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十数天24小时从未间断的直播下来,凌迟直播间的人气可以说是旺盛的发红,明明标的是20万人气,弹幕数量比核桃TV那些2、3百万的主播还要闹腾夸张。
水友开始质疑。
这个20万人气该不会是实打实的20万人同时观看吧,不掺水的??
除了一些墙头草游走型组团来参观这位堪称肝帝级别的主播之外,还多了很多非华夏语种的观众。
即使是在凌晨三点半这个尴尬的时间点,直播间中的人气仍然高达十二万,堪称业界奇迹。
我欲成仙,法力无边。
天上白玉京,十二楼五城,仙人抚我顶,结发受长生!
主播晚上好,怎么还不睡?
楼上大兄die哪个时区的?
凌迟勉强跟直播间的水友打了个招呼,觉得头重脚轻,两条腿软绵绵的掰不开镊子。
“今天早饭奢侈一点,就把昨天那只松鼠炖了吧,松鼠炖松蘑,感觉会是个漂亮的组合。”
凌迟捕获的这只松鼠有一条长长的、粗粗的、黑黄相间的大尾巴,甚至看上去比它的身体还要大上一整圈,但它的体重显然不在尾巴上,小心翼翼的剥去皮之后就会发现,除了一条细小的尾骨,那尾巴上面几乎没什么肌肉,只能看到厚厚一层堆积的、局部带有细密褶皱的黄白脂肪。
至于身体部分,松鼠皮下的脂肪并不算多,应该是和它的高热量食谱以及炎热的天气有关,并且松鼠的肠道看上去非常的干净,几乎没什么内容在里头,凌迟清理的时候省了不少力气。
“这只松鼠很大,所以我把它的肠子全部保留,阴干鞣制一番之后才能确定是不是可以当绳子使用。”
凌迟只是个吃货,美食爱好者,并没有系统学习过厨艺,所以剥下来的松鼠皮不可避免的大窟窿小眼儿,非常可惜。
破伤风小刀基本宣告退役,棱枪也不适合砍剁。
但凌迟已经能用的非常顺手,找到松鼠的骨缝,也没见用什么力气,很快就把松鼠分成了大大小小的十几块。
随手将丑陋的松鼠头扔进火堆——这就奢侈起来了。
“穿衣服的时候古灵精怪活泼可爱的,没想到脱掉这层皮长相狰狞成这模样。”
“我刚刚挑认识的种类采了不少蘑菇,还捡了几个松塔,可惜现在不当季,不然那么大一个的松塔里面肯定会有松子的。”
说着,就把肥厚的松鼠肉下了锅。
“滋啦~”
热锅冷肉,发出的声音是对凌晨三点半饥饿的修仙党最残忍的酷刑。
每一粒油泡的炸响都像是在水友的心尖尖上深深的扎了一锥子。
松鼠的肉由赤红的鲜嫩开始向微黄泛白转变,锅中出现与葵花籽油颜色极其相似的一汪热油。
“瞧瞧,这只松鼠有多么肥,那位‘标本一生所爱QAQ’水友不知睡了没有,真想好好感谢一下她啊。”
凌迟一边煎肉一边说,
“我东北老家附近是有山的,有松鼠,不过那些松鼠甚至都没有老鼠大,而且机灵的要命,听见点动静立马跑个没影儿,根本打不着,不过有句话怎么说的来着,打输了感觉挺丢人,打赢了吧,拘留十五天...所以我也只是见过但没吃过这玩意...”
“但前两天吃了不少松鼠之后我发现,怪不得四个如派这么有名,原来松鼠肉是真的好吃,无论煮、烤、炒、炖,都非常美味。”
见煎得差不多了,凌迟用葫芦瓢舀了一瓢水进锅,
“我的建议是先把松鼠炖个七七八八,然后再放蘑菇。”
凌迟随手拿起几朵蘑菇示意,
“我就直说了啊,北方的蘑菇,比如这种永远与‘小鸡炖蘑菇’挂钩的榛蘑,或是这种生长在松树林里油蘑、黄蘑,它们的蘑菇味都是非常重的,真的非常重,但那种清鲜、鲜美大多不如南方菌菇,所以绝对不能先下锅,要是这蘑菇下早了啊,抢味知道吧~”
“无论它们和什么炖在一起,蘑菇永远都是要后下锅的,最好是在锅里炖着的鸡啊、肉啊滚过两个开,肉味香味已经基本激发出来之后再下锅,才不会被夺味,不然的话,无论炖的是什么肉,吃起来都是蘑菇味的,肉香就瞎掉了。”
凌迟在锅中肉汤翻滚出肉香时,把榛蘑、黄蘑和油蘑各自下进锅里一些,
“这么多差不多够了,剩下的我要晒干存储起来,万一哪天抓到个野鸡什么的,又是美美的一顿。”
弹幕:
你够了!
主播你好懂啊。
四个如派什么鬼,我阿噗噜派出10倍!
左右天还没亮,凌迟洗漱过后捏了块木炭放在嘴里嘎嘣嘎嘣的嚼着,然后用手指头按着细小的碎屑在牙齿上来回摩擦,
“呕...”
“用木炭可以有效清洁口腔,不过这滋味真的太难受了,还不如让我嚼嚼嫩木头什么的。”
漱口漱了好多遍,牙齿缝隙间依然是黑色的,凌迟也不管它,
“说到野鸡、野鸭、野兔之类的,大家印象中这玩意应该非常好抓吧?”
“错了,在北方,农村人家养的狗宁愿去抓更小更灵活的老鼠都不愿意对付野鸡野鸭野兔这三种动物。”
“没有工具的情况下,光靠人只有望山跑死马的份儿。”
“你们看我做的那些绳套,抓老鼠大眼贼貌似很容易的样子,可根本抓不住野鸡野兔,任你把绳套玩出花来,人家根本不进套也是白费力气,抓野鸡和野兔,最讲究天时地利人和,最好是下雪,下大雪,下到它们找不到吃的,然后你再用诱饵引它们上钩才行。”
弹幕纷纷刷起来,
任你说的天花乱坠,老子还是对锅里的松鼠情有独钟。
瓜娃贼,小时候没少抓吧,网警呢,够判了,拷上拖走吧!
野鸡炖汤一绝,肉嘛,超过两年口儿的野鸡肉跟炖牙线嚼着没什么区别。
野兔我吃过,确实比家兔有味。
儿豁,饿死我个锤子的了...
凌迟说:“肉还要炖一会,我先玩会推石头。”
山洞前近两百平米的山坡上,大大小小的石头已经被凌迟这两天整理的差不多了,四周勉强堆积成了“墙”的雏形,以后有时间可以慢慢摆放一些树枝、荆棘过去,基本就算完工了。
冒了一会热汗,凌迟觉得精神了许多,神清气爽的抱着葫芦瓢开始吃肉喝汤。
松鼠肉已经炖到软烂脱骨,肉色的汤汁中沉浮着种种鲜蘑,油脂晶亮汤汁润滑,一大锅连肉带汤很快就进了凌迟的肚子。
此时太阳将升,旷野上的各种动物嘶吼鸣叫声弱了下去,显然又到了它们蛰伏沉眠躲避炎炎烈日的时间。
弹幕:
好家伙,好漂亮的荒野日出。
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
滚吧,能不能整点应景儿的?
借问酒家何处有,不如自挂东南枝。
...
时隔多日,凌迟终于要开始着手改善他的居住环境了。
他带回来的树枝很多,大多是白云杉和松树,粗细很均匀,都在成年人胳膊粗细,近半部分光秃秃的,树冠枝杈茂密。
凌迟要用的就是下半部分,而处理起来就相当麻烦了,只能用棱枪的刃一点点的敲,敲出深深的凹槽之后,便能一脚跺断树冠了。
这种重复机械的重体力劳动非常熬人,所幸凌迟还有一大群水友可以聊天解闷,时间过的倒也不慢。
日上三竿,凌迟终于结束了准备工作,正式开始搭建。
凌迟可没有空手建棚屋的经验,只能用笨办法,先在地上挖好埋立柱的大坑,将最粗的九根木料“种”在坑里,中央一排的三根高出旁边两排半米有余,然后再把三排立柱顶部和底部分别捆上横向的梁。
然后沿着中间那排最高的立柱向两侧捆扎木料,形成相对稳固的“伞”形结构后,再每隔适当距离捆上一根木料。
简单,粗糙,丑陋,建筑方式不够聪明,但足够结实。
爬上爬下忙活了一整天,凌迟对着奇丑无比的尖顶三角棚屋,面露欣慰。
弹幕:
666!丑是丑了点,看着还是很结实的。
就这?我爷爷农村老家的茅房都比这挡风遮雨。
墙都没得啊,只有几根柱子顶着个屋顶...
害,没听主播说他要建的是棚不是屋嘛,要什么墙壁,要在里面生火做饭的。
已经很厉害了好嘛。
屋顶咋办,现在可是只有个框架啊,屋顶每根木头中间都能钻过一个人去...
凌迟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一边吃鱼干肉干补充能量,一边说道,
“慢慢来吧,我也没想到建一个棚子需要这么多木材,屋顶我准备先铺上一层露兜树叶,然后明天再去偷一波木料回来修补完整。”
“今天就到这儿了。”
劳累了一天的凌迟机械的吃着东西,双眼陷入呆滞。
从头到尾的看完了,果真这种手工就不能看直播,一刀不剪,看完感觉比自己动手还要累。
这主播哪儿冒出来的,人才啊。
吊大的出来说声,主播人真在末世荒野嘛/微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