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天伟急忙报上了老太爷的生辰八字和确切的死亡时间。
张天赐学着算命瞎子的模样,翻着白眼,掐指算了算,叹息道:“大凶,大凶啊!”
何天伟吓了一跳,说道:“我也知道这事有古怪,可是怎么破解,还请高人帮忙啊,辛苦费,我不会少给的。”
“辛苦费就不用说了,我是看在王凯的面子上过来的,不是为了挣钱。”张天赐叹了一口气,说道:“老太爷这辈子,一定有什么愿望没有达成吧?因为心事没完成,所以死不瞑目,魂魄不愿意离家,明白不?”
何天伟的脸色一阵尴尬,低声说道:“实不相瞒,老爷子在外面,还有一个私生子。老爷子活着的时候,就想叫那个私生子认祖归宗,可是我一直没答应。”
我靠,这都能蒙对?
张天赐心里大乐,脸上却保持平静,说道:“果然有这回事,看来我没说错。可是目前的情况是,就算你认了老爷子的那个私生子,也无法破解这件事了。大错铸成,很麻烦的。”
“那该怎么办?还请指点。”何天伟头上冒汗。
张天赐站起来,围着棺材走了一圈,说道:“老爷子怨气很重,导致迷失了本性。这就需要一套很复杂的程序,来破解。既然你和王凯是朋友,也就是我的朋友。也罢,我就费点时间,来主持丧事吧。”
其实,老爷子魂魄不愿离家,不是因为私生子的事。
一般来说,新死之人,魂魄是昏昏沉沉的,不会闹事。故而有“三日知死,五日知埋,七日魂上望乡台”的说法——死了三天,死者的魂魄,才意识到自己死了;五天之后,死者魂魄才发现自己被埋了;七天之后,魂魄彻底清醒,已然上了望乡台。
这老爷子的魂魄突然清醒,是因为死了以后,在医院太平间放了几天,然后迎回家里办丧事的。这时候,老爷子魂魄彻底清醒了,又受到其他的惊吓,所以打死不愿出门。
何天伟自然不明白这具体原因,任由张天赐安排。
张天赐看看灵堂,对何天伟说道:“首先清场,让大家都出去一下。”
何天伟照办,让所有人退出灵堂,但是自己却留了下来。
“我这个旅行箱里,装着我的门派法器和别的一些东西,便于老太爷的超度,先放在棺材里。但是这件事,不能让别人知道,否则就不灵了。”张天赐提过旅行箱,说道。
“明白明白。”何天伟急忙点头。
张天赐冲着文倩一点头,然后打开了棺材盖。
文倩会意,将旅行箱放在了棺材的小头,放在老太爷的脚前。
老太爷很瘦,睡在里面,干缩成了一团。旅行箱放在他的脚前,一点不挤。
张天赐合上棺材盖,挥手道:“可以叫大家进来了,然后,我来主持超度和发丧。”
何天伟出门吆喝了一声,灵堂里,顿时站满了何家亲友。
大家都知道何天伟请了高人,所以都想看看高人如何处理这件事。更何况,这次的高人里面,还有两个绝世美女,大家一边看丧事,一边看美女,一举
两得啊。
张天赐洗了手洗了脸,做了一番准备。
上午八点,孝子何天伟在灵前上香之后,张天赐手持铃铛,在老太爷的灵前,念了一遍《高上玉皇心印妙经》。
这种经文,是丧事必念的,只不过现在的阴阳先生,很多念不全,只是随便应付几句。
张天赐一边摇铃一边念经,跟唱歌一样。
大家都在四周看着,一片肃静。
玉皇心经念完了,稍事休息,张天赐让何天伟穿上孝服跪在灵前,自己继续念经,侧身站在灵前。
当当、当当当……
铃声清脆悠长,张天赐的声音夹在其中,清清朗朗:
“今有亡人静中听:鬼门关前冷清清,一双空手见阎君,孤身一人朝前去,哪有亲人问-声?一生设计终难得,百岁光阴有几人?孔子曾子孟夫子,那个圣人而不死?汉王楚王及霸王,历代帝王不久长。要得相见难相见,除非梦里来相见,要得相逢难相逢,除非纸上画音容。
儿女堂前哀哀哭,满门孝眷泪双流,咽喉断了三分气,死后何人念屋头?夜尽忽闻三更鼓,醒来却是五更钟,回头仔细思量想,好似南柯一梦中!
骨肉已分离,音容而犹在,虔备纸钱,烧三千,化三千,拿与亡人做盘缠,要得亡人亲手领,丙丁炉内化灰尘.。要识菩提路,点火化冥钱,今有冥途路引,玄元令!”
张天赐虽然年轻,但是口齿清晰,念唱流利,神色端重而老成。
围观者纷纷点头,暗自赞许,果然是高人!
张天赐一边有口无心地念着,眼神有意无意地扫向门外的人群。
忽然间,张天赐的脸色微微一变,竟然露出了一抹笑意。
金思羽和文倩知道有情况,顺着张天赐的目光看去,果然看见了门外,站着陈旭和徐森胡珂。
这么快就找到了,鼻子真灵!金思羽心里骂了一句,眼神扫过陈旭的脸,视而不见。
陈旭脸色阴沉,一言不发地看着人圈里面的张天赐;而徐森夫妇,这时候也换了便服,在打量着张天赐。
参加何家丧事的人很多,这三人混在其中,大家也不知道是谁,还以为是何家的亲友,所以也没人查问。
张天赐也不搭理陈旭,继续自己的事,取出事先写好的路引,大声念到:
“灵宝大法司,为亡者发下路引:照得皖省江城某地某村,新亡人何某某于某年某月某日某时寿终正寝。今去阴府,身乘白马一匹,上搭钱褡一个,内装金银钱物,路过关津隘口,不得拦阻,抢夺衣服钱财等件,如有违者,着阴曹官按律治罪,重责不贷。
怀内实藏物件:伞一把,汗衣三件,衫衣三件,裤子三条,鞋袜三双,被子三床,寿钱八十一封。新亡人何某某,执据!”
陈旭在人群外冷眼看着,也不敢胡来,耐下性子默默等待。
徐森夫妇也看着张天赐,暗自狐疑,就是这个小伙子,昨夜里袭击了自己夫妇?看他一脸正气的,不像坏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