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秦?
感受着潘母的将近一百八十度大转弯的热情,陈闲隐隐有种不太妙的预感。
果然,下一秒,把菜放到右边餐厅的潘母就走了出来,不咸不淡的对他道,“小鱼可能没告诉你吧?这位是秦文远,景鹏地产的高管,也是小鱼的相亲对象。”
相亲对象!
陈闲的脑袋嗡了一下,看看潘母,又看看一旁朝他微笑的秦文远,最后瞳孔聚焦,盯着身前正抿着嘴快速摇头的潘小鱼。
原来是这样!
他说为什么潘母会一改常态,不仅没有让他滚,还说来得正好。
他选在秦文远在的时候来,不就是正好吗?
一个在校大学生,能和一个地产公司的高管比?
答案大家都知道。
换成遇上小虎娃之前,陈闲现在可能已经掩面而逃了。
即便他心里明白这是潘母的安排和意愿,和一直躲在自己卧室不愿出来的潘小鱼没有半点关系。
但他的自尊心也会受到一个极大的打击,甚至可能会一蹶不振,因为自卑主动放弃潘小鱼。
这样的结果对于处事精明的潘母来说,不是正好是什么?
短短几秒,陈闲就理清了思路,大概还原了这件事的前因后果。
潘母并没有刻意针对他,秦文远的到来是必然的,但他的出现,却是一个谁都没有想到的巧合。
从昨天潘小鱼说到一半便泣不成声的话语推测,这样的场景,在她口中轻飘飘的“过完年的那段时间”,可能已经出现过很多次了。
她可能也已经习惯了自己躲在房间,一边因为家人的逼迫以泪洗面,一边用轻松如常的语气和陈闲聊着天。
如果今天陈闲不来的话,他肯能一辈子都不知道自己曾经有过一个叫秦文远的情敌。
不对,要潘小鱼对他并不排斥,有横刀夺爱、挖人墙角的资本,他才能被称为陈闲的情敌。
而现在,他只是一个路人而已。
但真的,只是路人吗?
“阿姨”,秦文远推了推眼镜,神色阴沉的盯着陈闲,“这是什么意思?他是谁?”
刚才潘父让陈闲坐的时候,他还以为这是潘家的亲戚朋友。
但接下来发生的一幕,却让他怎么也装不出笑脸了。
不是说潘小鱼是害羞才躲在房间的吗?
不是说等吃完饭就让潘小鱼和他出去走走吗?
现在这是什么意思!
都是成年人,秦文远自然猜到了,这才脸色难看的质问潘母。
何况就算抛开其他的不谈,任谁看到自己的相亲对象和一个陌生男人不清不楚的拉扯纠缠,心里也不会太过高兴的吧?
另一边,潘母眼神一慌,先是声色俱厉的对潘小鱼大声道,“你个死丫头!还杵在这里干什么!赶快去洗脸吃饭!”
吼小孩一样的语气,让陈闲双拳紧握,情不自禁往前踏了一步。
在潘小鱼蕴满焦急歉疚的眼神制止下,他才慢慢松开拳头。
潘母并没有看到两人的小动作,因为在吼完潘小鱼后,她就转头对秦文远解释道,“小秦你别误会,这就是我给你说过的小鱼的前男友,他一直缠着我们家小鱼,今天也不知道来干什么。”
说到这里,她毫不掩饰的剜了陈闲一眼,似乎是为了表明自己的立场。
“不过上门是客嘛,再怎么样我们家也不能赶人走不是?”
陈闲正要解释,却被已经走到洗手间门前的潘小鱼怒声打断,“他就是我的男朋友,没有前!”
潘母不恼,反而换成一副更加开心的笑脸对秦文远说道,“小秦你看,我没说错吧?小鱼这孩子性子犟得很,老是爱和我对着干。”
“好了好了,先吃饭吧,有什么问题咱吃完饭再说”,潘父终于发话,果然和潘小鱼对陈闲提过的那样,她爸平时虽然做不了大事的主,但却和得一手好稀泥。
“对对对”,潘母借坡下驴,“再不吃饭菜都凉了,走了小秦,先吃饭。”
常言客随主便,秦文远再怎么生气,也不好当面驳了两位东道主的面子。
更何况他能以不满二十七的年纪做到公司高层,可不仅仅是靠他那位总经理舅舅的关系而已。
他业务能力可能尚有欠缺,但平时该有的眼力劲和人情世故方面,他还是做得很好的。
至于陈闲,在潘母说完之后,他正准备亮出此行底牌为他和潘小鱼打一个风风光光的翻身仗,就听到看到了手机信息提示音和潘小鱼的隐晦暗示。
那是一条不长也不短的信息。
“飞岩你要相信我,我不是那种两面三刀的人!你现在先别冲动,去吃饭,他们说什么你也不要放在心上,我马上就来,听话。”
看完信息,陈闲深深吸了一口气,跟在潘晨后面朝吃饭的餐厅走去。
他当然相信小鱼,不然也不会来到这里。
至于为什么能忍下来,原因很简单,还是为了小鱼!
在看到接触到眼眶红肿的潘小鱼几近哀求的眼神之后,他瞬间明白了,这毕竟是在小鱼家里,他不想让小鱼为自己的不成熟和冲动买单!
而且这也不是小孩子过家家,如果他真的气不过冲上前去质问潘母,甚至于对秦文远拳脚相向,那即便他大获全胜了,以后传出去别人会怎么看他?
一言不合就动手动脚的小屁孩?
还是穷山恶水跑出来的刁民?
想到种种后果,餐桌前已经自己拉了张椅子坐下来的陈闲满眼庆幸。
抛开那些他想当然的想法不谈,现在是法制社会,即便他是身负异力的觉醒者,也始终是炎夏公民。
而且也正因为他是觉醒者,故意伤人的后果还会比一般人严重许多!
他可不敢保证,秦文远能承受得住他现在随随便便就上千公斤的一拳。
“坐那边。”
潘母颐指气使的冷声冷调打断了陈闲不分场合的内心戏。
他抬眼一看,原来是梳洗完毕的潘小鱼来了。
她绑着马尾,眼眶红肿依旧,也没有随潘母的意坐倒秦文远身旁,而是自顾来到了形单影只的陈闲身边,扯凳坐下。
这样的举动,让潘母和秦文远的脸色同时沉了下来。
“我说,让你坐那边!”
不会真有人觉得我是故意作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