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都没有看了么…)
今天发烧了,脑子一片浆糊。
还有人看吗?滴滴一声,有人看我就以后改过来,没人我就吃完全勤就太监算了。
这部选集是由中国社会科学院哲学研究所和丹麦哥本哈根大学克尔凯郭尔研究中心共同合作编选和组织翻译的,由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负责出版。选集收入克尔凯郭尔的主要著作,并直接译自近年来出版的经过精心校勘的丹麦文《克尔凯郭尔全集》,内容准确可靠,尽可能保持原汁原味,这对于中国读者正确理解这位丹麦哲学家的思想将会有所裨益。
在西方哲学史上,克尔凯郭尔可以说是一个特殊的人物。他生前默默无闻,其著作也很少有人问津,但过了半个世纪,人们又“重新发现了”他,特别是在第一次世界大战以后,随着存在主义哲学的兴起和发展,他对西方国家思想界的影响越来越大。雅斯贝尔斯曾经这样说:“目前哲学状况是以下面这个事实为特征的,即克尔凯郭尔和尼采这两位哲学家在他们生前受到忽视,以后长时期内一直在哲学史上受人轻视,而现在他们的重要性则越来越不断地增长。黑格尔以后的其他一切哲学家正越来越失势而引退,而今天这两个人则不容争辩地作为他们时代的真正伟大思想家而站了出来。”(《理性与存在》)他甚至说,是克尔凯郭尔和尼采“使我们睁开了眼睛”。雅斯贝尔斯的这些话不仅是他个人的看法,而且是反映了当时人们一般的意见。克尔凯郭尔和尼采确实代表了在黑格尔之后兴起的另一种以突出个人为特征的西方社会思潮,而与强调精神的普遍性的黑格尔主义相对立。如果说,在黑格尔那里,“存在”只不过是绝对精神自身发展过程中的一个抽象的环节,那么从个人的角度去深入地探索和反思“存在”(“生存”)的意义则是从克尔凯郭尔开始的。
克尔凯郭尔哲学是极其个性化的,他个人的生活经历、性格、情感、心理、理想和追求都深深地渗透在他的哲学思想里,因此我们在阅读他的著作时需要用一种与通常不同的诠释方式。黑格尔曾在《哲学史讲演录》导言中说,“哲学史上的事实和活动有这样的特点,即:人格和个人的性格并不十分渗入它的内容和实质。”这种看法可以适用于像康德那样的哲学家,我们几乎可以完全不去了解他的个人生活经历而照样能够读懂他的著作,因为机械般的有秩序的书斋生活似乎没有给他的思想增添什么个性色彩,正如海涅所说,“康德的生活是难于叙述的。因为他既没有生活,又没有历史”(《论德国宗教和哲学的历史》)。但是,对于克尔凯郭尔来说,黑格尔的看法则是完全不适用的。克尔凯郭尔的全部思想都和他的个人生活和体验紧密相连,他的许多著作实际上都在不同程度上带有精神自传的性质,从中我们可以聆听到他在各种生活境况下的内心的独白和生命的呼唤。他自己曾坦率地承认,“我所写的一切,其论题都仅仅是而且完全是我自己”。因此,要理解他的哲学,首先需要弄清楚他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在他的短暂的生命中究竟发生过一些什么样的事,对他的思想和性格的形成和发展又产生了什么样的影响。
关于克尔凯郭尔个人生活的传记材料,应该说是相当丰富的。西方学者们在这方面已经写过不少著作,而且至今仍然是研究的热门题目。克尔凯郭尔本人仿佛早已预见到这一点,他在《日记》中说过,不仅他的著作,而且连同他的生活,都将成为许多研究者的主题。在生前出版的大量著作中有不少是以个人生活经历和体验为背景的,此外他还留下了篇幅浩瀚的日记和札记,这些资料不仅是他生活的真实记录,而且是他的心灵的展示。他虽然生活在拿破仑后欧洲发生剧变的时代,却一直藏身于自己的小天地里,很少参与社会活动,不过用他自己的话来说,“在别人看来也许是区区小事,对我来说却是具有重要意义的大事”。他孤独地生活,却不断地和周围的人们和环境发生尖锐的矛盾,在他的生活中激起一阵阵的波涛。对他的思想发展和著述活动影响最大的有四件事:作为儿子与父亲的紧张关系,从猜疑到最后和解;作为恋人与未婚妻关系的破裂;作为作家与报刊的论争以及作为反叛的基督徒与教会的冲突。
1813年克尔凯郭尔生于哥本哈根的一个富商之家,他从小娇生惯养,过着优裕的生活,却从来没有感到童年的欢乐,他是作为一个不幸的儿童而成长起来的。这一方面是由于他生来就有生理上的缺陷,使他自己不能像别人一样参加各种活动而深感痛苦,用他自己的话来说,痛苦的原因就在于“我的灵魂和我的肉体之间的不平衡”。但另一方面更重要的是由于他从父亲那里所受的家庭教育。他的父亲马可·克尔凯郭尔出身贫寒,没有受过多少教育,依靠个人奋斗和机遇,由一名羊倌而经商致富,成为首都颇有名气的暴发户。这位老人以旧式家长的方式治家甚严,他笃信宗教,对子女们从小进行严格的宗教教育,教他们要敬畏上帝,向他们灌输人生来有罪,而耶稣的慈悲就在于为人们承担罪恶,被钉上十字架来人为赎罪这一套基督教思想。这在未来哲学家的幼小的心灵上打下了不可磨灭的深刻烙痕,既使他终身成为虔信的基督徒,又在他的内心深处播下了叛逆的种子。克尔凯郭尔后来批评他父亲的这种宗教教育方式是“疯狂的”、“残酷的”,他常说,他是没有真正的童年的,当他生下来的时候就已经是一个老人了。他回忆说,“从孩子的时候起,我就处于一种巨大的忧郁的威力之下…没有一个人能够知道我感到自己多么不幸”。“作为一个孩子,我是严格地按基督教精神受教育的:以人来说,这是疯狂地进行教育…一个孩子疯狂地扮演一个忧郁的老头。真可怕啊!”问题还不在于严格的宗教灌输,而在于他这个早熟的儿童以特有的敏感觉察到在他父亲表面的宗教虔诚底下掩盖着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一种有罪的负疚感在折磨着父亲,使之长期处于某种不可名状的忧郁之中。他说,他父亲是他见过的世上“最忧郁的人”,又把这全部巨大的忧郁作为遗产传给了他这个儿子。他曾在《日记》中写道,有一次父亲站在儿子面前,瞧着他,感到他处于很大的苦恼之中,就说:“‘可怜的孩子,你是生活在无言的绝望中啊’。”父亲的隐私究竟是什么,克尔凯郭尔始终没有明说,但有一次从他父亲醉酒后吐露的真言中多少知道了事情的真相,他对父亲的道德行为和宗教信仰之间的矛盾深感困惑和痛苦,这种对父亲的猜疑和不信任造成了他的沉重的精神负担,给他的一生蒙上了阴影。他自己这样说过,“我的出生是犯罪的产物,我是违反上帝的意志而出现于世的”。
克尔凯郭尔一家从1832年起接二连三地发生不幸事件,在两年多的时间内家庭主妇和三个儿女陆续去世,只剩下年迈的父亲和两个儿子。这对这位老人来说自然是莫大的精神打击,过去他一直认为自己是幸运儿,上帝保佑他发财致富并有一个舒适的幸福家庭,现在则认为无论财富、名望或自己的高龄,都是上帝借以惩罚他的有意安排,要他眼看着妻子儿女一个个地先他而死去,落得孤零零地一个人留在世上受折磨。他觉得自己是盛怒的上帝手心里的一个罪人,成天生活恐惧中,并预感到他的还活着的两个儿子也将遭到不幸。家庭的变故和父亲的悲伤心情也同样使克尔凯郭尔受到了严重的精神创伤,他把这称之为“大地震”。在他的《日记》中记述说,那里发生了大地震,“于是我怀疑我父亲的高龄并非上帝的恩赐,倒像是上帝的诅咒”,“我感到死的寂静正在我周围逼近,我在父亲身上看到一个死在我们所有女子之后的不幸者,看到埋藏他的全部希望的坟墓上的十字架墓碑。整个家庭必定是犯了什么罪,而上帝的惩罚必定降临全家;上帝的强有力的手必然会把全家作为一次不成功的试验而扫除掉”。他相信父亲的预言,就是所有的女子都至多活三十三岁,他自己也不例外。实际上他虽然照样享受着愉快的生活,内心里的痛苦和折磨却使他甚至起过自杀的念头。在《日记》里有这样一段话:“我刚从一个晚会问家,在那里我是晚会的生命和灵魂;我妙语连珠,脱口而出,每个人都哈哈大笑并称赞我,可是我却跑掉了…我真想开枪自杀。”克尔凯郭尔父子之间的紧张关系曾导致父子分居,但父亲作了很大努力去改善关系,向儿子作了坦诚的忏悔,儿子深受感动,与父亲重新和解,并更加坚信上帝确实存在。双方和解后不久,父亲就去世了。克尔凯郭尔在《日记》中写道:“我的父亲在星期三(9日)凌晨2时去世。我多么希望他能再多活几年呀,我把他的死看做他为了爱我而作出的最后牺牲;因为他不是离我而死去,而是为我而死的,为的是如果可能的话使我能成为一个重要的人。”
他说,从父亲那里继承得来的所有东西中,对父亲的追忆是最可珍爱的,他一定要把它秘密保存在自己的心里。我们在他的许多著作中都能发现这种特殊的父子关系所留下的深深的印痕,这是解读他的哲学思想时必须密切注意的。
除了父亲以外,对克尔凯郭尔的一生发生重大影响的是一位姑娘雷吉娜·奥尔森,他们之间的短暂而不幸的恋爱,在哲学家的脆弱的心灵上造成了永远不能愈合的创伤。他初次邂逅雷吉娜是在1837年,当时他正处于自我负罪感的精神痛苦中,结识这位少女给了他重新获得幸福的希望。据他自己说,他一开始就感到“我和她有无限大的区别”,然而在结识她之后的半年内,“我在自己心里充满着的诗情比世界上所有小说中的诗情加在一起还多”。父亲死后,他下定决心向她求婚并得到同意,他感到自己无比幸福,后来他写道:“生活中再没有比恋爱初期更美好的时光了,那时每一次会面、每看一眼都把某种新东西带回家去而感到快乐。”但这种幸福感很快就消逝了,他说,在订婚后的第二天,“我内心里就感到我犯了一个错误”,悔恨不已,“在那个时期内,我的痛苦是笔墨难以形容的”。
克尔凯郭尔究竟为什么刚订婚后就反悔,他自己并没有说得很清楚,看来这主要是由于心理上的原因。经过短暂的幸福,他又陷于不可克服的忧郁之中。雷吉娜对此也有所察觉,常对他说:“你从来没有快乐过,不管我是否同你在一起,你总是这个样子”。但她确实爱上了他,甚至几乎是“崇拜”他,这使他深为感动。他认为,如果他不是一个忏悔者,不是这样忧郁,那么同她结合就是梦寐以求的无比幸福的事了。可是这样就必须对她隐瞒许多事情,把婚姻建立在虚伪的基础上,这不可能使他心爱的人幸福。因此他竭力设法解除婚约,雷吉娜却不愿与他分手,再三恳求他不要离开她。他却克制内心的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