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粮食足够,在这个时代,只要没有什么过分新颖的手段,攻城战,少了一两年是没有任何结果的!
甚至于,直到千年后的宋元明清,攻城战都依然是如此的艰难,依然是双方的耐力和资源的互相比拼…
比如,赵匡胤围北汉首都太原整整两年都没能拿下,比如,元被襄阳城拦截了数十年!
攻城战,才是最最残酷的战争!
对于攻城的一方来说,是无数性命的不计代价的几乎完全毫无意义的消耗。
而对于守城方来说,是看着自己逐渐的弹尽粮绝,却丝毫看不到胜利的希望的几乎永恒的折磨与煎熬!
这是最为痛苦的事情!
是双方都最为痛苦的事情!
“杀!”
“杀!”
玄衣军嘶吼着,马蹄声在寂静的夜晚响彻起来,汉剑入肉的声音,鲜血喷溅的声音,连绵不绝的响彻起来。
一个时辰后,粮仓抱住了。
而刘邪则已经端坐在了汝阴郡太守府的府衙大殿之上。
下方,还剩下的两百多名汝阴郡义士的首脑们出现在了那里。
他们一个个都是不可思议的看着上方高坐的刘邪。
天子!
居然是天子!
天子居然身先士卒的战斗?
大汉开朝四百年,除了汉光武帝这位中兴大汉的大帝是曾经真正的身先士卒过的之外,除了汉高祖皇帝也是早年曾经身先士卒的之外,似乎就再也找不到任何曾经身先士卒过的帝王了。
“参见陛下!”
“参见陛下!”
刘邪缓缓抬头,玄衣甲在身,坐着不太舒服,他干脆便直接站了起来。
刚才,他依然是冲杀在前,因此,一身的血腥,浓厚的血腥味,在这屋子里缭绕不散。
在此刻刘邪站起身来的刹那,堂下数人都是神色陡然间苍白了几分。
刘邪淡淡的看向当先的那人:“你是孔明好友?陈香?”
“回禀陛下,臣是陈香!”
刘邪微微皱眉,而后问道:“颍川陈氏?”
陈香迅速回答道:“是,正是银川陈氏,只不过是陈氏分支,且庶出…”
嫡子庶子的区分,在这个时代很是严重,并不是每一个庶子都能有着袁绍袁本初那样的待遇和运气。
袁本初如果不是被他老爹过继给了他的老爹的兄弟,成了他老爹的兄弟的唯一继承人的话,袁绍,袁本初,甚至没有资格在历史上留下哪怕一个笔画!
更别说,如今的袁本初更是直接成为了北方最大的诸侯,与袁术几乎能够分庭抗礼。
说实话,如果不是袁术为人小气的话,只要袁术能征服他这兄弟,他们两兄弟一旦联手,这个天下,早就完成改朝换代了。
但可惜的是,袁术袁公路,从来就瞧不起他这个堂兄,兼庶兄,从来都瞧不起。
十八路诸侯讨董的时候,让袁绍袁本初当了十八路诸侯的盟主之后,袁术袁公路便更是心底不爽不服气了。
这种情况之下,袁家的势力,硬生生的被分成了两个部分,袁家四世三公的遗产,也因此而被分割成了两个部分。
负责,一开始袁术和袁绍就能联手,就能打虎亲兄弟的话,要知道…董卓一开始可都是袁家的狗啊!
诏董卓入京城,本就是袁家为了对抗何进大将军做出的选择。
董卓进入京城之后,一开始还是想着让他的主子袁家的人来主持大局的,但很快董卓便看穿了袁家的怯懦,于是,董承成为了丞相,成为了大汉帝国实际上的主人。
而袁家之所以被董卓看出懦弱,也正是因为袁家内部不和,如果袁家内部和谐的话,真的…东汉末年,袁家至少有七八次的机会,可以轻而易举的完成改朝换代,轻而易举的成为中原华夏第三个大一统的王朝…
后来的袁术和袁绍其实是最有机会联合起来的,但可惜,庶出的这个身份,让袁术永远不可能服气袁绍,而袁绍也似乎就是想证明袁术不过就是嫡长子罢了,除了这一点,袁术哪一样都不如他袁本初…
于是乎,庶子…
刘邪感慨至极:“既然如此,陈香,你便领这汝阴别驾之职吧,处理征服,调度后勤,允许你暂时建府开衙!”
“喏!”
陈香脸上瞬间满脸的激动。
终于…终于熬出头了!
庶子也能熬出头的,就在于,敢不敢去赌这一把,敢不敢倾尽全力的,去将这豪赌给赌赢!
而他,冒险之下,倾尽一切的相信诸葛亮,终于在此时,获得了他想要的收获。
刘邪淡淡的看着这两百多名义士,这些多半都是陈香的友人和部众。
但,他也能清清楚楚的看到陈香眼中的那种名为野心的光芒。
姓陈的人是不是都特别有野心?
春秋战国之交,陈氏改姓田,花了上百年的时间完成了田氏代齐,往后…还有陈友谅,还有陈近南,陈家洛…
这些人,似乎都挺有野心的。
刘邪也不太确定自己能不能驾驭得住这陈香的野心,就如同刘邪基本上确定了自己是驾驭不住司马懿的,所以,到今天为止,他从来没想过去找一找司马懿在哪里…
想着这些,刘邪轻声道:“好好做!朕,向来赏罚分明!”
“喏!”
陈香迅速应命,没有丝毫听出刘邪这言外之音,似乎…他自都还不曾知晓他的野心的真实模样。
也或许是,他被这位敢身先士卒,杀戮无数的少年天子,给镇住了。
“王二蛋!”
刘邪高喊起来。
门口,一位同样玄衣军上血液无数的玄衣军迅速走了进来:“陛下!”
“即刻封闭四方城门,任何人不得初入!明日…负责征募新兵,无需征募玄衣军,只征募巡查军!”
“同时,拆除离城门最近的一切建筑,准备滚木,落石,火油…”
“准备随时可能开始的守城战!”
“喏!”
王二蛋迅速跑了出去,陛下交代的封锁城门等事情,他都需要他自己亲自去查看过之后,才能真正的做到放心。
而刘邪,则转身朝着屋内走去,也不洗漱,直接便躺在了那软和的床榻之上,沉沉的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