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闹的氛围中,醉香楼拍卖会进行得很快,十多件拍卖品很快就换了主人,李洛也见识到了各种千奇百怪的拍卖品。
从正正经经的各种玉石宝物,到传说中的昆仑奴版并蒂姐妹花,再到倒数第二的山魈鞭药酒,真是涨了见识。
顺带一提,那罐山魈鞭药酒成交价为六百八十两,被某位富商欢天喜地的抱走了。
然后时间终于来到了重头戏,拍卖会的最后一件宝贝。
“咳咳,因为卖家的特殊要求,这最后一轮拍卖不在大厅举行,请拿到了竞买权木牌的人从这边上楼,卖家会在二楼见你们。”
台上的青衫中年人咳嗽一声,宣读着最后一件拍卖品的规矩,因为事前就告知了相关事宜,此事倒是没有引起任何波澜。
但楼下的众人也没有离开的意思,反而兴致勃勃的交谈着,最后这场交易到底花落谁家。
吴本立喊着三五好友,在众人羡慕的眼神中登上了楼梯,他志得意满,毕竟本地除了郑黄两家,他们吴家就是首屈一指的富豪了,再加上与本地百户的姻亲关系,根本无人敢惹。
而他作为吴家大公子,内定的下一任家主,也确实有这样的资格。
当然,如果旁边那位郑家大公子郑乐山,不是也喊着狐朋狗友跟上来,那就更好了。
吴本立心情恶劣了一些,毕竟他身材肖父,如果传说中的代理人真的是凭眼缘选择,在高大英俊的郑乐山面前,他确实没有太多的竞争力。
而在吴本立一行跟着小厮,进了依次摆着条凳蒲团的房间时,他心情更是差到了极点。
“吴木金?你到这里做什么,这是你该来的地方吗?滚出去!”吴本立两步上前,对着坐着不动吴木金低吼出声。
封建家长制里都是等级森严,主母所生的嫡子和贱妾所生的庶子,地位几乎是天壤之别。
这个老早就死了老娘的庶出六公子,在府里的地位甚至还不如某位得宠的小厮,如果不是前几年在家宴上顶撞父亲被罚出家门,他可能都不记得这个低贱庶子。
“大哥为何如此激动,我可也是交了定金的,你问问旁边的小厮?”吴木金一脸玩味,坐在原地连翘起的右腿都没颤动一下,丝毫不将吴本立愤怒的眼神放在眼里。
旁边领路的小厮已经附耳说了几句,交代这里的人都是交了押金才能进来,醉香楼里还有很多高官富商。
吴本立也不是纯粹的纨绔公子,开始只是过于惊讶才失了态,现在小厮的话给了他借坡下驴的理由,他领着两个跟班坐到一边,但仍忍不住用阴冷的眼神打量吴木金。
两千两,这小婢养的哪来那么多的银子?
还没等他寻思明白,郑乐山已经领着其他人走了进来,他也就不再说话,家里打骂是打骂,在外人面前骂只会让人觉得全家都没教养。
“人都到齐了,那咱们开始吧。”
众人坐好了,李洛在小厮的引导中走了进来,迎着在场众人打量的目光说道。
小厮见他们开始了,快步离开房间,并顺手带上了门。
今天李洛换上了一身专门定制的宽松汉服,遮挡住里面的短打劲装和挂满胸前的飞刀,腰间别着一把宝石鞘长刀,戴一顶瓜皮小帽,表情笑呵呵的。
“我是李公子选中的第一位代理人,叫作周来福,你们可以叫我周公子,选第二个人的差事我可以做主。”
“咱们今天也不玩别的,就聊聊天,互相问几个问题,大家放松点,我只是在你们之间找个朋友一起发财而已。”
李洛的目光在眼前八人身上游曳,看着这群面色老成的年轻人,猜测着里面会不会有他的目标。
他本来的意思是放出风声,然后坐等五毒帮上门查探,再顺藤摸瓜把他们一网打尽。
但这几天却风平浪静,不说五毒帮了,甚至连其他窥视的人也没有,让他颇为失落。
他还以为威胁了那个醉香楼管事会引来试探和报复,结果对面屁都没放一个,甚至招呼更加热情了,让李洛感叹他们胆子实在太小。
但别人事前不动手的理由,可能是想等货物成交后两头通吃,所以他也就耐着性子前来挑选,准备随便选个顺眼点的,结束这场拍卖,然后坐等敌人上门。
然后跳过这些尔虞我诈,直接进入刺刀肉搏阶段。
要不是五毒帮斜插一杠,他早已经完成振兴商会的一阶段任务,现在甚至已经开始着手对付赵家了。
这简直就是恶意浪费他本就不多的生命,判个谋杀罪绝不冤枉,等他们来了,李洛觉得自己可以行使一下正当防卫权,他们的加害尚未终止,确实属于正当防卫没错。
李洛觉得自己可以发发善心,让他们下辈子投胎做个好人。
“第一个问题,你们来这里是为了什么?”李洛随意说道,眼神开始飘忽着,准备随便挑一个顺眼的人。
“为了赚一笔银子。”
“为了与海外豪商搭上关系。”
“为了获得父亲的肯定。”
在场众人纷纷开口回答,答案也是五花八门,基本上都是为财为权。
“为了在众目睽睽之下杀死我大哥,让他体会到人间极致的痛苦。”
在一群功利的声音中,蓦然响起一道清冷的声音,吸引了全部人的注意力。
李洛视线顿了一下,顺着众人的目光,望向这位发出惊人之语的少年。
这位年轻人,你不按套路出牌啊!
“吴木金,你说什么?!回去我要告诉父亲,你就等着家法伺候吧!”
吴本立之前被理性强压下去的怒火一下窜了起来,几乎让他的头发根根立起,他也顾不得兄弟在外的家规,一手就抓向吴木金胸前衣襟。
“啪!”
吴木金伸手就是一个大嘴巴,把这位矮胖的兄长抽翻在地,顺手把要上来拉架的另一位公子踹翻在地。
旁边的几人见打了起来,也不上前拉扯刚刚还称兄道弟的朋友,反而连连后退,甚至有一个坐在门边上的已经开门顺着楼梯溜走了。
场面开始变的混乱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