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9章 小妹,醒了(1 / 1)

“小妹,爹最近膝盖肿的厉害,二哥看他走路的时候腿都不敢打弯,找太医看过,只说爹爹是年轻时候在战场上留下的病根,治不好,只能缓解……这帮庸医,小妹你之前给爹爹调配的药吃了可有用了,爹说他好久没那么轻快过,但是那药都用完了,你什么时候醒过来在给爹爹调配一些?”

“还有大哥……他也不愿意走,不想回边关,想等你醒过来,想问问你,还愿不愿意跟他一起走?”

“小妹,你什么时候醒?”

卿湛絮絮叨叨,一句接着一句的询问,越说心里越是难受。

桃花眼又红又肿,胡子拉碴,这些天都颓废的不成样子。

“小妹,怎么办……二哥想你快点儿醒,又怕你醒过来……”

“都一个月了,你怎么还不醒,你到底要睡到什么时候?”

“小妹,你是不是找不到回家的路了,二哥这样每天跟你说话,你是不是就能回来了?”

卿湛握着卿月的手,呜咽出声,下雨天,总会放大人悲苦的情绪,他呜咽的起劲儿,却没看到被握住的卿月的手指轻轻一动。

……

卿月不知道自己去了哪里,只有一片虚无的黑,她一直在走,走啊走,看不到尽头一般。

她什么都看不见。

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也不知道自己是谁?

但有呜咽声忽远忽近。

之前的时候只是一点点声音,可这会儿感觉那声音好似就在前面……

“二哥?”

就在卿湛难受的捂住脸 ,耳边突然响起一道带些疑惑的有点点沙哑的声音。

卿湛唰的一下看向卿月,还当自己伤心过度出现了幻听。

而后直愣愣的看向卿月,就见他的小妹不知何时睁开了眼,正看着他……

卿月感觉自己做了好长的一个梦,但是怎么都醒不过来,梦的内容是什么她也不记得了,只是耳边呜咽声吵得她头疼,所以才用力的睁开了眼。

卿湛桃花眼肿胀的看着床榻上的小姑娘,他抬起手揉了揉眼,只当自己出现了幻觉,昏睡这么久的小妹突然就醒过来了。

他一句话都没说,是激动的说不出来,他桃花眼瞬间弥漫水汽,一把抱住卿月。

紧紧的抱住,像是怕再次失去她一般。

“小妹,小妹……你醒了,你醒了。”

他哽咽道。

小妹自上次赴死昏迷到现在一直昏睡,楚宴派来的御医来诊断几次,却是毫无所获,依旧只有一个答案,病人无恙,只是自己不愿意醒来。

每一天都是煎熬,每一天都让人痛不欲生,太医不知来了多少次,说的最多的话便是病人醒不过来的原因,是因为受到的刺激太大,所以能不能醒来,愿不愿意醒来只看个人的承受能力。

听到太医的话,卿家上下几乎绝望。

醒来要面对的便是那些痛苦,一次又一次。

他们真怕小妹就这样沉睡下去,而后在未来的某一天,选择离开。

可现在,小妹醒了。

尽管卿湛极力隐忍,还是轻微的泄出一丝呜咽。

他噌的站起来,就冲向门口,院子里有值守的大丫鬟,激动道,“快去通知将军,夫人,就说大小姐醒了!快!”

一声命令下去,卿湛速速返回屋子里,而此时卿月已经撑着床榻上坐了下来,满脸都是一副震惊样,“二哥,你怎么……”

话还未说完,卿湛伸出手一把抱住卿月,呜咽出声,“小妹,小妹,你终于醒了……你知不知道二哥好担心你,爹娘,大哥都好担心你,你怎么能扔下我们……”

“二哥,你干什么?谁扔下你们?不就是吃了个酒,多睡了一会儿吗?你这么激动做什么?”

卿月被抱的浑身难受,当即挣扎几下,疑惑的反问。

满眼都是不解的看着卿湛。

卿湛一愣,心里咯噔一下,桃花眼上还悬着泪。

不对。

小妹不对劲。

神态反应说话都不对劲。

卿湛脑袋嗡的一下,后背一层冷汗。

而卿月,还拧着眉,一脸不理解的样子。

“小妹,你……”

“二哥,你奇奇怪怪的做什么?还有啊,都这个时辰了,你在我房间里哭哭啼啼的?让我觉都睡不好,总觉得有一只蚊子在我耳边嗡嗡的。”

卿月一边瞪着卿湛,一边起身想去柜子里拿个披风披上,她穿着单衣,掀开被子,有些冷。

卿湛却只觉周生发冷,这不是小妹,不……这是小妹,但小妹反应不对,好像很违和的样子。

却就在此时,脚步声匆匆响起,从外面走来,看的出来有些急切,门被推开,容婉走在最前面,一入内厅,还未开口,只看见站在那里的卿月便已经红了眼,快步上前,一把抱住她,“娘的丫头,娘的月儿……”

容婉眼睛都有些模糊,她日日以泪洗面,都做好了女儿醒不过来的准备,可就在放开,小丫鬟去通知她,说是月儿醒了,她一下子就将面前的药汤给打翻了,整个人都是呆愣的,生怕是自己做了个白日梦,直到丫鬟又提醒了一次,她才抬脚快步跑了过来。

她昏睡了一个月的 女儿啊,真的醒了。

容婉抱着她,嚎啕大哭。

“丫头,你怎么能这样?你怎么能连娘亲都不要了?你知不知道娘亲这些日子是怎么过的?”

容婉哭出声。

卿月吓了一跳,忙的伸出手去拍一拍容婉的后背。

“娘,没事没事……女儿这不醒过来了吗?女儿从来都没有不要娘亲啊,娘亲是月儿最爱的人,月儿怎么能不要娘亲呢?娘亲您别哭,您哭月儿也想哭,呜呜呜……”

卿月有些懵,怎么她睡一觉起来,二哥和娘亲都变得这么奇怪,都哭成这个样子。

她心里也跟着难受,便也哭了起来,心口跟针扎似的。

而此时卿湛已从震惊和怀疑中回过神来,他移向站在卧室门口的红着眼的卿雷山,他压低了声音,掩埋了惊涛骇浪,“爹,小妹她有些不对劲儿。”

“什么?”

卿雷山顶着一双通红的眼偏过头,他也是老泪纵横。

“小妹,她……”

“娘亲,对不起,让您担心了,您别哭啊,我再也不跟平阳去吃茶酒了行不行,我乖乖的……”