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啊,这姓果的不仗义啊,看着俺们饿肚子自己吃香喝辣,干脆抢他丫的。”也有其他趟子手帮腔。
在十万大山里面行商的,大部分都是亦商亦匪,两伙商人碰到了,弱势的一方就要赶紧逃命,十万大山里面消失的那些商户,又有多少真的是被林子里的林匪所杀?
梁三爷他们也不是头一回做这个事了,里面几个人早就因为这个月没钱,憋了一肚子的气,现在这股气就要发泄出来。
“小点声,你们几个瞎叫唤啥,”梁三爷走上去给几个人一人一个脑瓜崩,“生怕别人不知道是吧,我们可是大大的良民,怎么能干这种事情!”
看着他们犹自不服气的眼神,叹了口气还是说道。
“先别急,咱们上次的花红快到了,总是有一波收入而且这趟出来谁知道他是回家省亲还是做生意老三,老八,我明天找机会把他钓出来,你们俩去车里探探他的底。”
“我跟老果快十年交情了,钱少了我可不干。”
月色下,几人的只有下半张脸被篝火映照出模样,上半张脸深深的藏在黑暗里,只有一双双发亮的眸子。
里面满满的都是贪欲!
商队沉默的在路上走着,队伍的精神头在路上的颠簸中,早早的被消耗一空,英姿飒爽的解宝少爷也不再骑马,换了一辆马车在里面休息。
一想到路上五天的行程,他就一点都快乐不起来。
果进文的马车装饰不起眼但内饰豪华,还垫了厚厚的毛皮充当减震装置,路途上的颠簸倒是没给他带来多大的不适。
因为担心车里的货物,昨天他就没下车,只是在车里躺着啃了几口干粮,赶车的车夫都觉得这位老爷是个怪人。
“老果老果!”
一阵敲击马车的声音把他从睡梦中叫醒。
“谁啊?”果进文睡眼朦胧,今天他又在车里呆了一天,除了生理三急基本不下车,在车上醒了睡睡了醒,感觉自己浑浑噩噩,都不知道到了何处。
“是我咧,老梁。我打了只狍子,兄弟们在你车旁边开了个火,下来吃点热乎的吧,”梁三爷站在马车旁,盛情邀请,“喏,就在那边。”
离马车不到十米距离,点燃了一堆篝火,一只剥了皮的狍子被架在火堆上烤着,疤眼仔细的转动着木棍条,在上面撒着调味料。
人还没过去,一股烤肉加上佐料的味道已经迎风而来。
“还是不。。。”
“咕噜噜”
果进文尴尬的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在车上昏睡一天食欲不振,就啃了两块糕点,这时候早就饿的不行。话还没说完,肚子就很不给面子的叫了起来。
但他知道自己有任务在身,有心想找点理由拒绝,那边梁三爷已经一伸手握住他的手臂:“老果你就别客气了,咱们十来年的交情了,还客气啥。”
果进文也不好当面驳了他的面子,看着马车离自己确实也不远,想了想,就没坚持一起走过去了。
“来来来,先整口酒,肉马上就好。”一边的趟子手殷勤的递过一壶酒。
“酒还是不了吧,明天还要赶路。。。”果进文推辞道。
旁边趟子手二话不说先给自己灌了一口,嘶地一声举起大拇指,又继续劝道:“这可是北边来的好酒,喝一口,够劲!暖身!”
一阵风吹来,九月的天说变就变,八月底还是蝉鸣风和,现在就是寒风瑟瑟了,果进文捱不住劝,拿起酒壶抿了一口。
确实辛辣,比醉香楼小酒劲道多了。
他忍不住又抿了一口。
旁边梁三爷把那位解公子也引了过来,这位公子醒了一会,看到他们在烤肉聚餐,脸皮嫩不太好意思过来,在旁边徘徊了两步,被正想着越热闹越好的梁三爷发现,拉了过来。
跟随一起的还有一个黑衣高个,是挂着镖局副头领头衔的解家客卿,黑衣长刀,面容沉静,行走姿势颇有军旅风范。
“我是吴记商队的梁三金,这位是果进文,咱们见过面的。今后还要继续在解家寨讨生活,还请解二公子多多照顾。”梁三爷场面张口就来,神情热络。
果进文没一会就被带入了节奏,回到了他最熟悉的交流环节,仿佛回到了商会交流环节,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可是他的自带技能,没一会就摸清楚了眼前这位的喜好。
跟这位寨主公子聊聊黄段子,谈谈美酒美人,再吹捧一番,几杯酒下肚相互间很快就热络无比,好像认识了十多年的老朋友,一副相见恨晚的样子。
梁三爷看火候差不多了,身体有意无意的挪到马车方向挡住,同时朝老八使个眼色,老三老八就借口上厕所,绕了一个圈朝果进文的马车摸了过去。
旁边闷头喝酒吃肉的黑衣侍卫看着这边一眼,没吭声。
酒足饭饱,解二公子带着侍卫满意离去,果进文也回到马车上,他喝了些酒,此刻劲头上来了,倒头就睡,不一会马车上就传来了阵阵鼾声。
“睡了?”
良久,在一片黑暗中响起问询声。
“睡着了,打着鼾呢。”另一个声音回复道。
梁三爷从黑暗中走出来,他们又在偏僻处点了堆篝火,还是之前那几个人坐在那里。
“老八你先说,探清楚了吗?”梁三爷看着似乎有些魂不守舍的老八,拍拍他的肩膀问道。
被拍醒的老八惊了一下,慢慢回神,他环视了一圈周围的兄弟们,得到了热切的眼神反馈,于是定了定神:“查清楚了,三哥在放风,我摸进去找了一圈,果进文还是有些手段,把东西藏在暗格里,不过还是被我摸出来了,你们猜他这次带了多少货?”
“十箱,整整十箱!我开了一箱角落里的,一箱里面整整有一百块香皂。”
“一二三。。。”
旁边的疤眼扳着手指头开始口算,被烦躁的梁三爷一巴掌拍停,梁三爷紧紧的盯着老八:“老八,兄弟几个里面就你读过几天私塾,你给大哥个痛快话,值多少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