抓走的人,不过你的故事编得太离谱。没有人能在不带装备补给和热武器的情况下穿过那么远的距离来到这里,更何况你说你直接面对了鬣狗。”
另一个小哥拍了拍王郁川的肩膀,安慰道:“你辛苦了,我们的屋子里有食物和干净的衣服,先休息一下吧。”
王郁川无奈地摇摇头,自己这两天的经历太过匪夷所思了,也难怪这两个老实人不信自己了。
不过他感到自己确实身上黏糊糊的,便不再解释什么,跟着两个小哥走到小屋旁。
路上小蓝一直紧紧跟着王郁川,寸步不离,这倒让黑人小哥惊叹了起来。
“这头小象对你很依赖啊,你是怎么和它建立这种关系的?”
“我只是救了它,帮它找了食物。”王郁川说道。
“真是可怜,它恐怕是跟自己的象群走散了,才会被逼到对一个人类如此依赖。”一个小哥看到小象身上的伤痕,同情地想抚摸一下小蓝,却被小蓝用鼻子将他的手拍开,他只能尴尬地笑笑。
刚才他可是看到王郁川肆无忌惮地拍了拍这头小象的脸,还捏了捏它的耳朵。
如同俗语老虎屁股摸不得一样,大象的耳朵密布血管和神经,非常敏感,一般是不会给别人碰的。
一个小哥走进小屋内,拿出一套绿色的管理处制服摆在门口的椅子上,调侃道:“你可以去赞比西河里洗个澡,不过你得小心,河里可是有不少鱼对人类的那玩意感兴趣,你可要留意。”
王郁川点点头,虽然这话讲出来颇为低俗,但是是真的。
他光速脱掉衣服鞋子,然后赤脚迈过细软的沙滩河岸,一个鱼跃跳进了河水里。
一股透心凉袭来,十分舒爽,他闷头下潜到水下,结果在水里他感觉一股巨大的冲击力将他推向一边,等他探出头,才看到小蓝也冲进了河水里。
刚刚那股水流正是它的身躯入水激起的,王郁川看它入水后完全没在了水下,只伸出了一个鼻子探出水面出气,便恶作剧地游过去将它的鼻子压进了水里。
很快小蓝就被迫踩着四条粗腿往岸上走去。
岸上的两个黑人小哥继续烤着鱼,看到王郁川和小蓝如此亲昵,不由地开始有些相信王郁川之前讲述的冒险经历。
在河里泡了个澡后,王郁川换上干净的衣服,开始跟两个留守这里的黑人交谈起来。
他得知这里每周会有管理处的人来换班和送来食物,两天前跟王郁川一同出行巡查的人还特地来过这个哨位跟他们交待了留意盗猎者和失踪人员的事情。
下一班换班的人得三天后才来,如果王郁川等不及,那就只能游过赞比西河去往对岸。离这里十几公里外有个小镇,那里有电话可以打给管理处办公室。
王郁川想了想后还是决定修整一番就去对岸的小镇。
一来自己可以早点报平安避免乔乔他们担心,也可以节省管理处的人力,免得他们继续满草原地找自己。
二来自己也想尽快将盗猎者藏匿的窝点报告给管理处,让他们安排武装人员尽快将这些盗猎者捉拿归案。
否则自己再在这里待三天,天知道会不会又有什么动物遭这些盗猎者的毒手。更遑论他已经干掉了三个盗猎者,指不定这些盗猎者会不会做出极端的事情,伤害管理处的人。
他在这间小屋里休息了几个小时,趁着天还没黑,搜刮了两个小哥身上所有的钱,将它们和衣服包在一个防水的袋子里后,决定泅渡过赞比西河。
最难的事情就是让小蓝不要再跟着自己,他连哄带骂不知道说了多久,小蓝终于明白了他的意思,委屈巴巴地留在了小屋旁,目送着王郁川脱得精光再次下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