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蹬几下，车子随着下坡直冲下去，丫的刹车失灵！
程鹏这货的捷安特居然不靠谱，眼看要出事。
李扬马上紧急制动，脚刹！
心疼这双新买的运动鞋，滑出百十米后，自行车才停下，差点一头撞到桥墩上。
城济特大桥中央围着一圈人，这桥本来叫城济大桥，当年报名时多写了特字，市长觉得颇有画龙点睛之妙，便留了下来。
说是特大桥，其实只是座长50多米，宽5.48米的普通桥。
“哎，这是谁家姑娘，可惜了。”一个中年大妈摇着蒲扇，头也跟着左右摆动。
“可不是咋，肯定是家里出什么事逼到这份儿上，要不然这么好的姑娘能想不开？”旁人跟着附和。
桥上围了十多个人，七嘴八舌地议论。
扔下自行车，李扬跑到桥边一看，果然有个女子身穿白色连衣裙在河里，一个中年大叔也在，看来是路过救人，大金鹿躺在桥边等着它的主人。
中年大叔右手揽着姑娘，左手死命划，由于大叔身材发福，划了半天愣是没啥效果。
再这样下去，两个人都要危险，跳河的女人陷入昏迷，中年大叔的动作幅度也越来越小，桥上中老年居多，有几个年轻小伙看样子也是不会水。
“有没有会游泳的呀，再不救就来不及了！”围观大妈急的要命，但仍然没人敢下去。
李扬是游泳好手，上世闲暇经常去游泳池欣赏美女。
但他并不想下去救这位素不相识的女子，一来河水冰凉刺骨，二来没有必要豁出自己的性命为了一个想死的人。
好不容易捞到次重生机会，他可不想为别人卖命，人都是自私的，李扬尤其。
他断定女子是要自杀，岸边整齐摆放着她的红色背包和外套，落水后也没有太大挣扎痕迹，这种已经自我放弃的人不值得豁上性命。
“上来吧大叔，没必要为一个想死的人浪费时间，想想你的老伴孩子，他们不希望你出意外！”
“自杀之人不值得付出，他们本来就不属于这个世界。”
李扬背手笑眯眯站在桥上，劝告救人的大叔早日醒悟。
他的话立刻引来了争议，围观群众们的情绪由不安转变为愤怒，那些热心肠大妈更调转矛头开始指责起李扬。
有几个热血青年甚至想动手打人，一个满脸正义的男子上前猛推了他一把。
人群里炸了锅。
...
什么人啊！
你不下去救也别说风凉话！
谁家孩子这么不懂事？一边呆着去！
...
李扬不动声色的举动显得跟周围格格不入，仿佛他就是那个杀人凶手。
“这种人活着是社会的负担，还不如一了百了，可惜了那位大叔。”
“你们都在为她焦虑，而我却是高兴，一个对自己都不负责的人，即使侥幸生存下来又能做点什么？不过是社会的负担而已。”
说着他转过身，对着那几位正义男士道，“还有我警告你们，这是一个法治国家，打人要付出相应的代价，你们觉得自己有那个资本完全可以试试，否则就老老实实呆在这里。”
李扬微笑着看着一切，一番话让那几个男子敢怒不敢言。
大妈们纷纷向他投来鄙夷的目光，说这是谁家孩子这么无德。
还有家长教育起了自己小孩，即兴上演一堂生动的思想品德课，以后一定不要像李扬这么冷漠。
“打110报警！”
“对，报警！”
人堆里不知道谁吆喝了声，引得满堂喝彩。
李扬瀑布汗，这群热心市民只顾着看热闹，居然没有人想到报警？
一个二十来岁的小年轻脱衣服要跳河救人，大妈们一问他居然不会水性。
“还没结婚吧孩子，110一会就来了，你别搭命进去。”摇蒲扇大妈急了，赶紧劝住小伙，又撇了李扬一眼。
李扬摇摇头准备回家，程鹏的捷安特缺油，特意嘱咐给他上点油。
这时一辆喷着“生活在线”字样的厢式小货车从桥上经过，看到这里人群扎堆马上停了下来。
首先下车的那个女人李扬知道，她就是琴城著名民生节目“生活在线”的当家女主持。
看样子她们是恰好路过，下车后并没有携带专业摄像机，而是像普通人一样准备参与救援。
电光石火间一个大胆的想法涌入李扬脑海，他眼前一亮，认为找到了竞标经销权的小路。
救人！
二话不说李扬抄起旁边小朋友的足球朝落水女子扔了过去。
“你有病啊！”孩子妈气急败坏在后面骂。
李扬不管不顾，双手向前并拢，一个漂亮的姿势扎进河里，桥上又是一阵骚动，看热闹不嫌事儿多。
“是刚刚那个小孩？他跳下去了？”
“怎么是他？刚刚不是还在说风凉话？”
“管那么多干啥，救人要紧，能救人就是好人！”
围观群众懵了，尤其是脑回路略长的大妈们，一个个瞪大眼睛看着河里，都想知道那孩子要干什么。
被抢走足球的小朋友哇的一声哭了，跑到捷安特跟前猛踹了几脚，人在家中坐的程鹏不由心颤。
冬天水寒，李扬刚入水时一个激灵，大脑异常清醒，这跟在温暖的游泳池里完全是两码事。
表层的水因为跟外界接触还能有点温度，越往下水越寒，刚入水那一下，腰部往下像在贝加尔湖冰窖里，而上半身则在南极企鹅堆里泡温泉。
李扬先是狗刨式噗通几次让自己保持平衡，而后接蛙泳双臂均匀向前划水，河水没有海水的浮力大，滑动起来要吃力不少，入水一瞬间的冲击力打在脸上火辣辣的疼。
纵使他水性很好，之前在游泳馆当过业余教练指导花季少女下水，在没有热身的情况下也很困难。
中年大叔体力不支，动作幅度越来越慢，已经不足以支撑两个人浮在水面。
屏住呼吸，李扬快速游到他们身旁，岸边发出一阵叫好声！
围观群众越来越多，后来的根本不知道李扬刚刚还是眼中钉肉中刺，只知道他现在的身份是舍己救人的小英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