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上。”许久之后,浑天在外面叫了一声,她没有应。
“别怪我进来了。是你自己在水里睡着了。”浑天进来用一个大毛巾包着她,把她扛到卧室里,放在那从郭家赠送的,她最喜欢的那套寿禧大拔步床里,为她盖好一床薄薄的天然蚕丝被。
“郭家的家俱工艺的确不凡,没有一样东西不是巧夺天工。”他不用在封神台上当器灵了,心情和以往极不同,十分悠闲,轻轻抚摸一翻床的门沿上的雕花,又摸摸被子,“人类很懂享受,能织出这么好的被子,跟云一样柔软,又不失温暖。”
接着他摆一下头,看着熟睡的人。
当他从封神台上解脱下来时,他的灵魂力恢复了一倍。曾经远去的记忆片断浮于脑海。
马车在滚滚的云海里突然停下,一个中年男子,伸手进来抱走女孩。
“妹妹!”男孩紧紧拉着妹妹的手不放开。
男子轻轻一拂,将他打倒在座位上,轻喝一声,“你这是要逆天?”
“妹妹!”
“葫芦哥哥。”
“芙儿妹妹”
女孩子哭着向他伸出胖乎乎的小手,手心上撒落下一朵晶莹的梅花。
“去了!”中年男子站在云端,将女孩子向云中一抛。
女孩哭着坠下云端。
“妹妹!”男孩子趴在车窗上哭得满脸泪水,一只手在云海里拼命地抓捞。“你等着。哪怕是我翻遍天地间的每一片泥土,一定要把你找回来!”
中年男子不理会他们的悲痛,坐下身来,轻轻一挥手,马车消失在云海里。
他心中一阵刺痛,清泪再次沿着脸庞滚下,泪珠化为一朵晶莹的黄梅花。
他缓缓睁开一双美目,双手捧着晶莹的梅花,端视着熟睡的女孩。良久,他伸出一只手轻轻抚摸她细腻的面庞,一股电流涌进他的心海。
他露出一个幸福的笑,“为了你,我下地狱又何妨?”
笑着,他坐上床,侧躺在她身旁,看着她安静的沉睡,是一种传染,他竟然也有感到了睡意,不知不觉睡着过去。熟睡中,法身不自觉地变成原来那么大。
到底是在仙人府里,即使来自郭家的家俱,在他的法力之下,陡然放大两倍,以舒展他的肢体。
清晨,花上在芬芳中醒来,突然发现四周空荡,屋子好象变大许多,以为做梦,坐起身,惊愕地看着四周。
她揉下眼睛,看到这床变大几倍,旁边躺着一个巨型美男子,一只手按在嘴上没有叫出声来。
她轻轻咬下指头,很痛,这是真的,不是做梦。
她低头一看自己赤着身子,连忙用被子裹住身体,心惊胆战地回忆昨晚的事,又内视一番,应该没出事吧?
“他居然睡在这里?”她低下头,看着他安静的样子,本来很生气他睡在她的床上,但见他好看的样子,生气顿消,注视着他的鼻子、嘴唇,虽然这是个巨型的美男,对她的吸引力比他变得跟凡人一样可亲时更强烈。
她一只手托在下巴下,欣赏着这个活生生
的艺术品。
他的法衣很美,衬着他的神情气质,身材轮廓更美。
他灰褐的皮肤对她尤其有一种吸引力,一只手上拿着一朵晶莹的黄梅放在胸膛上,轻轻地起伏。
她裹着被子,向前爬了爬,把头一歪,悄悄地枕在宽大的肩上,“这么大个枕头?昨晚我怎么不知道呢?”
枕了一会,觉得他的肩太高,坐起身,又看看他长长的睫毛象大刷子,哈哈一笑,这时觉得他象一尊睡佛一样,嘴唇又大又有轮廓,不由伸手轻轻抚摸他的嘴唇,这感觉不是石质的吧?
他的法身也带肉感?
此刻,他就象她的玩具。她兴奋地把他抚摸了一通,又张嘴轻笑,“这法身的质感跟肉体的一样嘛。”
“可是,我这么弄他,他还能沉睡,这还是法力高强的大神吗?他的五感这么迟钝?”她又拔拉一会他的手指头,想把那朵花从他手上抠出来,无济于事。
“我这么拉他都不醒?莫不是沉睡过去了?”花上突然想到当他灵力不够时,他会沉睡过去,莫不是昨天升级仙人府耗去他太多灵力?顽皮的喜悦顿时一消。
“浑天!”
“奶爸!”
“天……”
她着急地大叫几声,他一动不动,依然在沉睡中。
不好了,奶爸沉睡过去了。
她“砰”地一声跳下床,屋子被他变得太大,衣柜离得太远,她只得飞行起来,飞到衣柜面,随便抓出一身衣服,手忙脚乱地穿好衣服,然后又飞回床边,再次重重地拍一下他的胳膊,大叫一声,“浑天!”
浑天的睫毛微微一动,嘴角牵起一个笑,“大呼小叫的,吵死人了。人家不过是睡个懒觉而已。”这完全是她的语气。
花上吐口气,着急地道,“你吓死我了。”
“哪有你想的那么夸张!”他坐起身,很开心地笑。
“你……”
花上突然发觉他的笑很暖昧,想到刚才没去屏风里穿衣服,不由脸红到脖子,轻轻打他一下,“以后不许睡在我的床上。”
“这整座楼里,就你屋里有这么大一张舒服的床,不让我睡这,让我睡地上?你心这么坏?”他有点生气地看着她。
“你……把床和屋子变得这么大,我好不习惯。”她嘴上凶,心里其实有个奇怪的感觉,有个东西牵引着她的心,令她舍不得把他赶出去。
“你呀。人小鬼大。我不过是个男神!睡你床上,你就胡思乱想?看你以后怎么成大道?”他板着脸很严肃地教训她。
花上翻翻眼睛,“你考验我?”
“嗯。”浑在站起身,他举起双臂伸展几下,屋子顿时变高两倍,宽大的屋子象个大宫殿。
“哦,我忘了这个法身太大。”他把自己变成凡夫的高度,屋子和家俱变成原来的大小。
“你还是保持真实的法身吧。”花上其实更怕他的样子跟凡夫一样,那太别扭,让她随时容易害臊。他保持本来的大法身,她就会自在许多,他是大神,她只是个小婴儿,没那么忌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